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
上午参加完开学典礼,大家中午在休息了一会儿后便迎来了新学期的入学测试。
方启然在昨晚制作完物理试卷后将发给了黄祖元。在收到并审完卷后,他觉得是不是方启然把之前竞赛的卷子发错了，便立刻给方启然打来电话询问情况。毕竟整张试卷的基础题都是高考题,选择压轴和大题直给上到了竞赛强度。
黄祖元看后都惊出一身冷汗。
方启然给出了合理地解释是,要让大家知道自己的假期玩得有多疯。这样大家在新学期才会意识到自己与高考难度的差距，就会奋起直追。毕竟高考不远了,大家都有这个意识。
这番解释给黄祖元听得一愣一愣的，但你这已经超出高考难度了，难道不会打击同学们的信心？
方启然则表示，你每次给他们出普通的题目给他们建立起来的信心已经直指苍穹了。再不打击一下恐怕都不把高考放在眼里了。
黄祖元这才点了点头，面带微笑的夸赞方启然思想全面透彻。但在之后的一小段时间里，他突然觉得方启然这小子刚刚是不是在质疑他的教学方法？不过想到自己也就这么一个打工人，骂不得，要是骂跑了怎么办。自己还怎么去‘开会’，怎么去其他学校‘学习’？
由于第一堂考物理,方启然是出卷人,黄祖元临时有事,方启然只能代他监考。
佟嫣因为差插班生没有前期成绩的缘故,被分配到最后一个考场。
这一点方启然自然知晓,故然与最后一个考场的监考老师做了一个交换。黄祖元经常将监考职位扔给方启然,所以各个与其交换过的老师都已习以为常。
谁让方启然去年拿了省级物理奥林匹克竞赛金牌,以满分无敌之姿睥睨众人。学校物理组的老师甚至有疑惑都去请教过他,大家都被其的实力折服。
开考前五分钟,各个考生都安静地坐在了各自的座位上等待监考官发卷。
佟嫣也坐在座位上想起刚刚问付清文的话。方启然在去年省级赛区的物理竞赛中‘侥幸’拿到第一，然后就又侥幸保持了二连冠。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试卷能让方启然都说难?还有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是，他为什么知道题目难度？
沉思之际,一道刚在佟嫣脑海中闪烁不断的身影突然出现。直接接将佟嫣从内景中拉了出来。
方启然拿着文件袋走了进来,迎着佟嫣惊诧的目光站在讲台上一边拆封试卷一边向佟嫣回以微笑。
佟嫣心中实在有些诧异,为什么是他在拆封试卷?考场已经没有空座了,难道他是监考官?凭什么他不用考试,就因为他拿了物理金奖?一时间思绪犹如诸天弹幕涌上心头,撞向佟嫣那颗弱小又无辜的心灵。
但在拿到试卷后,佟嫣心中的疑惑瞬间灰飞烟灭。她只觉得自己被骗了,终其原因还是她看到试卷上显眼的名字:制卷人--方启然。
其他考场的考生相继传来传来哀嚎,当他们看到制卷人时基本上都直接释怀了。大家还记得黄祖元上次偷懒，方神第一次出手制卷的时候。
当时那张封神级别难度的卷子，物理与各位老师做起来都有点大喘气，更何况各位同学们。要是谁能考到高分，还真就就能在物理组封神了。
例如某付姓男子，位列封神榜榜首。于是大家都记住了那个永远刻在物理卷子黑名单上的男人——方启然。不过一山总比一山‘高’，‘办法’总比困难多。于是考场就有些神仙开始做法,有掐手占卜的,有摇骰子的,甚至还有塔罗牌压阵的，越往后考场的学生的本事越大。
就比如佟嫣这个考场，直接给她表演了一波现实生活中的八仙过海，神通尽显。
作为主考官的方启然看得都有些呆滞，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荒古禁地——最后的考场。
本来方启然还准备看看佟嫣该如何应对这场他稍微花了心思准备的下马威。毕竟这丫头刚见她时是有点嚣张，可能是在八中第一当得太多，所以必须得挫一挫她的锐气。
看着佟嫣对第一道选择露出了沉思的表情，方启然的唇角开始微微上翘，看来目的达到了。
接下来的七十五分钟，方启然都在默默关注着佟嫣做题。简直是一个题目一个表情，看得方启然都有些忍俊不禁。
期间佟嫣还抬起头看了看讲台上方启然，刚好和方启然的目光对接在一起。方启然从她的眼中捕捉出了被她极力压制的无奈和愤怒。
不过方启然却还以微笑，看得佟嫣有些莫名的恼怒。
笑，这家伙就会笑。居然想要用微笑来掩盖你的罪行，简直不要太无耻了。
