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初见一瞥宛若惊鸿

姨娘经由自家老爷，也就是宋栀薰的父亲，正五品宣正宋傅轩同意。

与小娘子宋栀薰同乘一车，前往陈琮孝自设的医堂。

为了避免学习进度参差不齐以及节省教学时间，故而陈琮孝在精力以及人手充足的情况下每年只招收两批学生。

正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陈琮孝自设的医堂每年招收的第一批学生，便是在春季入学。

春季新生多为官宦子弟，这一批学生家中衣食无忧，府上仆役数人，从小娇生惯养，各个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子。

重嫡立长，多是如此，官僚阶级更甚。官分九品，五品及以上官员的嫡子女往往在府中由教习先生和伺候过贵人教习嬷嬷悉心教导。

造成来此处跟随陈琮孝学习的子弟，多是高门庶子女和小官嫡子女的局面，奔着“正一品太傅陈琮忠弟弟”这个名号前来。

高门表面光鲜亮丽，实则竞争压力极大。一妻多妾制，高门虽以美妾多为脸面，但犹重发妻。致使嫡子女才是天上皎月，熠熠生辉；庶子女则是“皎月”边的“星星”，黯淡无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庶子女若是想提升自己和生身姨娘在家族中的地位，便要为家族提供价值，这其中便包括其他家族的情报，亦不乏择一良配，自连襟提高己家势力。

小官员们的嫡子女，若想进入高门贵圈，仅仅依靠自己的能力或者家族的势力，难如攀险峰，登九天。

因此大多想方设法，使用千方百计接近高门贵人。或双手奉上为数不多的金银财宝，或拱手相让如花美眷。

总而言之，不遗余力投其所好，万望受贵人提携，给个机会。若是讨得高位者的欢心，暗中相助一把，仕途平步青云，更有甚者飞黄腾达不是梦。

“陶冶情操为主，学习医术为辅。”

医药堂沦为“大型交友现场”，开设者陈琮忠不禁唏嘘感叹，却没有扯下朝堂之上的遮羞布。

“医药堂尚且指望着这些达官显贵的敲门金砖，为平民百姓提供学习材料。”

陈琮孝官职较低，甚少参与各官员的利益纠葛。未经官场锤炼，陈琮孝一如既往，同兄长陈琮忠年轻时一般铁面无私，刚正不阿且更加直来直往。

然，常言道：“远小人，不远君子。”

陈琮孝不能将贵族子弟全部一棒子打死，闭门不出。不说别的，单说贵族子弟贡献的学费，平均下来，比贫苦子弟多了五成不止。

单这五成金银难说培养出国之栋梁，但多些乡野医生为底层人民治疗些头痛脑热的小病还是绰绰有余。

可担心自己直言不讳的性格成为他人的突破口，给兄长陈琮忠带来政治麻烦。

故而，为了兄长稳坐正一品太傅的位置，陈琮孝被迫接近这些达官显贵的子嗣。

古有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把这些娇滴滴的矜贵子弟纳入麾下，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着，好过让他们背后搞些令人防不胜防的小动作。

每年第二批招收的学生，则是平头百姓甚至是贫苦人家，这一类招生于秋季，由周家二郎教授。

这周家二郎便是周语馨的二哥。周家二郎师承陈琮忠与陈琮孝的父亲，其医术天赋之高令师父不忍藏私，于生前倾囊相授。

然，达官显贵之中，悉心学医之人，不过寥寥数几。若是安排周二郎教导贵族子弟，阻碍其结交人脉事小，耽误了一心求学的贫苦孩子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