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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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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孟欣然聚精会神的看着《穆/斯/林的葬礼》,看到新月被葬在西山脚下的回民公墓之时,孟欣然的眼泪抑制不住的流淌:新月还没来得及告诉楚雁潮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就这么和心爱的人永别了,躺在冰冷的地下,多么孤独,多么寒冷,孟欣然觉得命运对新月和楚雁潮太不公平了,爱情得不到认可,竟然还要夺走新月的生命。

旁边的陈佳慧看着趴在桌上默默流泪的孟欣然吓了一跳,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新月死了,被埋在土里了……”孟欣然指着书里的内容哭道。

“唉,你吓死我了。”陈佳慧抬头看看周围,班上没几个同学,还好没有人注意。

“太可怜了,命运太不公平了!爱一个人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让新月死呢?”

“你不是说她有心脏病吗!她是病死的,又不是被人害死的。”

“反正我好伤心,好难过!”

“知道了,知道了,你声音小一点。”陈佳慧拿她真没办法,从来孟欣然就是这么感性,同时又单纯的要命。

下午去学生会,孟欣然眼睛还有点发红,她还沉浸在悲伤中,难免情绪低落,跟文体部部长汇报了相关工作之后就坐在沈松平办公室里发呆,连沈松平进来都没有发觉。沈松平看着眼前郁郁寡欢的女孩,还以为她的低落是因为被阿伦拒绝,他心里也不是滋味,更不愿意提这档子事。

“想什么想的这么专注啊?”

孟欣然因为太专注被吓了一跳,手扶胸口闭眼叹了口气:“吓我一跳,没想什么!”

“那眼睛怎么红了,哭了?”

孟欣然反应过来有点尴尬的笑笑:“是因为这本《穆/斯/林的葬礼》,新月死了,我好难过,终于看完了。“说完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沈松平笑了,原来她是因为小说在哭:“你也太感性了,哭一场就算了,不要影响工作和学习。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我还有好多书要看,好多事要做呢。”

“那就好,最近工作上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啊,都还好。”

“嗯,有什么问题尽管过来问我。”

“好,那我先回宿舍了,书回头还你,秀娟她也要看,走了。”

“嗯。”沈松平目送着孟欣然的背影陷入沉思。

五月过去了,六月也要匆匆过去了,眼看着就要放暑假,宿舍里热的跟蒸笼一样,孟欣然跑到水龙头那边痛痛快快的洗了把脸,随后又端了一盆水回到宿舍。

“我的妈呀,这天也太热了吧!”

“你干嘛端水回来啊?”徐秀娟好奇的问她。

“泡脚啊,我虽然喜欢夏天,但前提是泡在水里的夏天。小时候,我外公在铁四局看大门,那么大一个院子里就有一个水池,夏天那水池里的水冰凉冰凉的,我们几个小孩就在里面游泳。”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把脚放进了水里,脸上一副活过来的表情。

“真的很舒服,你也试试吧。”

“好吧,我去打水。”

徐秀娟慢悠悠的打了半盆水回来,两个人一边泡脚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啊,真凉快,你知道吗?夏天的时候我最喜欢干什么?”孟欣然抬着头,看着石灰屋顶说。

“干什么啊?”

“夏天一到,我们那边有成片的荷塘,我呢,就拖着一个很大的汽车轮胎游到河中央,在荷叶下面一点也不热,我就躺在轮胎上面,打几支荷花抱着,闻着荷花淡淡的香味,抬头看着蓝天白云,四周安静的只有风的声音,在我的记忆里那就是最开心的时候。”

“就你一个人你不怕吗?”

“有什么可怕的呢?自由自在的多舒服。”

“你的想法和做法总是很特别。”

“这不是很正常吗!”孟欣然和徐秀娟同时笑了。

“快放暑假了,你有什么打算啊?”徐秀娟问孟欣然。

“我没什么打算啊,在家呆着,做做家务看看书,你呢?还要去打工吗?”

“我大哥说帮我找找家附近的工厂,看看有没有需要人的。”

“嗯,要不我跟你一道吧!”

“到时候看吧,不一定有合适的。”

“那我去你家玩吧,我还没去过呢!”