这段时间，方启然也观赏过各位神通的本领。虽然对考试没什么太大的鸟用，但各位娴熟的手法和标准的姿势不由得让方启然有些震撼。
这他妈还读个屁的书，直接去当演员保准让七中多几个影帝出来。
哨声响起，考试结束。各个考场的考生都叹着气看着自己七十五分钟只答了选择部分的试卷，生无可恋的望着被后桌收走的答题卡。
最后一个考场的考生也是喘着一口口粗气。他们是真累了，做了七十五分钟的法，任哪个仙人都会有些乏力的。
看着自己刚写到实验题的答题卡被后桌无情地收走,佟嫣心中最后一丝的愿望就此破灭。
她收拾好考试用具快步走向正在收拾答题卡的方启然。见佟嫣主动走了过来,方启然笑意不明:“难度还可以吧,比起你那考了快满分的自主招生越级考。”
佟嫣白了他一眼:"方同学,你这样玩就没意思了啊。为了整我把整个年级都坑惨了。"
方启然将一沓答卷在讲台上敲了敲:"小姑娘，有时候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你只是正好碰到我出卷而已。你去问问上次我是怎么下手的,就知道这次我有多仁慈了。"
佟嫣有点不信:"那你出这种难度的卷子黄祖元老师会同意?年级的同学不会斥责你?"
"不用担心,自从我第一次出卷后,各班班主任都给他们的学生做好思想工作了,他们只是把这当成一种磨练罢了。"方启然语气平淡。
佟嫣无言以对,转身欲走向座位,教室还是空荡荡的。
"你干嘛?"方启然看着她的起身动作。
"回座位等下一堂考试啊。不是中间十分钟休息接着考吗?"佟嫣疑惑道。
方启然偏头看了看向四周，笑了:"你还真是傻得可爱,我们在这说了这么久的话,你有看到有一个人回考场吗?
佟嫣怔了怔,看向四周空荡荡的教室,有些尴尬地转过身子:“下午这么长的时间,怎么只考一科?”
“我出的卷子让各位优秀的考生丧失了考试的心态，后面的考试撤销了。”方启然将一张张答题卡和试卷整理好。
其实因为名学科老师压根儿没备卷子。开学测试这种制度在之前是很少甚至没有的,师生都习惯了第一个月的综合联考制。
不知道是哪个校领导突然抽了根筋，突然要搞入学检测。
消息发出的时候几乎几乎开学了,各科老师根本来不及出卷。只有黄祖元这个老登将工作抛给自己的学生，因为他知道方启然出卷速度奇怪快,而且风格单一,不会出现成绩断层现象。毕竟大家都难，除了个别和方启然一起参加比赛的。
只是苦了各个班讲卷的物理老师。就这么一张卷子，讲到全班同学基本明白的情况得讲差不多得讲一周。
没办法,整张卷子不是高考真题就是竞赛真题。高考题是必讲得,而竞赛题的讲解有利于同学思维的开发与拓展。
真他妈是进退两难。
"没想到方同学你出卷还有这种好处。"佟嫣不甘地撇了撇嘴。
"回教室吧,再上一节自习就放学了。"方启然说,转身出了考场。
佟嫣跟着方启然去办公室放置好答题卡，路上问了些学校的事，接着两人回了教室。
大家都在聊天。
坐到座位上,自习课刚开始,方启然直接趴在桌子睡了起来。昨天晚上忙着赶卷二三点才睡。中午又因为黄祖元将监考交接给他,又要向其他老师对接,基本没休息过。
到座位上一放松下来,滔天睡意瞬间席卷全身。趴下没几秒呼吸便逐渐均匀起来。
真是秒睡。
终嫣本来想再向方启然再问些情况的,毕竟新学校的环境她还是不太熟悉。
但是看着三秒入睡的方启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是真的很累,没办法,她只能将目光投向前桌。
她的前桌一排是付清文和羽忆晴,是她除了启然之外在这里最先交到的朋友,两人的性格都属于阳光开朗型,很好相处。前桌羽忆睛还是班长,对学校和班级的事务十分了解,问她还是不错的选择的。
由于新学期刚开学，第一天没有上课,大家又都比较兴奋,自习课便没有人守班。大家都在滔滔不绝地聊着暑假发生的趣事。
佟嫣轻轻拍了羽忆腈的肩膀。原本和付清文聊得正欢,感受到肩膀上轻微的触感,她立马扯断了与付清文的话题,转过身来:
"怎么了,小燕子。"羽忆晴看了看佟嫣旁边熟睡的方启然，笑着问道。
这是大家和佟嫣混熟后给予的代号,羽忆晴给起的。班里的风气,大家觉得互叫名字有些莫名的尴尬或者麻烦,代号比较有辨识度。就比如毛博文叫毛蛋,羽忆晴叫羽毛,付清文叫付渣。
关于付清文的代号为何如此特别,佟嫣听到的版本是——高二的时候,一个高一学妹冲到班里来冲着正在接水的付清文喊了一声“负心汉”然后愤然转身离去。
自此付渣之名响彻整个年级。
佟嫣将声音压低了些："羽毛姐,今天为什么提前放学呀?"
