第15章 畜牲、情为何物
年少是一首诗歌，唱破了不想长大的梦。
年少是一纸纸鸢，放飞了思绪万千的愁。
年少是一壶烈酒，喝醉了为情相思的痛。
所以人生没有遗憾，那才是最大的遗憾，完美的人生，是由好与不好的一起组成，努力吧，为了三千大道，不负红尘。
书接上回，无忧和鼻涕虫通过幻境考验，狐妖还赠送了两枚《炼魂丹》，有助于强魂健魄，重塑灵魂，甚至未来可提前做到灵魂出窍。
回到剑域已经是三个月后了，一路上风尘仆仆，鼻涕虫多了一些牢骚，无忧真担心天空飞来的板砖。
藏经阁内天皇在躺椅上呼呼大睡，无忧与鼻涕虫站了快一柱香了，几次行礼高呼前辈，可天皇当真是摆起了架子，不理不睬。
最终还是无忧打破了尴尬高声道：“前辈高瞻远瞩，料事如神，费心费力为我二人精心准备了这次修炼，真是如久旱逢甘霖，再次谢过前辈。”
天皇这才伸了懒腰，睁开眼道：“哎呦，你们啥时候回来的？这一路上肯定辛苦了吧。”
看着如此欠揍的蛤蟆，二人一时满眼怒火，不过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鼻涕虫坐在藏经阁门槛上盯着天皇道：“现在我们可以离开流水洞天了吧？”无忧也看向天皇，这件事几乎是天天想。
天皇鲤鱼打挺，离开躺椅站在地上，双手负后乐哈哈道：“当然，不过……”
天皇还没有说完，鼻涕虫就急道：“你多大的人了，骗小孩好玩啊。”
天皇示意鼻涕虫别急接着道：“你的问题倒是不大，我已经为你挑选了一部低阶的功法，等你练成之后同阶之战，能让你输的一掌之间。”说着便丢给鼻涕虫一卷地阶高级功法，让鼻涕虫去灵液池悟道，只要修炼《乾坤无极法》第一层，保证让鼻涕虫离开流水洞天。
哪怕是天庭，皇朝这种屹立几万年的道统，低阶功法哪怕内门弟子也没有资格修炼。
鼻涕虫离去，藏经阁只剩下天皇和无忧。天皇叹息道：“唉……不知道谁的手笔，你出生时就被人剥离了一魂两魄，不然面对狐妖的幻境你也不至于如此狼狈。所以你悟道一途会走很多坎坷，除非你能找回一魂两魄，到时候说你是妖孽也不为过。”天皇后面又补了一句：“当然，剥离你的一魂一魄，也并非是恶意，这个等你有能力知道的时候，自然会明白。”
无忧神色黯然道：“这也是我最想要知道的事情，一定和我的身世有关。”
天皇无奈道：“这样吧，我传你一门秘术，不过是针对神魂，灵魂一道。一是能修补自我魂魄，二是能对敌人使用，效果会出其不意。等《炼魂丹》服用完，我在传授你《九炼噬魂大法》。”
无忧留在藏经阁，吞下《炼魂丹》，一股说不上来的气体冲向全身，最后有些气体进入大脑，有一部分气体进入五脏六腑。三魂：天魂，地魂，人魂。七魄：爱恨贪痴憎恶欲。人有三魂方有行有思有感，有七魄方有喜怒哀乐。魂是阳气，构成人的思维才智；魄是粗粝重浊的阴气，构成人的感觉形体。因此，魂是阳神，魄是阴神。
无忧缺的是天魂、痴魄、欲魄。
三天后，打坐的无忧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观自己人身大世界，此刻的神魂发生了翻天覆地，坚韧而又清晰，神识竟然能轻松感知三百丈之内的事物。再次遇到狐妖的幻境，无忧有自信轻松破掉，这就是那只蛤蟆的手段，破而后立，方能突破。
天皇御风而来，对着无忧点了点头道：“九炼噬魂大法”共有九炼，你如今的实力，只能修炼第一炼，这门功法是当年主人打赌赢来的，所以够你用一辈子了，等你修炼成第一炼，骨牌上就会显示出第二炼的文字，以此类推。”说完递给无忧一块巴掌大小的骨牌，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很小的文字。
