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得了程执的准话，车里安静了下来。
俞梓也顺势眯了会。
她原本只想小憩一会，谁想到听着车里舒缓的音乐，就睡过去了。
俞梓睡得香，周为却不敢睡。
因为他老板不睡。
程执管周为要了个平板，一目十行地浏览着关于并购案的两家公司最新的讯息。他又看了一遍数据分析报告，确认无误后，程执放下平板，揉了揉眉心。
在车上看东西是叫人头有些晕。
周为从后面探身问：“程总要不要歇会？”
程执回头扫了一眼，注意到俞梓抱着胳膊仅穿了件单薄的衬衣，缩在椅子里。他轻轻“嗯”了一声，回头默默地将车里空调的温度调高了几度。
“诶，快到了。”
俞梓被李恒宇推醒，才惊觉距离目的地就剩十几分钟了。
造孽。
俞梓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又掏出小镜子检查妆容是否出错。张口想问“怎么才叫醒我”，开口才说了几个字，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说这话。
闹了个红脸，乖乖低下头，讪讪地小声为自己辩解：“怎么睡着了呢……”
前方传来一声轻笑。
很快又收住了。
但俞梓知道是谁。
俞梓：@#%￥**#（骂的很脏）
不一会，公司的车稳稳地停在了“一键达”的公司门口。
公司大楼极具设计感，整栋做的都是粉色玻璃，大门更是用了两大块钢化玻璃，在阳光下熠熠生光。
李恒宇小声感叹：“好阔气……”
程执拍了拍李恒宇的肩，示意他不用太紧张，带领着大家进了大门，与前台说明了来意。一键达的工作人员听说对接公司来了，很快就下楼出来迎接。
来人画着精致的妆，梳着干净利落的低马尾，一身黑白职业装，脚踩一双粗跟高跟鞋。见到程执他们，脸上立马扬起了职业的笑容。
她伸出右手，笑着说：“想必这位就是程总了，您好，久仰大名。我叫石沁雅，是这次对接的负责人。”
程执自然地伸出右手，握了回去：“你好，石总。久仰。”
“来，里面请。”
石沁雅领着大家往里面走，大致参观了公司。
“……咱们公司分为招商部、运营部、营销部等，还有最重要的软件部门。我们的工程师都是一等一的，都很聪明。”
石沁雅推开了会议室大门，“来，这边是会议室。你们先稍坐一会，肖总、曾总马上就到。”
程执接过了门把手，“谢谢石总。”
石沁雅回眸一笑：“客气。”
后面的事就跟俞梓和李恒宇关系不大了。
他俩说白了就是来打酱油的，坐在会议室里全程充当吉祥物，勉强能记个笔记。
几个总们说的火热，有来有回。跟着曾总的孙秘书也很是做足了准备，有问必答。
周为和王昌业适时补充。
神仙打架，小鬼观望。
石沁雅看了看表，起身提醒大家道：“走吧，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先去吃个午饭，回来再对接一下细节。我已经帮大家订好了附近的饭店，直接过去就行。”
大家笑着应下。
于是，俞梓又坐上了车。
饭店不远，就在公司附近。入门是一大片假山，假山上留着水，由滚动的珠子带出雾气，下面是个池子，里面蓄满了水，养着些红鲤鱼。
看着很吉利。
几人到包间坐下了。
石沁雅拿起菜单一边点菜一边问：“各位有忌口吗？”
“哦，”程执很自然地接过话，“俞梓对花生过敏。”
周为侧目。
肖总、曾总也侧目。
俞梓尴尬地咧了咧嘴。
程执面不改色。
石沁雅的视线在二人身上不留痕迹的游离了一下，迅速圆场：“好的。程总可真是细心周到，连员工对什么过敏都记的清清楚楚。”又打趣般说了句，“当代好老板。”
她点好菜，让大家再加点，除了曾总拿起菜单多勾了一个菜，其他人都推拒了。
石沁雅最后再检查了一遍菜单，然后将菜单递给服务员，“辛苦了。”
肖总满意：“一直都知道你办事是最妥帖的。”
石沁雅微微一笑：“肖总过奖。”
服务员上了些小菜，当然还有葡萄酒。
肖总马上就让人开了。
他说：“中午咱就少喝点，少喝点。但，总得意思意思。女士就喝果汁吧。”指的是俞梓、孙秘书和石总。
石总给自己拿了个高脚杯，示意服务员倒上酒，“小孙和小俞两个小姑娘喝不了酒，我这个老油条还喝不了吗？我来陪大家喝。”
领导都这么说了，俞梓当然不勉强自己。和孙秘书一人一杯橙汁，见大家起来敬酒就跟着起来，大家喝就跟着喝。
不得不承认，一键达的酒桌文化倒还挺健康的。
都是点到为止。
