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夜未央,微风萧瑟
圣人将帕子遮掩于唇边，故作小女儿姿态。委屈巴巴的眼神，像极了波斯猫的幼崽，无辜且怜人。
“圣人直说便是，我自当尽力而为。”恶念冲昏了头脑，气血上涌，致使神志不清。
“凝儿忘记给女侄寻个乳母一同入宫。”圣人言毕一副哀凄神伤的模样，“太师府上下对女侄宝贝得紧，若是府中得知，定会以为凝儿苛责女侄。”
既然处于深宫，哪里会有不识趣的奴才将此事泄露出去？
不过春心大动的官家并没有介意圣人言下似有“威胁”之意，反而希望此时圣人这副娇羞可人的模样可以停留的更久一些。
逗弄道：“既是没有乳母，凝儿又甚得圣人喜爱，不如圣人亲自喂养可好？”
圣人的脸颊浮现出两团绯红，官家更觉得心痒难耐。
自觉不能让下人看到圣人这样柔情似水的样子否则难以服众。
圣人向下人摆摆手，示意下人们告退。下人们都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不敢多留，立刻出殿。
即使毫无意识，圣人指挥，全境之内，任何子民，莫敢不从。
“官家所言，凝儿谨遵吩咐便是。”圣人眸似秋水，波光潋滟，流转百媚生。
状若无骨的小手自下而上，攀上官家的腰带，轻轻一扯，腰带应声滑落。
圣人微张樱桃小口，将头深深埋低，脸颊早已羞红似火烧。
忆起无意中听闻李舒妃别具一格的侍寝方式，圣人又羞又恼，旁敲侧击一番。
谁知稍长几岁的李舒妃不以为然，甚至对后宫相传她独特侍寝方式毫不在意。
仗着母亲是大长公主和自身丰富的经验，李舒妃当机对圣人说：“把官家伺候好就是妾的本分，妾只知官家神清气爽。”
当时正逢陈歌凝出嫁次年，在她怀上身孕后，官家对她的宠爱日渐减少。
圣人那时不过及笄之年，哪里晓得君恩易逝的道理呢？
权当是官家正值二八年华，火气旺盛，所以日日留宿宋贵妃那里。
直到宋贵妃于同年怀孕后，官家截然不同的对待方式，才令圣人幡然醒悟，明白自己是跳梁小丑。
奈何情根深种，为时已晚……
而李舒妃也是借“白玫瑰”有孕之时，自荐枕席，一跃成为了官家心中的“红玫瑰”。
“李舒妃能做到的，予自当不输其身！”
有了对比，便有了胜负之分。圣人那一点微乎其微的羞耻心早已因官家的鼓励抛之脑后。
深埋的头颅，堵住的嘴巴，屏住的呼吸。
虽然圣人毫无经验，但有些事情就是无师自通。
听着官家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圣人摸到了诀窍。
“幽兰。”
约莫着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圣人用沙哑的嗓音呼唤幽兰。
推门而入，纵是早有准备，未经人事的幽兰闻到怪异味道，也难免有些恶心。
反观圣人倒不抵触，看着官家颇为舒心的模样，竟更加跃跃欲试。
以水漱口后，圣人绕到官家身后，为官家揉背捏肩。
“官家，妾的肚子哪里有宋贵妃争气，这女侄可饿不得呢！”圣人撒娇的语气说起来正事。
若是李舒妃，品尝过后，多半是要夸奖一下官家。
圣人则是多了一些小女儿的姿态，令官家颇为惊奇，倍感受用。
为了自己的幸福着想，官家下了命令：“既然如此，吩咐下去，先命想容照顾照顾云华县主。”
“臣妾多谢官家。”达成目的，圣人喜不自胜，连忙行个大礼。
五月初六 子时 慈元殿
并不知道自己即将做云华郡主便宜乳母的宋贵妃，正在池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出神。
居于慈元殿偏房的御医陈芷浔见此忙上前提醒。
“贵妃娘娘，更深露重，还望保重身体。”
自言自语：“窗外更深露重，今夜落花成琢。”
“贵妃……”陈芷浔正欲开口劝慰，被宋贵妃打断。
“现如今唯你我二人，芷浔哥哥怎如此生分？”
“唉……”未多言，一声哀叹，道尽千言万语，只恨不可说。
事情倒并没有多复杂，与众多青梅竹马的俗套剧情大差不差。
陈氏旁支以“医”著称，培养出陈芷浔和陈芷洛两位闻名天下的良医。
有得必有失，受家族影响，陈氏旁支子嗣稀少，传闻太傅陈琮忠的弟弟陈琮孝受过情伤，因此留下子嗣后，便醉心于医学。
其子亦受其影响，洁身自好，惟愿一生一世一双人。结果便是陈芷浔和陈芷洛现如今仍没有妻与子。
陈琮孝也不着急，尽管子嗣少，但是学生多。
醉心医术的陈琮孝与其兄长陈琮忠的教学理念十分契合。
本着“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的原则，陈琮孝收下了很多只“羊”。
啊不，收下了很多学生，如今已是桃李满天下。
当然，这一优良传统也是从陈琮忠与陈琮孝的父亲哪里传下来的，其父的学生更是遍地生花。
像周语馨的二哥，当家族发现其喜好，便将其送至陈琮忠与陈琮孝的父亲门下。
至于宋贵妃为何唤御医陈芷浔为“哥哥”，也要从这里说起。
年幼之时，宋栀薰并未对医学展现出浓厚的兴趣，又或是常人难以企及天赋。
硬要说出些宋栀薰习医的原因，无非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像宋栀薰的性格问题，虽然她是个女儿身，但是性子比男孩子还要调皮，气跑了好几位教习嬷嬷。
再有宋栀薰虽为庶女，但经常忤逆嫡女，两个姊妹经常“大吵大闹”，要把家里的瓦片掀翻了天。
主母大度，对两位小娘子不偏不倚，姨娘却不愿主母为难，自请将女儿送至陈琮孝那习医。
其美名曰：“宋栀薰顽劣，但不可荒废光阴，应多番尝试，教导其有兴趣之方向。”
就这样宋栀薰被姨娘送出家门，跟着陈琮忠学医。
宋栀薰出行那天，果不其然，又与嫡妹宋栀兰争吵起来。
许是即将离家，宋栀薰并未将宋栀兰怼得哑口无言，宋栀兰亦未赖皮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