“你来,我当然欢迎,不过我家,实在太破了……”徐秀娟说着说着神情黯淡起来。

孟欣然显然不在乎这些,赶忙打断了她:“我是去看你,又不是看你家房子,再说我们都是农民,有什么不一样的。”

徐秀娟笑了:“好,不过,我家太远了,你如果不骑车,要转两趟车,坐到底站我去接你,然后再骑十五分钟才能到我家。”

“没事,反正时间多得是。那我们就约在八月一号,那天不是你生日吗!对了,也通知佳慧吧,沈松平知不知道那天是你生日,刚好把他们都叫上好好的给你过个生日。”

“啊,喊那么多人啊,不好吧。”徐秀娟很是犹豫,一面担心家里实在简陋,一面也希望沈松平去自己家看看。

“有什么不好,你过生日啊,再说沈松平还没去过你家吧,刚好一起去,你不好说,我来安排,我去跟他说。”孟欣然热情高涨。

“好吧,你问问,没时间就算了。”

“放暑假怎么会没时间呢,肯定有。”

梅雨季节天气是多变的,上午还是烈日炎炎,下午转眼之间就下起了倾盆的大雨,风呼呼的吹着,孟欣然穿着短袖的衬衫,怀里抱着几本书快速的奔跑着,雨实在太大了,身边不停的有人跑过去,大家都被这雨浇的措手不及。终于跑到宿舍楼的廊下,她停下来喘着粗气,转过身打量着手里的书,还好没有湿多少,她抬起头看雨,雨势很急,发出哗哗的声音,夏日的燥热瞬间就消失了,这时雨中有个高大的身影极速朝她的方向跑了过来,孟欣然定睛一看,可不就是沈松平嘛。

“你跑的还挺快啊,我在你后面准备喊你,哪知道突然下雨才发现你跑那么快。”

“我没看见你,我只是怕把书淋湿了。”

“什么书啊,那么宝贝?”沈松平好奇的看过来。

“什么书都不能淋湿啊,不过这里有我自己抄的诗集更不能淋湿了。”

“早就听你说了,给我看看。”

“看是可以,不过我的字有点丑。”孟欣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慢腾腾的递给了他。

“不丑啊,你这抄的还挺多的,还写了目录:《再别康桥》、《致橡树》、《乡愁》、《一棵开花的树》、《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借我看看吧,有好多我都没读过。”

“行啊,”孟欣然大大方方的同意了,突然她想起徐秀娟生日的事情:“对了快放暑假了,八月一号是徐秀娟的生日,我打算去她家给她过,嗯……”孟欣然试探的看向他。

“那好啊,我也去,我把光子和晓霞也喊上。”沈松平确实也想去看一看。

“那太好了,我把佳慧也喊上,回头我们商量一下给她买个蛋糕吧。”

“蛋糕我来负责吧,统计一下人数,定个具体的时间。”

“我、佳慧、你、光子,晓霞还有谁啊?”

“不需要喊太多人了,就我们最熟悉的几个就好。”

“嗯,我马上跟秀娟说,让她把路线画下来,不然不好找,那我先回宿舍了,再见。”孟欣然笑眯眯的回了宿舍。

沈松平拿着手上的诗集又翻了翻,抬眼看着仍在下着的大雨,转身也回了宿舍。

暑假来临,孟欣然百无聊赖的在家吃吃喝喝了十几天,父母下田常常早出晚归,孟辉也初中毕业了,中考没考好他也不想继续读书,几番周折之后跟人学起了开三轮,因为是电动三轮,速度也快,俗称为“大野机”,刚开了没几天,圆圆的娃娃脸就晒的漆黑。孟欣然没心没肺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人的艰辛与不易视而不见,凡事只着眼于眼前,对未来没有任何规划,因此两相对比之下窦爱莲自然对她不满,常常唠叨她。

“你看看你弟弟,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出去挣钱,你在家又不让你干重事,你就不能把家里收拾收拾。”

“我收拾了啊,衣服洗了,饭烧了,地扫了……”

“就晓得讲,你洗个衣服都不知道翻过来洗啊,就拿肥皂水随便搓搓,肯定没洗干净,你以后怎么搞啊,哪家要你。”

“非要翻过来啊,我就这样洗。”

“唉,不是我讲你,你要有你弟弟一半就好了。”

“他是她,我是我,你非要拿他跟我比。”孟欣然说完气呼呼的跑回了房间,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孟欣然觉得很气愤,她觉得母亲就是因为弟弟能挣钱了才这样看不起自己。

“等我毕业了,我一定要搬出去住。”孟欣然又一次萌生了离家的念头,她最受不了母亲对她说话的语气,同时也很难过母亲对她说话的态度:“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她坐在书桌前郁闷不已,嘟囔了一句。

到了月底,想起要到徐秀娟家去,孟欣然开心极了,提前一天跟母亲说了,没想到反应很大。

“就晓得往外跑,她家那么远,坐车子还要花钱,去干什么啊。”

“我跟她讲好了,她过生日,佳慧她们都去,我不能不去吧?”

