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生死祭品
第二天辰时,天一宗议事堂。
各门各派的高层人士济济一堂,争吵不止。
“为什么要我们上阵包抄?你们自己门派实力那么强你们倒是自己上啊!”
“这是出于综合考虑才这么决定的!我们的招式不适合在前线迎敌,只能留守后方!”
“放屁!!我看你就是怕了!你不想吃亏,想让别人替你送死!”
“你这说的什么话?!难不成你以为我怕了那魔族??”
“怎么?你敢说你不怕吗?你不怕的话自己到前阵跟她打啊!!”
“我……我都说了我的招式不适合前线!我只能在后方进行远程攻击!!”
“少给自己找借口!!”
堂内乱作一团。
明时晏眉心都揉红了,满脸疲惫地看着眼前的乱象。
清音观观主白沂欢今日换了身云霏妆海棠锦衣,依旧是一副光彩照人的好相貌。
他悠悠地品着茶,半点不参与那些粗鲁的争吵。
“玄苍派的雾凇茶当真是百品不厌。”他感叹道。
明时晏坐在他旁边,心累地笑道:“多谢白观主夸赞。”
白沂欢细长的凤眼瞟了他一眼,声音又细又低地说:“明掌门刚上任就遇到这种事情,当真是时运不济。”
明时晏闭眼不答。
白沂欢吹了口茶水散发的热气,继续道:“在下最近听说了一个消息,正好与这位新魔尊还有……玄苍派有关。”
明时晏揉着眉心的手一顿,眸色沉沉地看向他。
白沂欢折扇一展,挡住下半边脸,笑得像个狐狸一样眯起眼道:“诶哟,明掌门这副模样当真是吓人,看来是已经猜到在下想说什么了?您说……在座的各位若是听到这个消息,”
他手指点了点茶杯,脸上的笑容带着探究和好奇,“他们会怎么说,怎么做呢?”
明时晏还是一如往常那般温和地说道:“不管白观主您想说什么,”他直直地凝视着白沂欢,“明某人,都有办法让你说不出来。”
他的语气和表情与以往别无二致,脸色却多出几分阴沉。
白沂欢意外道:“啧啧,没想到啊,以往和明掌门相处,只觉如沐春风,没想到明媚似日光的明掌门竟也有这样的一面。当真是令在下刮目相看。看来您当上掌门之后确实和以往不太一样了,居然会为了维护门派名誉做到这种地步。”
明时晏不语,只敛了神色,表情淡漠。
究竟为何只有他心里知晓。
万器峰峰主章程烛趁着争吵间隙,突然沉声说道:“既然最后封印的神器已被夺走,只能用第二种封印方法了。”
众人一静。
他接着问:“那么,谁愿意来当这个‘祭品’?”
“……”
刚才还争论不休的众人此时却神色躲闪,闭口不言。
良久,长宁清咳一声,堂内的视线顿时汇聚在他身上。
“那个方法所需要动用的阵法太过古老冷僻,并非十拿九稳,有冒险成分在里。”
章程烛点头道:“确实,这百年以来只有当初封印寂无声时才起过阵。当时的祭品是……”他看向坐在长宁身旁,静默的万云华,“玄苍派上任破云峰主,沈栖月。”
……
从会议开始到现在一直一言不发的万云华终于有了动作。
他抬眸看了章程烛一眼,随后又环视众人。
除了直视他的章程烛外,其他人皆躲躲闪闪,不是低头喝水就是转身假咳。
半晌,他终于开了尊口,道:“行。”
刚才同样安静的恭云:“???”
他急切地拽住万云华的袖子小声道:“喂你行什么行,你还真答应啊?!他们这是在唬你的,想逼你去送死!”
万云华毫不留情地把袖子扯出来,道:“我不去,还能有谁去?”
这下大堂里连咳嗽的声音也没有了。
“祭品起码得与被封印者实力相近,在场之人除了我之外,与那魔尊差不多水平的人都不适合做这件事。”
他指的是明时晏和长宁。
章程烛在他眼里就是个打铁的。至于向来不显山不露水的白沂欢,就算他能拖住李空青,他肯定也不愿意,哪怕是以观主的身份来看他都不可能抛下门内子弟与李空青同归于尽。
现在能达到起阵要求的只有他了。
堂内静得落针可闻,一半是为自己修为不足感到羞愧,一半是为终于将这责任推出去了感到庆幸。
明时晏拧眉,按住万云华的胳膊道:“万峰主,事情还没发展到非此阵不可的地步,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万云华:“但事情已经拖不得了,那魔头已经灭了菩提寺,谁知道下一个是谁?”
在场之人面上皆是惊惧不安,他们窸窸窣窣地低声讨论起来。
“确实……咱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必须得在她之前出手。”
“可……可菩提寺半日之内就被灭了,我们……”
镜箔开口道:“各位请安静!”
随着他开口,挂在他腰间的青竹玉坠突然无风自动,轻颤了一下。
长宁神色一凝,双手在袖下猛得紧握成拳!
镜箔无知无觉,脸上摆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继续道:“今天已经商议了一个半时辰,想必各位也都累了吧,鄙人为各位准备了一些茶点美食还有清凉果汁,各位先歇息一会儿,等午时再接着商讨如何?”
众人瞄了眼其他人,纷纷应下,陆陆续续地离了场。
长宁沉着脸色,跟在明时晏身后回到了庭院。
刚进门,他就将明时晏扯进了房内关上门,开了个隔音结界。
明时晏:“?”
他看着在眼前来回踱步的长宁,一脸疑惑。
长宁反复顿住想开口,却又咬着牙继续踱步。
明时晏小心翼翼地问道:“宁叔?”
长宁停下脚步,面色冷峻地看向明时晏:“时晏,你还记得你之前问我,关于老掌门以前收的那个大弟子的事情吗?”
明时晏神色一肃。
长宁咬牙切齿道:“是他。”
“是那个镜箔,他没死!现在的那个镜箔,就是当初的陆辞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