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场 化险为夷(2)
第七场 化险为夷(2)
程海平发短信给方丹丹。说他马上就到清源宾馆。叫她在房间里等着。不一会儿。方丹丹的电话打了过來。语气有些兴奋:“海平。我马上就回來。”
程海平问:“你出去啦。”
方丹丹说:“宾馆里头憋得慌。我开车出來兜兜风。你们这县城依山临江。空气好清爽。这才真正是宜居城市呀。”
“空气好倒是真的。其他就不能跟省城比了。要说宜居城市。静江可是全国闻名呐。”程海平问明了她所在的方位。说:“你把车靠路边停下。我一会儿就到。”
车经过那辆她红色本田小车时。程海平从右侧车窗伸出手臂挥动示意。方丹丹驾车紧随在了后面。
他们在郊外的桔香居停了下來。这是一家开张不久的休闲庄。前身只是一个档次很低、名气也不大的农家乐。新老板是一名在外打工多年回乡创业的当地人。看准了这儿交通便利、周围空旷的农田利于今后扩大规模的优势。果断地把农家乐买下來重新进行了改造。集喝茶、吃饭和打牌、钓鱼等娱乐于一体。竹林、果树、荷塘、石径等农家野趣依然。但其间的布局、陈设都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菜肴的花色口味、卫生状况及服务人员素质也有了全面提升。
方丹丹打开车门出來。这才看到程海平身边还站了一个微笑着的漂亮女人。很可能是他的妻子。她有些不知所措。愣愣地站着沒动。
程海平说话了:“这是我家那位。。陶岚。”又转头介绍道。“这是方丹丹。我的大学同学。”
程海平神态有些不自然。说话也刻意显示出一种距离感。方丹丹感觉心像被人用锥子扎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丹丹姐。欢迎你呀。”陶岚主动伸出手來。跟她的手握到了一起。
方丹丹觉得陶岚的手温润绵软。眼神也很亲切。沒有表现出任何敌意。这让她的戒备稍稍放松了一些。她暗想:陶岚应该不知道她们有“情敌”这层关系吧。要是知道了又会怎样呢。
三人在一个仿农舍的茅草顶小独屋里坐下。里面的茶桌、凉椅和果盘、碟子等主要物件都是竹子、藤条编制的。做工简朴中透着精细。
一个模样清秀、年龄十**岁的服务小姐端來了葵瓜子。又替他们冲好茶。然后出去了。
方丹丹端起茶杯。慢慢啜了一小口:“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你们平时都很忙吧。”
陶岚说:“忙惯了。就不觉得啦。”
程海平道:“这段时间硬是忙得不可开交。除了忙工作。还要忙娃儿那头。太累了。我还好些。最累的要数陶岚了。”
陶岚说了个笑话:“小学时上英语课。把English读作‘因果联系’的同学以后成了哲学家。读作‘硬改历史’的成了政治家。读作‘音歌里喜’的成了音乐家。读作‘应跟鲁迅’的成了作家, 读作‘应给利息’的当上了银行行长。读作‘英国里去’的成了海外华侨。读作‘阴沟里洗’的成了小菜贩子。读作‘应该累死’的成了打工仔……”
程海平自嘲:“唉。我就是读成了‘应该累死’。是个打工娃儿的命啊。”
方丹丹乐了:“照这么说。我也是打工的。我是自己给自己打工。”
陶岚说:“还是丹丹姐好。专业沒丢。一直‘音歌里喜’。做自己喜欢、又有意义的事情。”
“我是死脑筋嘛。” 方丹丹笑了,“再说,除开钢琴。我啥都不会呀。”
“差点忘了。我先去预定一下晚饭。”陶岚站起身來,“这儿的特色菜有烧鸡公、酸菜鱼、石磨肉豆花儿。还有油炸笋子虫、香酥蜂蛹……客人都喜欢吃这些。去迟了怕点缺了。”
方丹丹道:“够吃就行。别点多啦。”
陶岚点点头:“我晓得。”随后便离开了。
屋里静了下來。程海平道:“我现在根本顾不上钢琴那头。所以很羡慕你啊。”
“我有啥值得羡慕的。”方丹丹道,“作为女人。我经常感觉自己很失败。海平。你能理解吗。”
“我理解。”程海平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你理解?”方丹丹的眼里闪着泪光。“今天你说不见我,太伤我的心了。”
“不是见了么?”程海平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窘迫。
“这不一样!”方丹丹道,“海平,你说实话,是陶岚叫你來的吧? 她也晓得了我们的事?”
“是。”程海平硬着头皮承认。
“看得出。她很贤慧,也很爱你。”方丹丹沉默了一会儿,“海平,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自私了?”
“在你面前。我也很自私。”程海平道,“人说爱是自私的。可是爱的最高境界不应该是占有。我现在才真正领悟到了这一点。这样继续下去。你我失去的都将远远多于得到的。丹丹。是我不好……”
“你不用自责。” 方丹丹接着说,“海平。我问你。你现在幸福吗。”
“嗯。”程海平坦然道。
“现在我明白了。”方丹丹说,“她确实值得你好好珍惜。真的。”
“我也很珍惜你的这份感情。只是……”
“不用说了。我懂。海平。你放心。我不会再來打扰你的生活了。以后不管在哪里。我都会默默祝福你。”
“我也一样。再过5年。我们校庆时还会见面的。”
“也许不会了。”方丹丹神情怅然,“我打算出国。到新加坡国立大学音乐学院任教。那边安顿好后。再把爸爸妈妈和女儿都接过去。”
陶岚回來了。说是碰见张亚龙和吕闻远了:“他们几家人都在这里打牌。叫我们一起吃晚饭哩。
“呵呵。有人帮着买单。好事啊。”程海平得知小芹跟他的新婚丈夫黄青山、还有崔翠和劳新华都在那边。
正说着。张亚龙的电话打了过來:“程老弟。6点半酒桌上见哦。今晚我们放开喝他一场。哪个都不准偷奸耍滑。呃。只有她们女的可以随便。哈哈。”
“好。好。”程海平说,“我待会儿过來。这边还有客人哩。”
张亚龙说:“沒问題。沒问題。陪好客人要紧嘛。哎。晚上都请到一起。一个都不能少哦。你的客人就是我的客人、也是我们县委、县政府和清源县35万老百姓最尊贵的客人。竭诚欢迎。竭诚欢迎啊。呃。到底是男客人还是女客人哪。”
“你见到就晓得啦。”程海平笑道,“张县长真不愧是招商引资的行家里手。说出话來都是一套一套的呀。”
“过奖。过奖。” 张亚龙打着哈哈道。
方丹丹静静地喝着茶。等程海平打完电话。说:“我准备回去了。”
程海平很意外:“那咋行。晚饭还沒吃呢。”
“我想过了。今晚的场合去了不合适。我会很不自在的。谢谢。谢谢你们的热情款待。”方丹丹说着站了起來。
程海平和陶岚把方丹丹送到了她的小车前。正要道别。陶岚说:“丹丹姐。这边的路你不熟。我还是送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