吃点菜喝点酒，几位大领导推杯换盏间又是一餐。
回到一键达的工作大楼，俞梓和李恒宇跟在领导们后面，继续参观。
这回换了孙秘书来介绍：“……我们的用户基数大，营销部的小伙伴还负责对接广告资源，其实最近也有不少公司在和我们谈投放广告的项目。比如说最近很火的手游‘梦梦江湖’就在我们软件的开机界面投放广告。”
俞梓还记得，广告界面确实做的漂亮。
“……当然，如果充值了会员，不仅可以跳过广告，还能扩充每日匹配的人数。”
“再往下走就是我们软件工程部门，这里有UI设计的小伙伴、写前端后端程序的小伙伴、还有项目管理等，算是我们公司比较核心的部门了。”
大致实地了解完整个一键达的公司结构，已经三点多了。
程执提出告辞，一键达的几位高层热情地将他们送出门口。
又是一番客套话套客套话，终于散了。
程执原地宣布，今天业务结束，算下班。
李恒宇和俞梓如释重负。
今天就属他俩压力最大，即便啥事没干，但精神高度紧绷。
“周末好好休息休息，养精蓄锐。”程执说完又问王昌业：“你今天跟公司车回魔都吗？”
王昌业理所应当：“回啊！不然我老婆得弄死我。”
周为偷笑。
王昌业瞪他一眼：“等你小子结婚就知道了。”
程执拍了拍王昌业的肩膀，表示同情。“行，那你带队回公司吧，我周末在南宁转一转，顺便去看看我小时候住的房子。”
王昌业点点头，“对哦，你南宁人。”
“啊，”俞梓弱弱地举起手，“我也不跟公司车回去了，我回家看看爸妈。”
“你也是南宁人！？”王昌业略感震惊，而后长舒一口气，“好家伙，你和程哥老乡啊。”
不过他没多想，马上就给安排上了：“那行，程哥，你回魔都的时候带带咱小俞呗。正好你俩有个照应。”
程执微微一笑，“行。”
他侧头看向俞梓，摇了摇手上的手机，“那到时候我联系你。”
真能演。
俞梓心里默默吐槽。
她选择配合他的演出，“好，谢谢程执。”
“那——”王昌业看了一圈，“咱剩下的都回去？”
李恒宇也举起了手，“王哥，我也不走。我第一次来南宁，准备周末在这好好玩一玩。”
“得嘞，”王昌业看了一眼程执，幸灾乐祸：“你这个周末就负责带好俩实习生吧。”
“不用不用，”李恒宇连连摆手拒绝，他垂下头露出了几分羞涩的表情，“我女朋友来。”
王昌业一脸我懂的表情：“那程总你还是不便打扰。”
程执懒得理他。
他直接对大家说：“那就这样，该回魔都的回魔都，想自由行动的自由行动。”
王昌业一把搂住周为，一边上车一边感叹道：“来的时候浩浩荡荡，回去的时候就剩你我。”
俞梓：“王哥再见，周哥再见。”
李恒宇：“王哥再见，周哥再见。”
王昌业背对着他们挥挥手：“周一见！”
程执回了一句：“周一见。”
目送着七座面包车远去，程执问剩下俩人：“你们怎么走？”
李恒宇举起手机，“我定了附近的酒店，叫了车，一会就到了。”
程执点点头，看向俞梓。
俞梓试探性地开口：“我叫我爸来接我……？”
程执默默移开视线。
俞梓有点拿不准主意。
不过李恒宇叫的车很快就到了，他和二人挥手说再见后很快地也消失在二人视线中。
就剩她俩了。
“程总什么安排？”
程执问：“要不要回学校看看？”
俞梓沉默。
然后她问：“小学初中高中？”
没错。
他们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校友。
甚至读的还是同一所幼儿园。
不过那时候他俩太小，没什么印象了。
俞梓看着程执，颇有一种他是衣锦还乡的感觉。再看看自己，少小离家老大回，一事无成头发光。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高中吧。”程执随口一说。
“好啊。”俞梓拿起手机开始查地图，“我记得之前高中门口有个很好吃的米粉，咱们晚上可以去吃那个。”
“嗯。”
程执叫好了车，他们高中离这不远，很快就到了。
此时学生还没有放学，保安见他们既不像学生，也不像家长，自然不肯让他们进。
俞梓趴在保安室的窗前：“我们是毕业生，来看老师的。刘春华老师在吗？”
刘春华是俞梓以前的班主任，带了俞梓三年。
“我帮你问问。”
保安老大爷拿起座机，拨起内线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保安大爷和那头说了两句后，很快地就让他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