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什么？你拒绝了？”玛吉恨铁不成钢地给了佩尔一个栗子，“亚德里安多大一根大腿啊，他当年每门课都拿A+，你到时候有什么不会的就问他，绝对不愁毕业呀。而且，参加他的课题就可以开始拿工资了，你就算在里面混混也好啊。”
“有多少工资？”
玛吉摸了摸下巴，“嗯……好像是按照在炼金工坊的时间算的，每小时二十银币。而且，在工坊吃饭也全部都是报销的。”
“什么？每小时二十银币，这么多？”完了，错亿。早知道有这么多工资还包饭，她一定立刻就死死赖上亚德里安。不过现在也不好再回去找他了，还是过两周再说吧。
玛吉戳戳佩尔欲哭无泪的苦瓜脸，笑着说：“这就是‘3S’的傲气么？亚德里安的工坊，多少人抢破了头想要进，还进不去呢。”
“你就别笑我了。我只是不知道有这么多钱……”佩尔仰头望天。仔细想想，亚德里安的演讲中好像确实提到了资金充足这一码事，但他前面说的一大堆早把她绕得魂飞天外了，根本没听进去。不过好在她没把话说绝，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和他说自己想要加入就可以了吧。
离开了梅瑞狄斯庄园，她就没有经济来源了，虽然还有一些积蓄，但也得尽快找到挣钱的路子。
这一学期佩尔的课程主要有元素魔法导论、火元素魔法初级、召唤术初级、炼金术、西西弗那神史和一些不太重要的选修课。佩尔翻了翻新发下来的课本，别的倒都还基本能看懂，只有炼金术看起来像天书。光是原子的排布就有108种构型，而关于锻造温度的控制公式推导更是有满满三页纸。炼金术的课本是今年刚出的新版，佩尔翻到扉页，想看看是谁编出了这种要人命的课本。于是，在编者一栏里，她又看见了那个名字——亚德里安。
连课本都看不懂，她去参加亚德里安的课题岂不是给自己找虐？
第一周的课程大多是对于课程内容的基本介绍，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其中，佩尔最感兴趣的是召唤术课程上老师对于精灵的介绍。当学会召唤术后，就可以召唤出精灵并与它们缔结契约。精灵也分为不同属性，大部分人召唤出的精灵是与自己契合度最高的属性，而强大的魔法师能够同时召唤多种属性的精灵。精灵能够汲取大气中的元素能量，传递给主人，它们自己也能够施放一些简单的魔法。
佩尔自身的魔力是缺失的，但是如果她能够召唤出精灵，就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补足她的魔力。
在元素魔法导论课上，佩尔了解到，入学测试上测试出的属性，代表的是一个人最契合的属性，但这并不意味着只能学习这一种类的魔法。有一些强大的魔法师，也会同时修习双属性或多属性魔法，配合起来往往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但是，同时修习多种属性魔法也有很大的风险，如果控制不好体内的魔力流向，可能会走火入魔，或是爆体而亡。所以，初学者都是从一种魔法开始学起。
这节课让佩尔又产生了希望——她火元素魔力是F，不代表其他元素也是F呀。下课后，她立刻去找了欧贝斯院长，问他能不能测试一下其他元素的魔力。欧贝斯院长捋着胡子说：“这种可能性很小，不过我们之前确实忽略了……谁叫你天赋树点得太歪，我们想不到也是正常的……”
佩尔：这是怪我太奇葩了咯？
话虽如此，院长还是给她安排了测试。第一天，测金木水火土五大属性，通通是F；第二天，测试其他一些常见属性，风、雷、冰等，依然是F；第三天，院长掏出一本厚厚的《万法之源：属性魔法全录》，翻到目录给她看，“这里面还有很多不太常见的属性，比如光、暗、时间、空间、声音等等，你还测么？要测哪个，包测到满意为止哟~”
佩尔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悻悻地说：“不测了。”
测出一堆F，传出去她这个3S还怎么混呐。她测的不是魔法，是尴尬。
“好吧，那你加油吧，小魔女。”欧贝斯笑眯眯地说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院长就开始叫她“小魔女”。叫一个没有魔力的人“小魔女”，他实在是不安好心。
玛吉听说了这件事后，也故作深沉地拍了拍佩尔的肩膀，“加油吧，小魔女！”
佩尔很难不郁闷。
周五中午，佩尔上完锻造术，晕乎乎地走出教室，一抹耀眼的银色在她面前闪过。
“亚德里安……”
他银色的长发随风飘动，阳光从缝隙中穿过，将他头上的金月桂叶打磨得闪闪发光。他拉住佩尔的手臂，“我请你吃饭。”
佩尔抽回手，莫名其妙地看着亚德里安，“等等，你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亚德里安望着她，顿了两秒，“你吃不吃？”