窦爱莲看看女儿,想想她也确实没做错什么,跟同学来往还是必要的:“佳慧也去?那你去吧,不过你要早点回来,不要搞得太晚。”说完她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递给孟欣然。

“呐,带点钱放身上,万一要买什么。”

孟欣然开心的接过来,答应了一声:“知道了。”

八月一日这天,天气格外的好,孟欣然收拾一番从家里出发了,到徐秀娟家要转两趟车,先要到电影院门口坐二路车,坐十五站再转六路车坐到底站,徐秀娟说好了十点左右在底站等她。她们计算过时间了,早上八点坐估计要近十点钟才能到底站。

那条通往省道的小路上,两边的荷叶非常茂盛,白色的荷花也开的正欢,孟欣然打了一顶荷叶当帽子,荷叶的清香萦绕在鼻尖,走着走着孟欣然发现路口右侧原来的空地上正在盖房子,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看这气势应该也是楼房,她也没兴趣细看,直接上了省道。在车站等了十来分钟,二路车来了,上了车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一路上看着高矮不同的建筑,熙熙攘攘的人群,车速起来以后,凉风习习,她心情好极了。转到六路车坐了几站之后车子开始颠簸起来;天气也渐渐热起来,两边的建筑逐渐减少,慢慢的看到了大片的田地,接着出现了一片高压电网,再开了几站车子开上了长江堤坝,右边的长江水近在咫尺,眼下正是涨水的时候,江水看上去白茫茫的,从左边放眼望去所有的房子似乎都变矮了。

车子晃晃荡荡的又开了十几分钟终于到了底站,孟欣然远远的就看到徐秀娟站在站牌边上,赶忙招手,徐秀娟也看见她了,也朝她招招手,她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下了车,孟欣然接过徐秀娟的自行车感叹起来。

“我的天呐,屁股都要坐麻了,真的好远啊!”

“累吧,我都说了很远的。”

“还好还好,沿途风景还不错。现在江水好大啊,怎么感觉比里面的地面还要高呢,不会发大水吧。”

“不要乱讲了,不会的,还没过警戒线呢,走吧。”

“怎么走啊,下坡?那我带你啊。”

“到底下再骑吧,坡太陡了,等下到了镇子上我们再买点卤菜,不然菜不够。”

“好,反正佳慧她们要到下午才来。”

这个镇子很小,一眼就看到头了,她们在镇子中间的一家卤菜摊子上买了点猪头肉和一包花生米,经过一个门面房徐秀娟跟一个女人打了声招呼,那个女人抱着一个娃娃在喂奶。

“谁啊?”孟欣然好奇的问道。

“我同学,去年结的婚。”

“天呐,这么早就结婚!”

“她比我大两岁,在我们这里二十岁左右结婚的很多,我要是不上学,估计也跟她们差不多。”

“我可不想那么早结婚,我要到三十岁才结婚。”

“三十岁才结婚,那你就成老姑娘了。”徐秀娟开心的调侃起孟欣然。

“我的婚姻我做主,我要嫁必须嫁我喜欢的人,我才不会为了结婚而结婚,那样活着多么痛苦。”

“你的思想就是这么前卫,只可惜又有几个人能随心所欲呢!”徐秀娟暗暗的有些伤怀,想起她二哥说她是赔钱货,让她结婚拿彩礼还养育之恩,她还不知道毕业之后何去何从呢。

“我不管,谁还能强迫我吗?不行我就一个人过,多自在,像我爸我妈那样的婚姻,就是个悲剧,他们经常吵架,有话也不好好说,结这样的婚还不如不结对吧。”

“嗯,但愿吧,算了不想这个了,你骑车带我吧,回去先简单吃个午饭,准备准备等他们来吃晚饭。”

“好。”孟欣然稳稳的蹬上了自行车,徐秀娟瘦弱的身体轻轻地斜坐上后座,乡间的小路有点颠簸,她们都习以为常,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朝徐秀娟家骑去。

