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七十八镇场子
邵君庭这个人比陆显宗还要恶劣,陆显宗至少还要脸面,邵君庭却是个什么也不顾的疯子,连装装样子都不会。
陆明惜被逼的走和离这一步,想必也是因为邵君庭连女儿都不顾及。
陆明薇摸了摸囡囡的头发,笑着夸赞她几句,就转过头去看曹妈妈:“那就劳烦妈妈看着囡囡了,我去对面瞧瞧。”
曹妈妈急忙应是:“您放心,这是我的分内事,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小姐的。”
陆明薇嗯了一声,转身下楼,才出了宝鼎楼的正门,她便看见对门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隐约还能听见里面传来哭声和喊声,热闹的有些过头了。
老杜为人可靠,一见人多,先朝着边上挤出一条路来,领着陆明薇到了店门口。
店门口闹的正厉害,几个掌柜被绑了手扔在一边,边上还有几个婆子在哭爹喊娘的骂人,不过这也没有能阻止那些官差进进出出的搬东西,眼看着铺子里的东西都被搬走,忽然从铺子里奔出一个四十左右的妇人来,砰的一声就躺在了台阶底下。
围观的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声和啧啧声。
陆明薇正好听见旁人议论纷纷:“这不是掌柜夫人吗?这家彩霞坊开了好些年了,眼看着掌柜夫人也是穿的越来越富贵,铺子不是开的挺好的吗?怎么忽然就来官差了?”
“也不知道是招惹了什么不能招惹的人。”有人煞有介事的左看看又看看,故意压低声音说:“我可听说了,今天来的还有那位吊儿郎当的小王爷呢,那位可是凤凰无宝不落的”
而躺在台阶底下的那个妇人已经开始嚎啕大哭了:“我们是造了什么孽啊!兢兢业业的守了这么多年的铺子,好不容易眼看着生意好起来了,临到头了要把我们扫地出门啊!”
她哭着喊着,忽然又站起身朝着台阶底下被绑起来的一个胖子扑过去,对着他又打又踢的:“都怪你!都怪你!人家大爷和大奶奶吵架,却拿我们来撒气,为了盘活这铺子,咱们费了多少心思,这下大奶奶一生气,干脆什么都不给我们了.一辈子得身家都搭进去了,就因为你是大爷的人,咱们就成了落水狗了!”
陆明薇挑了挑眉。
显然,铺子虽然是陆明惜的,但是邵家的人还是想要这些铺子,并且早就已经开始做准备了。
也是,作为外戚,虽然面上看着风光,但是却也不是那么风光。
要用钱的地方多的很,现在邵君庭又闹的声名狼藉,这些铺子又地理位置绝佳,钱生钱的铺子,谁不想要?
果然,她听见人群里又骚动起来。
“听说国舅爷在闹和离呢,他前些时候不是出了事么?看样子,是大奶奶要分家呢。”
“国舅爷闹的也确实不像话,可这铺子.大奶奶若是想独自霸占,确实也不大好吧?一个女人家,谁家没点儿这样的事啊?怎么就闹的这么难看?还报官了,啧啧.”
那妇人哭的更起劲了,口口声声嚷嚷着没法儿活了,要去撞死。
百合看的气的发抖,邵家的人简直是颠倒黑白!分明有天大的把柄还在韦家陆家手里,两家之前也谈妥了和离的条件,可他们竟然还私底下使出这么下流的手段。
难道真的欺负陆明惜娘家无人?
她想了想,又有些灰心——邵家虽然无耻,可是也的确是陆家没人能给陆明惜出头,所以他们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出尔反尔。
她有些紧张的看着陆明薇:“姑娘.”
如果任由这些人这么闹下去,朝廷征收的人收不到东西,到时候陆明惜岂不是诈捐?
陆明薇对着老杜耳语几句。
老杜大声的哟了一声:“这不是邵家大奶奶的嫁妆铺子吗!?她自己的嫁妆铺子,怎么掌柜的却是邵家的人呢?就算以前她是邵家大奶奶,邵家的人来经营店铺是理所当然,可现在,国舅爷闹出的那么多荒唐事都在眼前摆着呢,眼看着邵家大奶奶都要跟国舅爷和离了,这铺子怎么人家就不能拿回来了?”
百合也会意,急忙也捏着鼻子大喊:“可不是么!咱们大周体面些的人家,谁家会用媳妇儿的嫁妆钱啊?邵家难道还想侵吞了大奶奶的嫁妆不成?!这可说不过去啊!”
那妇人没想到有人会喊破这是嫁妆铺子的事,一时涨红了脸站起身叉着腰怒骂:“这铺子就是我们邵家的,谁说是什么大奶奶二奶奶的?!”
“我说的!”人群外忽然传来一声嗤笑,紧跟着人群后头便传来了阵阵惊呼,然后纷纷躲避。
陆明薇咳嗽了一声。
她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是崔明楼的声音。
没过片刻,果然穿的金光闪闪的崔明楼便从两拨人的中间走上前了,见官差们都停下了,他手里的折扇啪嗒一声阖上了,而后偏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妇人:“怎么,本王说的话没用?本王出示的公文是废纸?”
妇人被他的眼神吓住了,不知道怎么的,虽然崔明楼面上带笑,可是那双眼睛看的人遍体生寒。
她哭着抹泪喊冤:“王爷,实在是冤枉,这是我们邵家的铺子,怎么就忽然要把我们给轰出去呢?”
崔明楼不大耐烦:“本王办事,还需要跟你解释?”
妇人无语凝噎,她其实根本就不是普通下人,她可是邵大夫人的族妹,这店铺是邵大夫人交给她们经营的。
只是,她虽然对上陆明惜还能撒泼打滚,可是对上崔明楼这硬茬子,还是不自觉的就矮了三分,气势全无。
崔明楼一扬手,他身后的侍卫忽然齐刷刷的拔出刀来,唬的周围的人都惊了一跳,下意识的全都退后了一大截。
妇人也被吓得一抖。
“本王奉旨办差,征收募捐的款项,店铺的房契都已经核对无误,主人要捐,谁若是阻止,误了本王的事,可别怪本王不客气!”
妇人如同是被捏住了喉咙的鸟儿,睁大两只眼睛一个字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