付清文也转过身子,准备进来这边掺和掺和。
"应该是因为明天要军训吧,毕竟还要是要提前做些准备的。"
羽忆晴说。
"高三也要军训?看来七中真是有点不一样啊。"佟嫣惊叹道。
"不过只有四天,忍一忍就过去了。"羽忆晴安慰着佟嫣。
“对了,小燕子,你防晒够用吗?用不用我给你带一点?虽说只有四天,但这边的太阳可毒了,不涂一点皮肤会有点抗不住。”
"谢谢羽毛姐,我家里有的,不用麻烦你了。"佟嫣连忙摆了摆手,
听着她们聊天的内容，付清文突然感觉自己的凳子在时不时的摇晃。
低头一看,竟然是“熟睡中”的方启然用脚在勾他的凳腿。
付清文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和羽忆晴聊得火热的佟嫣,心中不禁莞尔,这家伙。
他扯了扯羽忆晴的衣角,随即向佟嫣开口道:"小燕子,有个事儿可能得麻烦你一下。"
"怎么了,清文哥。"佟嫣问道。
"等会儿下课要去领军训服,"付清文指了指趴在桌上熟睡的方启然。
"这家伙睡完觉醒来大脑有一段空白期,怕是会忘。就麻烦你等会儿提醒一下他,你应该有他电话和微信吧。"
羽忆晴一脸疑惑地看着付清文,手还在他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付清文吃痛，用下巴勾了勾方居然的方向,在桌下的手又指了指佟嫣可忆晴这才明白过来,微笑地点了点头。
佟嫣有些疑惑地看着两人奇怪的动作,但还是点点头答应下来,毕竟同桌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嘛。
孰不知,一旁熟睡的方启然嘴角渐渐翘起。
下课铃一响,大家走得很快,瞬间没了影。只留下了打着哈欠慢慢起身的方启然和盯着物理试卷在座位上叹气的佟嫣。
方启然揉了揉眼角,笑着看向佟嫣：“还不走,等我吗?"
佟嫣抿了抿,语气平静:"我再看看你出的题目再走不可以吗?谁让你把普通考试当成竞赛来出题。"
方启然抹了抹鼻尖，小姑娘嘴还挺硬。他接着站起身来:
“行。”
见他要走,佟嫣连忙起身:"诶,等等。"
方启然将凳子推进桌缝:"怎么了?"
"你别忘了领军训服。"佟嫣说。
"军训服?"方启然佯装疑惑地看着佟嫣。
"对啊,明天不是要军训吗?"佟嫣撇了撇嘴,想着这家伙睡觉还真能睡糊涂。
方启然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好似恍然大悟。
"你帮我领一下吧,我有点急事儿得先回家。"
言尽,方启然没再看佟嫣,转身向教室外跑去。
佟嫣望着,他的背影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喂,我还没答应呐!你什么人啊你。"
方启然没回头。
佟嫣被气得脸红,又喊了一声:"你穿什么型号的军训服啊。”
方启然偏过头,脚步没停下,一字一顿地笑道:"1—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