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需谨慎,故事相对平淡。
这部小说虽然名字叫做《亲吻疤痕》,但本质上还是一部言情小说,女主比现实中受过伤的伙伴要幸运的多。
祝愿每个在苦海中挣扎的伙伴都能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小舟。
最后,我会尽力把这部小说写好,希望大家喜欢!
她在浴室镜前站了有小半天,端详着自己。
当她撩起刘海,镜中像是换了一副面孔——一道丑陋无比的疤横越眉眼上方,看起来有些恐怖。
今天是去新学校报到的第一天,归途途醒的很早,但磨蹭到了八点半才下楼,匆匆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往新学校。
车刚行驶不到五分钟,天空就飘起小雨滴。
归途途担心起来,倒不是没带伞怕挨雨淋,而是她怕厚刘海底下的秘密藏不住,逮人发现了。就是因为额上的这道疤,从小到大,她在每一所学校都待不长。
“师傅,车停在校门口附近就行了。”
归途途在一条小巷口下了车,举起书包抵在头顶闷头向学校奔去,一不留神,一脚踩进了水坑,泥水溅湿了裤脚。还好她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牛仔裤,黑色耐脏,归途途没太在意。
照理说来一个新环境,当父母的怎么说也要陪同一下。即使不都来,来一位意思意思一下,跟老师打声招呼,面儿上也说得过去。
然而,归途途的爹——归渠,此刻不是准备去应酬,就是在床上搂着她的“干妈”搁那浓情蜜意。
她妈在她刚上小学的时候就过世了,这么多年,都是她爹把她拉扯大的。
她妈去世后,归渠虽然没再娶,外面也是情人不断,归途途数不清她管多少个女人叫过“干妈”。
“后妈”、“阿姨”,叫起来都不如“干妈”顺耳。毕竟,在一个称呼上搞的尴尬,挺不值当的。
再说转学这件事,对归途途而言,已成了家常便饭,报到流程该怎么走,谁都没有她门儿清。
归渠也是大手笔,为了女儿的前程,这次能转到A市一中,上下打点关系花了不少钱。
无论如何,归途途也不能因为自己过的不顺心,再给老爸出难题了。
班内似乎在开班会,班主任眼神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示意她先站在外等一会儿。
教室前的长廊是半封闭的,不至于太闷,下课可以出来透气。而这对归途途的来说,可未免是件好事,这意味着以后她在走廊上都要小心翼翼的,因为风随时可以吹进来。
归途途撑着手肘撑在走廊的护栏上,偷偷摸摸翻出小镜子,简单整了整刘海,一个哈欠正要憋不住喷出来,突然感觉有人贴了过来。
归途途挪了挪身子,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不知何时也倚在了走廊上,手里摆弄一只小巧的魔方。
那双手手指修长,指节分明,色块杂乱的魔方不出一会儿,六个面的颜色完成了。归途途刚想夸赞一下,谁知下一秒魔方就被打乱了,男孩复又开始循环。
她见过能把魔方玩的贼溜的,但还没见过谁能玩的如他一般,无论是旋转的角度、还是转每一块的速度,都极富美感。
她正沉醉其中,突然魔方落到了她的手里。
“送你了。”
归途途盯了一会儿,道了一声谢谢,卸下书包一个肩带,侧过身装到包中,然后把书包背正。
“说谢谢也不看着我,半天白卖弄了。”男孩是笑着说出来的,半开玩笑。
有生人在面前,尤其是不认识的同学,归途途习惯低头。
若是一抬头,搞不好她额上的秘密会被发现,即使她隐藏的再小心,也怀有被戳穿的可能,这样的意外她不是没经历过。
归途途胸中含了一口气,飞快向他再次道谢,然后如闪电般低下了头。
男孩问:“你这是上课迟到了,在外面罚站?”
“我是刚转学过来的,在等老师。”归途途说话时仍然不看他。
“巧了,我也是。”
“认识一下吧”,说着男孩伸出了手,“我叫钟酉。”
归途途犹豫了一会,虽然她没有见到钟酉的表情,可是能从他的话语中感受不到恶意,渐渐抬手搭在了他的手心上。
“我叫归途途。”
殊不知,她的举动燃起了对方的兴趣。
不是钟酉有多自恋,在他以前的学校,长相属于那种会让全校女生忍不出偷瞄几眼还不肯放弃的,甚至还有经纪人找他拍戏演偶像剧的男一号,而归途途对他完全不感冒。
钟酉注意到归途途刘海湿哒哒的,一看就是被雨淋到了。
他说:“喂,你头发湿了。我这有纸,你擦擦。”
一听“刘海”,归途途立马警觉起来,赶忙拒绝,“额……那个不用了。”
钟酉说:“不弄干了,你这样很容易感冒的。”
这时,钟酉已经把纸巾递到了她面前。
归途途咬紧下唇,抽出一张后慌忙背过身,慢慢擦着刘海上的水珠。
她自己能感觉得到,自我实在是太紧张了,明明对方只是好意。
曾经,也有过这样的一幕。
记不得是几年级,反正很小就对了,小孩说话没轻没重,那天一样下了雨,额头潮腻腻的。
她向一位同学借纸,太着急想擦干了,她一不留神掀起头发,“快过来看,过来看,她脸上盘着一条蜈蚣。”不知是谁开了这个头,随及班内的小男生小女生都围过来看,不怕热闹。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归途途不是没试过去忘记,可偏偏越努力越徒劳,命运像是在时时刻刻跟她作对,就这样那段阴影在她身边盘桓了如此多年。
刚下过小雨,这时一阵冷风吹过,冻的归途途冷不丁“激灵”一下,终于把她拉回了现实。
“阿嚏。”
归途途又用那张已经湿了的废纸巾醒了醒鼻涕。
倏然,眼前多了一只漂亮的手,手里攥着几张柔软的纸巾。
她知道是钟酉的。
不过归途途只是接过了纸巾,兀自头也没抬一下,慌忙擦干鼻腔里剩下的鼻液,她有些用力,鼻头擦得略微泛红,一手手心还攥着大把用完的鼻涕纸。
“那边有垃圾桶。”钟酉提醒。
归途途左望望,右瞧瞧,目光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垃圾桶的影子。
“跟我走!”