“以魂为阳，以魄为阴，试向动中持得定，自然静里机通彻。会三元、五气入黄庭，金花结。运四虚，定五脏。海潮生，天上月。那一升一降，复圆复缺。神内天地无间断，一灵妙有超生灭……”
无忧按照骨牌上的文字，开始了《九炼噬魂大法》的修炼。
经不住考验的是时间，经的住考验的还是时间，时间好似没有变化，又好似一直在变化。光阴似箭如白驹过隙，匆匆一年又过去了。
天狼山脉一道剑吟划破天际，剑上一位清秀的少年约十六七岁，布衣草鞋，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一双黑眸清澈而又干净，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此人正是无忧，今天是出关之日，《九炼噬魂大法》第一炼刚刚有了雏形，就迫不及待来到天狼山脉试试威力。
两只五阶烈焰虎，身高两米，长丈三，为了虎王的称号，以及其他雌性虎的归属权大打出手，地动山摇，黄风土雾，飞沙走石，但是两虎实力相当，一时间厮杀的难舍难分。
无忧走到距离它们十丈左右，两只烈焰虎发现有其他物种闯入领地，立即放下权利之争，首先想的就是饱餐一顿。
两只烈焰虎朝着无忧试探走来，口中时不时喷出青色火焰，一只烈焰虎虽然被抓瞎了一只眼睛，但是另一只眼睛里面透露出的凶狠，让人望而却步，胆战心惊。
可惜烈焰虎遇到的是拿它们试刀的无忧，距离五丈时烈焰虎开始了冲刺，这种美味可不是天天有，可是奇怪的一幕发生了，两只烈焰虎突然摔倒了，因为惯性朝着无忧直接滑到无忧脚下。
烈焰虎爬起身，甩了甩脑袋，眼神变得呆滞，一丝色彩都没有，两只烈焰分别朝南北而去，谁也不知道它们去何方。
无忧对《九炼噬魂大法》满意的咧嘴笑个不停，只要眼睛看到对方的眼睛，就可以斩掉对方的魂魄。当然无忧并没有斩去两只烈焰虎的魂魄，而是屏蔽了神魂，一个时辰之后就会正常了。
回到藏经阁，就听见天皇对着鼻涕虫一顿暴揍，鼻涕虫已经鼻青脸肿躺在地上，死猪不怕开水烫，爱咋咋的。
无忧赶快拦住还要继续的输出的天皇道：“消消气，消消气，前辈不值得大动肝火。”
天皇甩了甩爪子气呼呼道：“狗崽子东西，没出息，大道也就停止于此。”说完出门御空而去。
无忧看着地上的鼻涕虫，心疼这孩子，好端端的就被揍成这样了。搀扶鼻涕虫睡到躺椅上，顿时传来歇斯底里的嚎叫。“轻点，兄弟，断了，都断了，那蛤蟆下手也太重了，差点打死我了，呜呜呜幸亏兄弟你来的及时，不然你估计要给我收尸了。”鼻涕虫哭喊着，鼻涕混合着眼泪，那叫一个伤心。
无忧看着惨不忍睹的兄弟也是心疼至极，坐在鼻涕虫身边道：“你犯了什么错，那只蛤蟆怎么会生这么大气？”
鼻涕虫哽咽道：“我练成《乾坤无极法》第一层后，回来知道你还没有出关，我就想着，看看花谷里的姐姐们过的好不好，需不需要添置家具什么的。”
无忧疑惑道：“这也无伤大雅啊，不至于打成这样吧，你是不是还做了别的。”
鼻涕虫突然老脸一红，害羞道：“跟姐姐聊的投缘，一时没忍住……”
时间突然静止……
无忧……：“你把人家怎么样了？”
作为无忧处事不深，到如今还不懂儿女情长，根本就想不到更深处，所以不知道鼻涕虫怎么欺负狐妖了。
鼻涕虫红着脸唉呀道：“还不是那些事嘛，拉倒花丛中，以地为床，以天为被，行鱼水之欢。”
无忧……
“你确实该打，这种事？唉，虽然人妖有别，你以后一定要对人家负责。”无忧语重心长道。
鼻涕虫大义凛然道：“放心吧，我会对她们三个负责到底。”
