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
呃......
有没有人来救救她？
在好友面前装成那样，就算情有可原，文子也还是尴尬得想跑路，可她的下巴被捏住，她想跑都跑不了。
金发黑皮的男人即使戴着白手套，也不难发现他的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手套之下是没能遮住的腕骨，隐隐有了几分禁欲的味道。
波本眸中泛着冷意，他扯起唇角，语气中却一点恼怒也没有：“既然这样，那就请你慢慢告诉我吧——大小姐？”
你在说什么鬼话！
纯情派zero你怎么学坏了！
文子瞳孔地震。
虽然是为了掩饰身份，但这到底是什么剧本？？
大小姐是什么设定？zero难道没看出她身上这套社畜工作服吗？？
她颤颤巍巍地捂住了他的手，说话都磕巴了：“不是、你听我说……”
波本的目光掠过目瞪口呆的文子，转而投向她身旁的长发男人脸上，语气不善：“那么，你又是谁？”
“听我说——”
文子能感觉到箍着腰的那只手的力道稍微变大了，赤井秀一把她圈在怀里不放，表情淡淡：“这个问题，难道不是你先回答吗？”
？？！
能不能听她说话啊！
她有些不适地挣扎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波本注意到，他握住她的手臂，稍稍用力就把文子拉了过去，将她搂住。
“不管是谁，我都没有跟别人分享的习惯。”
因为太突然了，文子没刹住，直接一头埋到他胸口处。她好不容易站稳，结果波本另一只手扶在她的后腰上，又往他这边又不动声色地按了按。
降谷零你怎么回——
哇，这家伙竟然还偷偷喷了香水。
你真的好精致好高标准一波本。
闻到他身上隐隐约约的香气，文子一时没忍住转移了注意力，借着这个姿势悄悄多嗅了几下，还觉得挺好闻的。
察觉到文子没什么反应，乖巧地呆在他身边，波本的神色多了几分愉悦，刚才的凌厉消散不少。
他轻笑一声，低头贴在她耳边，以极其暧昧的姿势，却直直地盯着赤井秀一，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对怀中女人的占有欲：“很好。”
随着波本说话而喷洒在耳畔的温热气息一下就染红文子的耳尖，她有些怕痒地缩了缩脖子：“先、先打住啊！别演了……”
赤井秀一对上他的目光，勾起唇：“看起来，她似乎不太情愿？”
两人的眼神都变得锐利起来，气氛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火药味极重。
不是……
虽然你们为了不让身份暴露而演得很努力……
但她这边也是忍耐得很辛苦啊！
明知道双方身份，看着这种奇怪戏码上演，文子已经尴尬到脚趾都在抠地，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要因为替他们尴尬而晕过去了！！
文子知道他们两个都是为了捂住身份，可是再这样放任他们继续下去，她大概就要变成脚踏两条船的糟糕女警了。
光是想想文子就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必须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这么想着，她向赤井挨近了两步，然后一把抓住他的手。
咔。
冰凉的手铐忽然扣在他的手腕，另一个拷在自己手上。
“……？”赤井眉心一跳。
作为警察的他没想到有一天，手铐会扣在自己的手上。
“……这是？”
“为了不让你趁乱离开，请你就先忍耐一下。”
“还有你，”她侧头瞪了眼都能当最佳演员的降谷零，“也给我老实点。”
一段时间不见，别的不说，演技倒是练得炉火纯青了啊？看来honey trap也没少用吧？
“好吧，如果你要求的话。”波本耸了耸肩，却一直盯着他们两个的手铐看。
好不容易让他们两个安分下来，考虑到待会就会有同僚过来换班，文子觉得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她联系了下一轮准备来监视的风见，拜托他跟别人换一下位置，然后来替她的岗。
察觉她是用手机联系而不是通过队里的频道，风见谨慎地没有声张，跟下一班的同事交换位置，很快就赶过来了。
当他推开安全通道的门，看到眼前怪异的一幕，他怔愣住，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
降谷先生和鹿岛小姐，还有跟她拷在一起的男人是……？嫌疑人吗？
“咳、鹿岛小姐。”他很快回过神来。
因为不清楚那名陌生男子的来历，所以为了不暴露降谷零，风见没有把多余的眼神放在他身上。
“是要把他带回本厅吗？我叫人过来。”
风见正要掏出电话，就被文子连忙制止了：“不用不用，暂时先交给我处理。我们先跟他谈谈，为了安全，能麻烦你在这里替我们留意吗？”
“我明白了，放心吧。”
文子将两人带到对面的杂物间。
一来他们不方便到处乱走，加大暴露的风险，二来风见可以一边守着岗位，一边透过安全通道的门看到外面，防止有人偷听。
毕竟今天的小队里，对文子来说，只有风见可以信任。
咔哒。
文子将门反锁，又摸到墙上的开关，打开了灯。但灯泡的亮度很微弱，只能是勉强能视物的程度。
因为只是用来堆放杂物，平时很少通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怎么好闻的味道。
被限制住行动不管对文子还是赤井秀一来说都是大忌，不仅无法及时逃离，连攻击也会受到局限。
