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季予临的心事
竞标大会进行到后期的时候，投标的方案质量已经明显差异于最初的那些公司了。
坐在第一排的竞标官到后期甚至是不去询问他们问题了，在他们看来，这些人的作品和最初他们看的那些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准的东西，让他们上台展示已经是很大的尊重了。
终于是等到了最后一家公司展示完毕，当他走下台之后，立马有工作人员上台通知让众人先行休息，主办方等下会公布中标的公司。
看着第一排聚在一起商量的竞标官，叶枝遥心里像有个小人在打鼓，但她也就是生理反应的紧张，她心里清楚自己拿出的方案在这场竞标大会属于是什么档次，也清楚一切早就尘埃落定，他们已经是尽最大努力争取了。
带着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都能接受的心态，叶枝遥三人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了最后排。
终于，他们应该是商量出了一个结果。
之前质疑季予均的那位站起身，站上展示台：“各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次项目的负责人，也是这次项目的甲方，我叫封然。”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会场里面就响起了小声的交谈。
“他就是封然，居然是他。”
“不是说他早就出国了，跟国内这边断了来往吗？”
“谁知道呢，可能是这些年国外的钱不好赚，回国跟我们抢资源了吧。”
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议论声，隔着人群，叶枝遥的看向站在最前方的封然。
她听过封然的名字。
封然在金融行业是很有名的存在，有不少国内外很 出名的项目都是封然进行策划和投资的。
他在业内相当于是神一样的存在，就因为他投资的项目很少出现差错，几乎是维稳在稳赚不赔的情形。
叶家和封然是有合作的，当初叶家刚涉足国外市场的时候，就是和封然合作了一个开发项目，项目的合作非常成功，但对于封然本人，叶枝遥是知之甚少的。
封然在展示台上等大家小声讨论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开口：“这次的项目是我这次回国之后的第一个项目，对于我来说十分重要，所有我不希望这个项目被别有用心的人得到，今天所有项目的展示大家都有目共睹，我更喜欢Nirvana他们的方案想法。所以这次的合作，我想和他们一起。”
听到自己公司的名字从封然的嘴里说出的时候，叶枝遥是觉得有一瞬间的不真实的。
直到那束追光灯打在他们的身上，会场里响起掌声的时候，叶枝遥才发觉，他们是真的做到了。
“成了，成了！我们的第一个项目成功了！”
林暖不断的摇晃着叶枝遥的手臂，叶枝遥觉得，这是她这么长时间以来，最轻松，最开心的一天。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个戴墨镜的女生长得有点眼熟？”
“我刚想说呢，好像在哪见过。”
“应该就是那个男生的秘书吧，他们公司很年轻啊。”
叶枝遥站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摘下墨镜，露出那张清秀的小脸。
见她起身，温祁和林暖也跟着站起身。
“多谢封少给机会，我们一定会认真做好这次的项目的。”
叶枝遥开口的瞬间，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
“她是叶枝遥！”
“是叶家那个大小姐。”
“闹了半天这项目是让叶家拿去了。”
“你不知道吗？叶总去世之前什么都没给她留，她现在可不是叶家人。”
叶枝遥可不在乎他们怎么议论自己，她只是坦坦荡荡的站在那里，像是在接受众人的审判。
但这在温祁的眼里，这群人就十恶不赦。
“被抢走的东西我们都会慢慢拿回来的，我们凭本事说话，永远都要比那些剽窃他人成果的渣滓站得直。”
温祁的眼睛像是淬了火，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将这群人的样子一个个刻画在自己的脑海里。
现在他还弱小，但总有那么一天，他会让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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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的多。
封然了解过他们这个公司的情况之后，加急审批了合同的流程，款项很快就到了叶枝遥这边，这也算是公司成立之后的第一笔收益。