“什么？三个？畜牲啊！畜牲！”无忧一股怒火直击天灵盖。
无忧直接一把将鼻涕虫拉下躺椅，不管鼻涕虫杀猪般的嚎叫。
“前辈，快来接着揍，这次我一定不拦着，简直就是一畜牲。”无忧出了藏经阁，大声喊道。
“哎呦喂，疼死我了，兄弟你不能得不到就毁了我啊。”鼻涕虫在地上打滚道。
人生总会有太多如果，也会有太多的情不自禁，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不管是人是妖，只要场合允许，这个世界会有太多的你情我愿，当然勾栏听曲除外，那可是要花钱的。
时间渐渐带走了年少轻狂，也慢慢沉淀了冷暖自知。花开花落，多少情，名不副实，以为是爱情的模样，其实不过是年少轻狂的谎言。
所以经常会听到有老人说起：“年轻真好。”起初不知话中话，再听已是话中人，原来如此，这其中隐秘不足为外人道也。
灵液池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总算底部荟聚了少许灵液，无忧用瓷瓶装了十几瓶。听蛤蟆说起过，这种上等灵液下界少的可怜，哪怕有也掌握在一些强大道统手里。而且像流水洞天这样的福地，下界几乎没有。
而且无忧在天皇那里包括藏经阁里知道了下界到底有多大，超乎想象，细思极恐。无忧之前确是井底之蛙，以为十大王朝便是下界的全部，谁知下界真的是广袤无垠，无边无际。
除了人族大陆，还有魔族大陆，妖族大陆，佛国大陆，灵族大陆，
人族大陆，天启剑州为首。
共有九州，上五洲：
天启剑州居中，东灵神州，西夏文州，北辰霸州，南阳道州。
下四洲：
冥州，云州，武州，秦州。
无忧了解到家乡宁安国在云州，十大王朝便是云州的全部。天庭在南阳道州，皇朝坐落于东灵神州，而这两个强大道统，只是上界皇庭的一个分支，只是不知为什么到了下界变成两个道统。传说几万年前有很多上界无上道统，都来下界传教，听蛤蟆说最后被一位大人物叫停，设立了规则，上界之人无法降临下界，上界也可以称呼为一重天。
随着规则限制，每一万年一次天衰，下界一些之前强大道统，或被其他道统联合剿灭，或在时间洪流中断了传承。
当今整个人族九州，除了隐世不出的逍遥剑庭，就数天庭、皇朝执牛耳。九州所有王朝、世家大族，都会将根骨、悟性极高的年轻一代送往皇朝与天庭修行，即使这样，每逢两大道统开山之日，有九州各地的年轻一辈汇聚于此，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能够进入任何一个道统，其家族都可在自己的王朝呼风唤雨。
剑域是天启剑州，逍遥剑庭的一个分支，这里有一个故事，很久之前逍遥剑庭独步九州，同境界厮杀，剑修无敌，就算对方高一境，也有可能被斩杀。圣境强者都有好几位，而且都是剑修。
后来出现了一位剑道天才，万年难遇，名为赤一，七岁练剑，十岁聚丹，二十岁化神，三十五岁练虚，五十岁踏入圣境。
而赤一的师父正是掌教洛北，是一位拥有一千岁道龄的圣境后期大能，也是九州公认的第一美人，九州第一才子柳无双更是为洛北作诗一首，只盼能去逍遥剑庭与洛北近距离见上一面。
玉貌樱唇美如兰，肤如凝脂若曦月。
娉婷柳腰娇态成，气傲清霜梅花色。
香含秋春晨华露，声若鹂鸣曲犹长。
不似人间倾城艳，更胜飘渺天上仙。
再说这位剑道天才赤一，五十岁之前不走寻常路，五十岁以后也是如此，赤一竟然爱上了年龄相差九百多岁的洛北，而且是师父。
