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前跑后追

抚贤十年 五月初四 辰时 宫城内

退朝后，总会有三五大臣于殿外小聚，或三三两两结伴同行，日日不重样。

即便性情清冷疏离的大臣也不例外，有时打个招呼，寒暄几句。

于情同僚一场，恪守本分，自个守好自己应守的一亩三分地，不必过于僵硬。

最好探听探听，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

若是能防患于未然自然好，若是不能只当做同僚之间培养培养感情。

于理难免会有工作交接，总归这几位一同上朝的大臣们，提前接触接触，以后合作起来也少些磨合。

了解其他大臣的性格，尽量避免一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在处理公务上能省去不少麻烦事。

归根结底，主打一人情世故。

按照往常，陈琮忠一出殿，必有前来阿谀奉承的臣僚。

或是由陈琮忠领班的文官团体，或是毛遂自荐的小跟班。

这时陈霖韫便会跟随在爹爹身侧，细心听官员往来，用心记处事方式，耐心学融会贯通。

陈霖铃则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也不想费这个脑，操这些心。

因此不是自顾自地先行一步，便是被其他校尉拉走切磋一二。

有时还会出去耍耍，喝喝酒，吃吃肉。

就说有没有偷摸去了别的地方？

还真有一次，正大光明地去，大摇大摆地回。

本说好去喝酒，结果陈霖铃被同游的校尉拉到了狭斜，听曲饮酒赏美人。

这可是让陈霖铃又惊又奇。

陈琮忠自恃品行高洁，责令家中儿郎都不许去狭斜胡混，违者得在家祠跪祖宗牌位。

若正巧赶上了陈琮忠心情不好，少不了挨揍的风险。

陈霖铃第一次来这地方属实开眼。

他想着，“自己已成家立业，难免应酬，深知无福消受美人，看看而已。”

哪曾想回家被自己正妻李曦茹闻到了脂粉味，这还了得？

今日染上胭脂水粉，来日抬回莺莺燕燕。

大妇李曦茹姓“李”，与当朝官家同宗不同支，骨子里多少带点骄傲。

闹到阿舅陈琮忠那里，李曦茹一招以退为进，自请下堂。

气得陈琮忠抬腿便是一脚接一脚，把陈霖铃踹到家祠，罚跪了一夜。

都说损友，第二天陈琮忠刚消了气，便听有人通传，请大郎去狭斜再叙。

不出所料，陈霖铃再次挨揍，又罚跪一宿。

至此陈霖铃断然不敢再去寻欢作乐。

显然今时不同往日，与陈琮忠交好的官员本想围过来，关心关心太傅的身体状况，留下一个好印象。

只见太傅脸色铁青，嘴角下耷，大步流星出宫城，哪里还见得有半点平日里运筹帷幄的神采？

为人臣子，个顶个会察言观色，眼见太傅心情不佳，急匆匆侧过身去，恐被当成出气筒。

陈琮忠这架势比之陈霖铃去狭斜那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幸好陈霖韫每每出殿，亦步亦趋跟随爹爹，陈霖铃则是因为武官反应迅速，他晃了个神后便快步跟上。

只有陈霖晟反应慢了半拍，嗖嗖往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