进了村口,七拐八绕的到了徐秀娟家,孟欣然把车停好,开始打量起这个家,确实有点简陋,不过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毕竟土房子她小时候也住过。

“我家有点破吧!”徐秀娟自嘲起来。

“还好啊,你不知道我小时候还住过土房子呢,屋顶上都是稻草,我还拿牛粪做过牛屎粑粑,把牛粪直接拍在土墙上,晒干了就能当柴烧。”孟欣然回忆起小时候在外婆家的岁月,觉得特别有意思。。

“真的啊,我都没做过,来,到我房间去。”徐秀娟正准备带孟欣然进屋,徐母听到她们讲话的声音出来了。

“来了啊!”徐母今天依然穿着一件传统深蓝色侧襟棉褂子,裤子是黑色的,小巧的脚上穿一双黑色的布鞋。

“妈,这就是孟欣然。”

“大妈好。”孟欣然礼貌的喊了一声。

“哎,我们家娟子给你添麻烦了,快进家吧,外面热。”徐母说话有气无力,语速也慢。

“哪有啊,我们都是好朋友嘛。”孟欣然不太熟练的客套着。

进了屋,堂屋的大桌子上摆了好些瓜果蔬菜,还有几条青条鱼,孟欣然最爱吃这种鱼了。

“有青条鱼啊,我最喜欢吃了。”

“那让娟子中午就给你做。”

“啊,不用了,大妈,还是晚上吃吧。”

“妈,我们中午就下面条吧,你回房休息一会儿,我先带欣然到我房间坐坐。”

于是徐母又回了房间,她们进了右边徐秀娟的房间。

“你妈给我的感觉好像过去的人啊,有点像民国时候的。”

“嗯,可能她穿的衣服太传统吧,来,坐我床上吧。”

“看上去脾气很好。”

“嗯,她身体有点弱,平常都不怎么讲话。”

“怎么没看见你爸?”孟欣然一边问一边打量起徐秀娟的书桌。

“他到亲戚家去了。”

“噢,呐,给你的生日礼物,希望你喜欢。”孟欣然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

“谢谢,啊,是那个桃花吗?!”徐秀娟翻开那个本子,先看到的是一支淡粉色的桃花标本。

“嗯,我发现做书签太脆了,很容易坏,刚好又想不到送什么礼物给你,我就做了一本植物标本,里面都是我喜欢的花和草,你看后面有蕨类植物的叶子,还有山茶花,好看吧。”

“好看,我好喜欢,回头我好好欣赏一番,我先去给你倒杯水吧。”

“好,我来看看你有什么好看的书!”

“我哪有什么好看的书啊,都是以前的课本,我也没闲钱买书,基本上要看小说就只能借了。”

“哎,我们都差不多,真希望学校快点有图书馆。”

“希望吧,你饿不饿,要不要先给你下碗面条?”

“还好,还是跟你妈一起吃午饭吧,不要搞特殊。”孟欣然对除了外婆以外年纪大的人有一种天然的距离感,生怕自己说错话做错事。

中午吃完了面条,孟欣然抢着把碗筷洗了,午休到下午一点两人开始洗菜摘菜,随后徐秀娟抓了一只鸡准备杀,孟欣然看着鸡头有些害怕又不想表露出来,歪着头拧着眉头微闭着眼抓着鸡翅膀和鸡脚,徐秀娟也没怎么杀过鸡,皱着眉咬着牙根把鸡杀了。杀完了鸡两个人松了一口气,再拎来一壶热水开始给鸡拔毛,等收拾干净了才发现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孟欣然一看手表,要去接陈佳慧他们了。

到了车站,又等了二十多分钟,才看见沈松平和陈佳慧他们骑车过来了,打头的是沈松平带着沈晓霞,旁边是程光,陈佳慧和宋有美紧跟其后,田福军在最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村子出发了。

到了家门口大家把自行车停好,徐母见这么多人过来很是吃惊,面上堆满了笑容,一时间众人大妈阿姨一通乱叫,徐秀娟则郑重的把沈松平和沈晓霞介绍给了母亲。

“妈,这就是沈松平,这个是妹妹沈晓霞。”