距离开学还有不少的时间，温祁干脆停了所有的兼职，专心的在公司和叶枝遥一起处理项目。
要不是叶枝遥不同意，他甚至是想将房子退掉在公司附近重新找个便宜方便的房子住。
林暖这段时间一直在给各个公司投标，之前因为是叶枝遥，大家甚至有些避之不及，但现在毕竟是拿下过和封然的合作，还是有些公司愿意和他们接触看看的。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但季家此时此刻就没那么舒服了。
季予临看着砸碎在自己脚下的杯子，有些沉默。
他从出生以来，在家里面就从来没被这么对待过。
“你自己说，你当时要是能说服叶枝遥，现在至于季家在外面丢这么大的脸吗？”
季老爷子喘着粗气，不断的拍着书桌：“你怎么不能学学你哥哥，我是不是平时把你宠坏了，你对季家有什么帮助！”
季予临紧紧咬着下嘴唇，其实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是清楚的。
但是退一万步讲，在商场上做出这种事情，就该做好被揭露出来的准备，他根本不觉得这件事情值得被算在自己的头上。
“如果季家也能作出来优秀的竞标方案，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本来季老爷子是想敲打敲打季予临的，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让他在商圈根本就抬不起头。
现在看到自己平时宝贝的小儿子公然反驳自己，他更是气的吹胡子瞪眼，嘴里说出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你从出生到现在，哪里比得上你哥哥？打理公司你不会，把握叶家你也把握不住，她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她自己能有什么本事？你就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你就是不如你哥哥！我要是早知道你会是这样，当初就不该让你妈把你生下来！”
几乎是刚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的话说重了，但季家老爷子毕竟是混迹商场多年，怎么也不可能低头说自己的不对，他只能梗着脖子，看着对面一脸不可置信的季予临。
到底是这么多年自己宠溺着长大的小儿子，他怎么忍心说出这么重的话呢。
“爸，你也知道的，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哥用了别人的方案，他被当场揭穿只能怪封然，要不是封然，我们...”
"够了！你哥换方案，那是我让的。”
季予临此时算是明白了，他的爸爸，就是一个只会推卸责任，又不愿意承担自己做错带来的代价的人。
“既然如此，你们才是一家人，我就是多余的那个！”
像是终于憋不住的爆发，季予临身体猛的前倾，双手重重拍在书桌上。
他的眼睛通红，像一个发狂的小兽。
“在这个家，从来都没有人在乎我到底想做什么，讨厌什么，你永远只会在乎公司那些事，为了拿到项目甚至不惜用那种恶心的手段！从小你就告诉我要好好对叶枝遥，因为叶家大有用处，现在呢？季家做了那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你非要自欺欺人觉得自己是有能力的大英雄吗？”
几乎是咆哮着，季予临将这么多年憋闷在心里的委屈全部都说了出来：“是我不接手公司吗？是你从小就告诉我这辈子只要和叶枝遥搞好关系就可以了，你在乎过我喜不喜欢叶枝遥吗？是不是外面奉承你几句说你对我这个小儿子好，你就真以为你对我很好了？你从没关心过我哪怕一点，就只会给我钱，这叫对我好吗？我需要什么你真的知道吗？”
季老爷子是有点傻眼的，在他印象里，季予临是从来没说过他不喜欢这样的，所以这么多年，他也就默认以为季予临是很喜欢他的安排。
现在季予临站在自己的面前，一件件的细数自己的不满，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季予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爸，你放过我吧，不是我比不上温祁，你找人以我的名义收拾温祁的事，你真以为叶枝遥不会对我有意见吗？你从没问我我喜不喜欢叶枝遥，也从没了解过叶枝遥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又让我离叶枝遥远远的，你什么都不考虑，你放过我吧，爸。”
地上碎裂的玻璃渣已经深深的扎进季予临的膝盖，但是季予临就像没感觉到一样，他哭的几近撕心裂肺，任谁看了都会有些不忍。
“那...叶枝遥...”季老爷子有些迟疑的开口。
“我最初是不喜欢她的，但我是个人，有感情的人，不是动物，我天天和她待在一块，就算是石头做的心，也不会毫无感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