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飞鹤

自淑妃被废之后，后宫难得恢复平静。

前朝也暂时风平浪静。

叛将昭武被处死，其家人流放至漠北；陈康也被神策军校尉曹硕追捕回京都，秋后问斩，陈管被革去太傅之职，幽禁家中；睿王和其宋氏一族受到牵连，睿王被削去世袭爵位，无法再干预朝政；威远将军被派回漠北镇守边境，其家眷可伴随前往……

这一日，天空瓦蓝瓦蓝的，漂浮着薄薄的白云朵朵，清风蝉鸣，绿树翠竹掩映下的太液池周边的凉亭戏台，更是清幽别致。

罗子翊走到凉亭时，只看见一个身影站在亭边，婷婷袅袅。

凉亭依池而建，太液池心修葺了假山峦峰，又从池中引水，落成一道瀑布，倾泻而下。四处飞溅的水花似霰雪一般，纷扬散落。水雾在日光的照射之下，潋潋流动，不霁何虹？

此时正是荷花盛放的季节，太液池一望无际的碧荷，微风掠过，清香缕缕，只见翠叶翻飞，亭亭如盖。绿叶遮住了底下脉脉的流水，更显风致。

罗子翊不觉竟看呆了，美景如画，佳人入境，镌刻如诗，浑然天成。

端木琳随手摘下一瓣荷花，抛在池中，任其漂浮于水上。

似是察觉到有人站在身后，端木琳回头，果然看见罗子翊，她轻声提醒：“罗将军，你来了，怎么也不出声？倒吓我一跳！”

罗子翊如实道：“这样一等一好的景色，身处其中，难免让人如痴如醉。看你兴致正高，我也不敢贸然打扰。”

端木琳不禁莞尔，“这景色确实是让人神醉。对了，这是不久前答应过给令堂做的一对软枕，将军可还满意？”

说着，端木琳捧起软枕，递给罗子翊。

罗子翊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枕面，赞赏道：“姑娘的绣法真是精巧，这牡丹像是落在一样，栩栩欲活，巧夺天工！”

“将军谬赞了！剩下的一些布料我又做了的香囊，令堂患有头疾，枕芯中加了一些药材可助安眠，这香囊里放了一些伽蓝花和茉莉花，香气宜人，令堂可随身携带。”

那香囊绣了蜜橘色的牡丹，倒与枕面的红牡丹相应，宛若真影，却抚之不去。

“这个束袖护腕是给将军的，我想着刀剑无眼，将军总有披甲上阵的一日，望将军别嫌弃！”

罗子翊接过，“怎会嫌弃，我一粗人，就怕糟蹋了姑娘绣的东西！”

“将军说笑了，快试试合不合适。”

罗子翊闻言，随即套在小臂上，果然合适。

墨色为底，深棕色的线绣出几枝虬干，蜿蜒盘旋，若不仔细，定然发现不了枝头用银线暗绣的飞鹤，薄云环绕，如在云端，若隐若现，振翅欲飞。

底部又排了如意纹，丝丝缕缕，织线缠绕。

端木琳温言道：“鹤是象征平安的，希望将军百战百胜、平安顺遂！”

罗子翊点点头，“鹤也是自在无拘之标腾，我幼时随父在塞外，那里风光荒凉苍壮，骑马射箭、纵情高歌，那日子真是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