“大妈,您好,叫我松平就行。”沈松平礼貌的弯下了腰,他觉着徐母太瘦弱了,不凑近了怕她听不见。

“哎,好,好,你们能来也是我娟子的福气,快进屋,快进屋。”徐母看着这么多年轻人一时不知道怎么招呼,忙让徐秀娟倒水:“天热快给她们倒水,唉,我们家太穷,让你们见笑了。”

“哪里,大妈我们都差不多,挺好的挺好的。”沈松平应对的很得体。

打过招呼之后,徐母又回了房间,众人顿时自在起来,这一屋子人,除了宋有美其他人都是农民的子女,都是吃过苦的小孩,自然对徐秀娟家的条件见怪不怪;沈晓霞把蛋糕放在桌子上开始打量起来,徐秀娟捧出一叠大海碗,孟欣然拎来一瓶热水,一时间大家在堂屋里拿着大海碗喝着水,聊着天。唯独沈松平从前门口走到后门口,从堂屋又转到徐秀娟的房间,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是感慨万千的,他站在后门口朝远处望去,一片片的稻田一眼望不到头,他沉默着。

孟欣然把陈佳慧和宋有美引到徐秀娟的房间坐下,徐秀娟喊她们喝水,她们打开包拿出礼物送给她,无非就是一个相框或者一个毛绒玩具之类,相比礼物,相聚在一起才是最好的礼物。

休息寒暄了一番,徐秀娟开始炒菜做饭,人多力量大,大家自动分了工,洗菜的洗菜,生火的生火,很快一桌还算丰盛的饭菜做好了,摆好了板凳碗筷,程光拿出了好几瓶健力宝摆上桌,众人坐定,人人面前都倒上了一碗健力宝。

“喊你妈一起过来吃吧。”陈佳慧体贴的问徐秀娟。

“没关系,我刚已经给我妈盛过了,来,今天你们能来,我很荣幸。”徐秀娟感激的看向在座的人。

“那我们就先祝你生日快乐吧。”孟欣然开心的举起了碗。

“好,生日快乐。”众人都举碗祝福,一时间欢声笑语,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谈笑风生,酒足饭饱之后,已然暮色苍茫,众人又说笑一番,就各自道别回家了。 孟欣然坐着陈佳慧的车和宋有美田福军先行一步,沈晓霞坐程光的车,沈松平和徐秀娟各骑一辆车在最后,骑了一会儿,沈松平回头看了看那间瓦房的方向,几栋二层小楼挡在眼前,已经看不见徐秀娟家的瓦房了。

“今天怎么没见你爸爸和二哥?”

“我爸去亲戚家了,二哥住在老房子里,有几步路,平常就不怎么来,今天就更不会来了。”

“我还准备会会他呢。”

“幸亏他没来,不然要气死了,我来这么多同学,他肯定不相信。”

“以后你就堂堂正正的,你也是这个家的子女,不要被他吓到,如果以后他再做什么过份的事,到时候我来跟他理论理论。”

“好。”徐秀娟开心的笑了。

“对了,你大哥说给你找工作的事情怎么样了?”

“饮料厂我已经干了十来天了。”

“那应该挺辛苦的。”

“还好,就打打包,过个数什么的。”

“那就好,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上了堤坝,沈松平就不让徐秀娟送了,嘱咐她回去骑慢点,徐秀娟依依不舍的跟他们道别。

徐秀娟看着他们越骑越远,推着车下了堤坝,她不想那么快回那个家,虽然今天热热闹闹的,但是这个生日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正的生日。其实现在的母亲对自己还算不错,她只是过不了自己内心的那道坎。百十来米的镇子上只有几盏路灯,经过同学家的门面房,想起白天她当街喂娃的景象心中更是迷茫起来,正迷茫间忽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徐秀娟,是徐秀娟吧?”

“咦,哎呀,是你啊,王志宏,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家就住前面啊!”

“对噢,我才想起来,初中毕业以后我们还是第一次碰到呢。”

“是啊,你才回家吗?”

“不是,我送我同学走,她们今天来我家玩。不跟你说了啊,我回去了。”

“要不我送送你?”

“不用了,我走了,再见。”徐秀娟说完跨上自行车就走了,对于王志宏她只记得他是一个很老实本份的同学,仅仅是认识的一个同学而已。

留在原地的王志宏则不然,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对她暗恋许久,自己没有继续读书直接去学了家电维修,原本以为再也不会有交集,谁知道今天的偶遇又点燃了旧情,他望着徐秀娟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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