无法,归途途只能随他去。
这一楼层哪有什么垃圾桶。原来,垃圾桶在楼梯拐角处。
她能看到,才怪。
继而,又是一声喷嚏,很响,归途途很不好意思,能感受到一道灼烫的目光打在她身上。
“你穿上这个。”
钟酉麻利缩地缩头摘下斜跨书包,扔到归途途怀里,然后脱掉那件花里胡哨的涂鸦风夹克,里面只剩一件卡其色衬衫。
“我脱都脱了,你拒绝不合情理吧!”
钟酉这么说,归途途只能接受。她早上出门太匆忙,上身只穿了一件绿色短袖。
她套上了花夹克,还带有他淡淡的体温。
这一次,归途途抬头说谢谢的时间比方才长了几秒。
“还别说,挺好看的,看上特有活力。”钟酉笑说。
其实,这是归途途第一次穿颜色艳丽花哨的外套,她的衣服颜色一直很素很淡很保守,不是她不喜欢,而是因为害怕——耀眼灼目的东西太过引人注目,对她,却是灾难。
老话说拔出萝卜带出泥,额上的疤就是她心中的泥。
这时,班主任正在教室门外找人,听到喊声,两人一前一后赶了回去。
归途途走得急,没注意到教室的门槛,进门时幸好钟酉从身后扶住了她。
归途途微微一顿。
如果当场栽了,会发生什么她不敢去想——额上的秘密可能就在第一天猝不及防地公之于众了。那样,她就要硬着头皮在同学们的审视下熬过高中最后的时光。
无论怎样,她也不能再转学了。
其实每次转学,都是不是归途途主动要求的。
归渠觉得愧对女儿,见她在学校过的憋屈,就想着为归途途换一个新的环境,换换心。
归渠作为一个长期混迹生意场上的人,小权没有,兜里的钱票儿还是有几张的,尤其是为这个“宝贝疙瘩似的闺女”极舍得砸钱。
这次,她是真的很感激钟酉。
教室内不方便讲话,归途途只是回头简单冲钟酉笑了一下,以示感谢,而钟酉没心没肺的也回笑了她。
突然,耳边传来又尖又横的声音,“你,穿的这是什么!流里流气的。在学校,要注重仪容仪表。”
等归途途反应过来时,才发现班主任训的是自己。而她伸手所指的,正是身上的夹克。
归途途正想咽下这声责备,这时却听到身侧的钟酉开了口。
他说:“老师,我有话要问。”
“你说。”
“一件外套而已,您忒大题小做了吧!”
钟酉说这话时,嗓门扬的格外高,全班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过来。
只见班主任气的脸色发紫,还没有人敢把她惹急了,不然对不起接近二十年的教学经验,板着脸道:
“你别以为你是从帝都转过来的,你就了不起,到我们这,就要规规矩矩。学,爱上上不爱上滚蛋。”
钟酉还想说,归途途从背后偷偷抻了抻他的衣角,他退了一步。
“我们这儿是按照名次排的座位,成绩好的有资格坐前面。归途途,我看你以前的成绩只够坐最后排,至于你……”班主任上下打量了钟酉几眼,没好气道,“帝都的成绩不作数,这学的难度不是帝都能比的,你也跟她坐到后面去吧!”
“等等。”班主任突然大声呵道。
归途途前脚刚走,当即顿住。
回过头来,只见班主任操着三角板指向了钟酉的斜挎包,“你背的这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吊儿当啷的,明天不要在出现在我眼皮子底下。”
而钟酉就像没听见一样,一眼都不带看的,继续往后排走。
后排刚好有两个空位,一里一外,归途途选择了外面靠过道的。
课上,钟酉一直在睡觉,从来到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
“你衣服,还你。”
归途途一直找不到机会还他,眼下放学了,只好轻轻摇了摇他的肩膀。
钟酉捏捏眉头,他睡了一天,突然醒来看什么都模糊,瞥见外面仍阴着天,“外面冷,你不穿着点?”
“不用了,我爸来接我。”她随意编了一个借口。
钟酉把夹克胡乱地塞进桌斗,闷头继续睡。归途途在他的桌角贴了一张便利贴,上面留的是今晚的作业。
归途途出了学校,赶紧去附近的超市选了一顶帽子。
A市一中因为是老牌名校,地理位置接近市中心,出校门走个几百米就是一条商业步行街,晚放学归途途就来这里吃饭,吃完饭找个地方写作业。
归途想着回到家也是一个人,与其如此,还不如先在外面写完了。
归渠每月转给她3000的生活费,A市不是经济发达的沿海城市,但也没有西部那么落后,3000一个月足够归途途活得很滋润了,外加逢年过节红包不断,即便是“光棍节”这样没正名的节日,归途途也能收到。
归渠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趟市区的家,大多时间都是和她一个又一个的“干妈”在郊区的别墅里“幸福生活”。
归途途早习以为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