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薛宜

福顺沏了茶，亲自端进了内殿，将门掩好，就退了出来。

内殿里，赵祺域背手而立，森冷的眼眸如鹰一般锐利，淡淡开口道：“朕顾念情分，这么多年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陈氏一族，这一次，朕要将他们全部的、彻底的连根拔起！”

赵祺城问道：“皇兄可准备好了？”

赵祺域点点头，露出阴冷的笑容，“当然，这一次，朕绝不会手下留情！”

“那德妃陈映言，皇兄打算如何处置？”

“她干的龌龊事还少吗？她自导自演了紫藤花饼投毒一案，妄图嫁祸给淑妃，朕只好将计就计，成全她的计谋。只可惜，她没料到，子秋是朕安排的人。”

赵祺域眯了眯眼，继续说道：“陈康已经捉拿回奉郡，按照律法，处以死刑……至于陈映言，昨日她哭哭啼啼的，跑来朕面前替陈康求情， 说什么其弟年少无知，能否看在她和陈管的面子上饶他死罪，真是笑话！”

赵祺城赞同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赵祺域微睁的眼睛射出了凌厉的目光，“何况，朕要是饶恕他死罪，如何对张徵交代？如何对天下人交代！故意杀人行凶者可以免去死罪，那岂非人人可以无视律法，挑战权威！都可以不遵守我大炤律例！”

赵祺城不知想到了什么，却笑了出来，嘴角上扬：“要是处置了陈映言，恐怕那些大臣又要上书劝谏皇兄广纳嫔妃，唠叨个没完没了！”

赵祺域语气不悦：“朕要在后宫纳妃，那也是朕的家事，何时轮到那些大臣来指手画脚？”

“皇兄后宫的事，既是家事，也是国事。大炤有皇兄为皇家开枝散叶，臣弟也好偷偷闲了。何况，二嫂早已没了多年，皇兄你又何必……”

赵祺域显然不愿提及，直接打断了赵祺城的话：“你少幸灾乐祸，前几日，母后还想着给你物色与你年纪相仿的大臣之女，让朕给你指婚，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了！”

赵祺城听见此话，眉头紧蹙，小心翼翼地讨好道：“那皇兄你不如还是册封几位妃嫔吧！有皇兄你在，太后也不会总盯着，让臣弟娶一些无趣的女人。”

说着故作委屈，全然不像昔日在沙场驰骋、能带兵打胜仗的样子，没了半分威风凛凛的气势。

赵祺域拍了拍他的肩，突然严肃的开口说道：“少油嘴滑舌，你也老大不小了，总要娶妻，不满意母后的安排，你若有喜欢的女子，能知冷知热、相亲相爱的携手一生，无论身份贵贱、家世如何，朕做主，给你们赐婚。”

赵祺城眼眸一沉：“二哥，你知道的，我……不会娶妻。天下之大，除了她，其他女子，都不是我想要的，此生又何必再亏欠无辜的女子。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只可惜我早就没了那个机会，站在她身旁，与她肩并肩的永远不是我。”

说着，他又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二哥你不也是吗？但我能任性，比你更逍遥自在。”

说完这话，赵祺域没回答，两人沉默良久。

“这世上的事，永远不可能重来一次。朕……对不起她。”

赵祺域深吸一口气，避开了这个话题：“不说这个了，你倒是帮朕想想，若要封妃，谁最合适？这可是你的主意，要负责到底！”

说着，他径直走向榻边坐下，抬头示意赵祺城也坐下。

赵祺城端起茶盏，轻轻酌了一口就放下了，脸上仍旧是慵懒散漫的笑意：“皇兄可还记得薛牧？”

“薛牧？你是说被父皇封为天策将军，征战无数，镇守边关十数年，为我大炤立下汗马功劳的薛牧？他不是早就因病亡故了吗？朕还记得，儿时学骑马射箭，他还指点过咱们技法，人也算忠厚。”

“皇兄好记性，臣弟多年前征战陇西的时候，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他确实病故多年，不过，他的独子薛景是个参将，镇守陇西多年，宗族子辈们也有在朝为官者，他还有一女尚未出阁。”

赵祺城看了一眼赵祺域的神情，又继续说：“薛牧虽然病故多年，但薛氏一族未倒，皇兄若是册封薛牧的女儿为妃，是再好不过的。此女家世虽不错，她身后的薛氏家族亦不算权倾朝野，也易掌控，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皇兄以为如何？”

赵祺域一语不发，似在沉思，身体往后仰了仰，靠在了身侧的软垫上。

赵祺城说道：“她叫薛宜。”

闻言，赵祺域神情微舒，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