周围不断有目光向这边聚集，佩尔莫名有种被拿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泄气般说道，“吃，我吃。”
总觉得他们没在同一个频道。
亚德里安领着她穿过教学楼的片区，来到学校里最贵的餐厅，径直带她上了顶层的包间。佩尔打开菜单，发现这里一杯水都要五银币，不禁抖了两抖。
她攥着菜单的角落，悄悄抬眼看了下亚德里安。他注意到她的视线，淡定说道：“随便点。”
佩尔讪笑，将菜单推到他面前，“你先点吧，我随意就好。”
亚德里安接过菜单，按铃召来服务生点了几个菜，然后，他像忽然想起什么，看向佩尔，“你减肥？”
佩尔连忙摆手，“没，没有啊。”
亚德里安沉吟两秒，“一般减肥的女孩都会说自己没在减肥。”
“……”
“中饭还是要好好吃的，晚饭可以少吃一点。”
“……”
一般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说“你不胖，不需要减肥”吗？不对不对，她本来就不减肥啊！槽点太多，佩尔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肉，选择保持沉默。
倒是边上的服务生颇有眼力见，笑着说道：“这位小姐的身材很苗条，完全不需要减肥呀！这道树莓布丁是我们店最近刚刚推出的新品，很受女生们的欢迎哦，要不要加一份？”
亚德里安：“加。”
佩尔：“不用。”
目光相接两秒。
亚德里安：“不用了。”
佩尔：“加吧。”
服务生：“……”
最后还是亚德里安一锤定音，“还是加一份吧。仔细一看，你确实不需要减肥。”
佩尔：……什么叫“仔细一看”？
她上辈子一定是和亚德里安结了什么仇吧。
菜陆陆续续端上来，个个都是精心烹调和摆盘过的。佩尔伸出叉子前，问道：“对了，你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亚德里安微微一笑，“邀请别人加入课题，总得拿出点诚意。”
“其实你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我之前只是还没有考虑好而已。”佩尔切下一小块腿排肉，塞进嘴里。不愧是一杯水都要卖五银币的餐厅，用的肉是最上等的，火候和调味也恰到好处。只是，一想到它的价格，佩尔就有种自己在生啃金子的错觉。算了，反正是亚德里安请客，他看起来像用银子雕的，一看就很有钱。想到此处，佩尔果断又切了一大块。
“所以，你现在考虑得如何了？”亚德里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她。
“说实话，我是很乐意加入的。只不过，恐怕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尤其是今天上午上完锻造术之后，我更这么觉得了……”
“埃德加教授的讲课有时候太过于注重公式了，而忽视了基本概念。你具体是哪里没懂？”
佩尔：我能说我哪里都没懂吗？！
佩尔戳着盘子里的半块烤肉，努力地在脑海中搜寻这堂课残存的印象。“呃，主要是关于升温时金属结构转换这一块……”
“这一部分其实并不难理解，你就想象成每一个原子都在跳舞，温度越高，就跳得越快……”
亚德里安的奇妙比喻出奇地有效，佩尔居然有点听明白了。她又顺着亚德里安的思路提了几个问题，亚德里安一一解答后，她居然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搞懂了，真是不可思议。
“其实锻造术是一门很有趣的学科。只不过课本上一开头就给出了大量公式和晦涩的概念，才导致学生们难以理解。我之前已经向埃德加教授建议过了，据说你们这届就已经开始用新课本了，是么？”
“确实是今年才换的新课本。等等，我记得编者那一栏写了你的名字，你难道没有看过新课本吗？”佩尔问。
“我确实没有看过。你带了吗？”
佩尔从包中翻出锻造术的课本递给亚德里安，他随意翻了几页，修长的指节轻轻叩了叩课本边缘，“原本他们想让我也参与编写，但是当时我没有时间。没想到，居然还是署了我的名字。从内容上看，相比于之前，确实已经改进了不少。不过距离清楚明白，还差得远。”
他合上书页，把书推回她面前，“初学者会觉得困惑，其实是正常的。锻造术其实并不难，你肯定能学好的。”
这么说，在她看来宛如天书的课本，居然已经是改良过的版本。而在上午那堂她完全听不懂的课程上，也有很多同学时不时点点头，一直跟随着教授的思路，还有不少同学主动举手回答问题或是提问。不论从哪个方面看，她在锻造术上都没什么天赋。
这样看来……
她就更应该抱好亚德里安这根大腿！
于是，佩尔眨眨眼，当机立断地说道：“我现在觉得，我对锻造术还是很有兴趣的，所以，我非常乐意加入课题。”
亚德里安面庞上的冰川似乎消融了一些。他举起玻璃杯，说道：“那么，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