而赤井秀一即使被拷住了，也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全程安静配合，完全没有露出半分急躁。
他在等，等鹿岛文子说出她真正的目的。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把这个金发男人的身份也弄清楚。
其实文子那时顾不得太多。她这么做不仅是为了打断这两个人的对话，楼梯不是密闭的空间，随时会有人下来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所以得赶紧离开。
文子将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在确认没有别人藏在这里后，又启动随身携带的信号屏蔽器——
那是她后来请阿笠博士做的小巧版，能随身携带。
“能告诉我，现在是要干什么吗？”被迫在房间里跟着转了一圈的赤井秀一挑起眉，看着她忙忙碌碌的。
“现在没有人窃听，那我就敞开了说了。”文子抬眸看向赤井，直切主题，“赤井秀一，你要不要跟公安合作？”
话音刚落，文子就察觉自己的手臂被抓住：“等等。”
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说过话的降谷零这时突然开口，他微眯着眼，一脸戒备地审视赤井：“这个人的身份是什么？”
既然她能当着自己的面提出让这个男人跟公安合作，就代表降谷零也就不需要再用波本的状态了。
作为「零」的成员，他同样需要审核文子所选择的协助人的身份。
猜到降谷零以为那是她找来的协助人，文子解释：“他是FBI的搜查官赤井秀一，没猜错的话，也是冲着那个组织去的。”
一听到是他国的警察，降谷零的脸色瞬间就不太好看了：“你没上报就敢跟别的国家势力合作？谁给你的胆子？”
赤井秀一在一旁观察着他们。
从他们的对话来看，这个男人也是个警察。
文子却没有因为他的怒气而慌乱，冷静地解释道：“这件事我已经提前跟我的上司说了，只是因为还没跟这个人交涉，没办法向你们那边汇报具体信息，但申请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那就是还没有批准下来，日本的事情让别的国家插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擅自跟FBI协作你以为是小事？”降谷零说得毫不客气。
“他也是要潜入组织，在不涉及本国机密的情况下，与其多一个敌人，还不如多一个盟友。”
“这是单凭你自己就能排除的风险吗？你——”
眼看着他们就要吵起来，降谷零却突然不说话了，只是冷着脸站在一旁，不再拦着了。
文子也是在心里暗暗惊讶。
“考虑得怎么样？”知道降谷零应该是不会阻止了，文子侧头重新看向赤井秀一。
他笑了笑：“听上去确实不错。”
文子静静地凝视他一会，才说：“说实话，你也没得选。”
她抬起两人被拷在一起的手晃了晃，手铐发出细微的声响。
“要么，我现在就带你回本厅，然后你们直接被请回美国，要么，跟我们合作。我说过的吧？光是你们FBI持械入境，已经够折腾你们好一阵了。”
“如果你还需要时间考虑，也没关系。我的工作刚刚已经结束了，可以等。”
不作出决定，就别想出去。
只不过是非法限制人身自由而已，公安嘛，违法作业是常事，后补的手续也不差这一份了。
这没什么的，你看看那个降谷零，还有那个降谷零。对，特指降谷零。
文子可是跟他学的。
记忆里他作为公安可是干了不少违法作业的事。
赤井秀一眸光渐深：“……那看来，我确实是没得选了？”
文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说：“想点好的，我们目标一致，那为什么不能合作呢？”
“……”
日本的公安都是这样的吗？
看着旁边没再说话但一直盯着他的降谷零，还有现在话里话外都透着威胁的文子，赤井秀一陷入沉默。
在赤井考虑期间，降谷零越看这个男人就越觉得不爽，一想到这是FBI的人，还敢非法持械入境，再加上刚才他搂住文子不放的手。
呵：）
“这件事，我需要回去联系我的上司。”赤井秀一突然开口，似乎已经想好了，“我代表不了整个FBI。”
文子也不急，剩下的事相信上野先生也会帮忙推一把。这事基本稳了。
“没问题，我相信你会说服你的上司的。”她松了口气，拿出钥匙解开手铐，然后向他伸出手：“那就提前说一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希望下次见面，我们不会是这种情况。”
“当然。”文子笑道。
既然已经谈拢条件，也交换了真正可用的联系方式，他也就没必要继续在这里，赤井很快就离开了。
只不过，通过这次，赤井秀一对日本公安有了极深的印象。
-
“终于解决一件事了。”文子呼出一口气。
“是吗。”
？？？
不对劲！
发现他的语气不太对，甚至有些阴阳怪气的，文子立马回头看去。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似笑非笑：“那不如，现在我们来聊聊吧？”
“……聊、聊什么？”文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脑内警铃狂响。
难怪刚刚一直没吭声，原来憋着气在这等着呢！
“不是说了吗？我等着你慢慢告诉我。”
“怎么就不想想，我刚刚为什么会那么叫你呢？”降谷零抬手将文子脸侧的头发掖到耳后，动作轻柔，却让她打了个冷颤。
“轮.盘赌，好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