伦理纲常，都被赤一抛于脑后，每天守在洛北寝宫门口当门神，不说明心意，不做任何逾矩之事，在此期间赤一只对洛北说一句话：“我只想默默守护你，这个世界和我无关 ”。很快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逍遥剑庭上下几万人都知道了。
洛北私下找过一次赤一，对赤一神色复杂道：“五座大陆你看中任何一位女子，为师都可以成全你。不管是魔主的女儿，还是灵族的通灵之子，或者佛国的菩萨。”
赤一痴痴的看着洛北道：“哪怕多看一眼，就是下到九重炼狱受五百年酷刑，我赤一都觉得很值得。”
洛北怒道：“混账，你……气死为师了，你是最有望问鼎大道，举霞飞升之人，怎么会沉迷于儿女情长？”
赤一低下了头，只说了一句：“举霞飞升连师父的一片衣袖都比不上。”说完便离开了。
洛北看着赤一远去的背影，是那么坚定和痴情，恍惚间有那么一丝动摇，心里苦涩道：“傻瓜，你不懂，我背负着整个逍遥剑庭，既然是掌教，就要履行职责，我如果只是一名弟子……”
往后的岁月，赤一依旧守候在洛北的寝宫门外，不管是洛北闭关还是休息，哪怕是外出也是远远跟随在后面，就这样过了五百年。
虽然赤一有很大机会问鼎大道，甚至是未来下一任掌教，可赤一如今所作所为，这是要毁了自己，甚至威胁到逍遥剑庭。执法堂几位长老终于看不下去了，联合其他几位长老，共计十二人，有练虚后期、大圆满，甚至还有两位圣境初期。
可是那一夜过后，赤一依旧守候在门外，十二位长老回去疗伤了。
清晨洛北眼神冰冷的看着赤一。
“啪”一道声音让整个空间定格，洛北愣了愣神，看着自己手掌，又看了看赤一脸上五指红印，顿时心中升起一丝悔恨，还有一丝心疼，小嘴微动，可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赤一一脸惊讶的望着洛北，失望，心痛，不舍，两行清泪落下，嘴唇颤抖道：“对不起，师尊。”
说完整个逍遥剑宗一震，一道剑虹拔地而起，剑吟九天，划破天际，几个呼吸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一些隐世不出的太上长老准备去追，都被洛北拦下，从此以后与赤一断绝师徒关系，再无师徒情分。
十年后洛北收到赤一的一封信。
浮世万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
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浮世万千，不得有三，水中月，镜中花，梦中你。
月可求，花可得，唯你求而不得。
洛北读完信后已是泣不成声……
口中喃喃道：
走时门前百花香，
归来落叶满地殇。
月圆今时如旧岁，
不见当初少年郎。
一瞬间，洛北感觉三元入黄庭，气海翻滚，内丹飞快旋转，整个身体犹如一棵小树，开始快速生长，几个瞬间便长成参天大树。
一步踏出，来到天门之前，回首遥望，可惜那个傻瓜不知在何处……
洛北入天门去往上界之后，逍遥剑庭从此隐世不出。
当远在云州的赤一得知洛北举霞飞升后，淡淡的说了一句：“看那天地日月，恒静无言； 青山长河，世代绵延； 就像在我心中，你从未离去，也从未改变。”
之后赤一收了三个根骨不错的徒弟，专心教导，细心培养百年。
突然一日，赤一面对三位徒弟，逐一安排，让徒弟在此创宗立派，名为《剑域》。
“师父去也！”赤一一剑开天，一道剑虹惊天人。
而当年与天皇坐而论道的剑域祖师，正是赤一。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