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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场 作客之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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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场 作客之旅(2)

來到电梯前。唐璐璐按了上键。过了一会儿。电梯门开了。待下过人后。唐璐璐站在门边。让童处长等进去。

童劲松对客人道:“请。请。”

所有人都客气地礼让着。一个也沒上去。眼看门又要合上。唐璐璐敏捷地摁住按钮。让门重新启开。急道:“童处长。你就先上嘛。等你上了。大家才好上呀。”

童劲松带了个头。众人一个个上了电梯。唐璐璐最后才闪身进來。杨锐道:“小唐安排有方啊。叫童处长先上。再叫大家上……嘿嘿。”

电梯里哄地笑了开來。唐璐璐意识到她的话被故意曲解了。但碍于杨锐是领导。一时不知说啥才好。

“你这家伙。啥好话都能叫你扯偏了。”童劲松瞪了杨锐一眼。“我看你就在外头嘴巴劲凶。一回家就蔫了。”

“嘿嘿……”杨锐被点中了软肋。脸红筋涨地干笑两声后。沒再说话了。

杨锐的老婆胡莉萍泼辣是出了名的。一旦狮吼起來。杨锐只有俯首帖耳的份儿。因此。他也被圈子里的人们冠以“妑耳朵协会会长”的雅号。杨锐起初对这个称谓里蕴含的奚落之意颇为敏感。时时要辩白几句。但事实胜于雄辩。“会长”的帽子一直稳稳地戴在他头上。久而久之。杨锐也就习惯了。不仅默认接受了下來。还在一份婚姻家庭杂志上发表过一篇随笔。论证过怕老婆。。爱老婆。。家庭和谐。。社会稳定之间的辩证关系以及由此带來的诸多好处。其中兼有自夸和调侃的意味。

午休过后。一部分客人随杨锐去市内规模、设施一流的四季歌城嗨歌。余下的由唐璐璐安排在酒店的茶楼喝茶、打牌。詹天云说想打麻将。宁帆让童劲松陪他去了。自己仍和程海平、郑江坐在那里。等谢娅和陶岚、倩倩她们回來。

宁帆对程海平、郑江道:“待会儿我们在歌城单独找个歌厅唱歌。好好放松一下。”

郑江看程海平在发怔。大大咧咧说:“我都不怕献丑。你更该展现一下嘛。放心。又沒有小姐陪。陶岚她们不得反对。呵呵。”

程海平道:“跟着宁秘走。我有啥不放心的。”

“你这一说。我就想起当初在玉屏的事情。”郑江有些伤感。“宁秘一离开清源。我老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本來我也想往市上走的。就是倩倩一直在唱反调。唉。在县上有县上的好处。我也习惯了。”

倩倩反对的缘由不难理解。为了让一家人从父亲出事和失踪的梦魇中解脱出來。她费尽心力说服母亲。向法院申请宣告父亲死亡。县上也为符乾坤开了追悼会。如今。倩倩把宾馆经营得红红火火。黎秀丽也终于接受了现实。不再外出寻找丈夫了。一家人好不容易重新安顿下來。倩倩当然不愿意丈夫离开清源。离开他的视线。父亲的荣辱之变和母亲晚景的苍凉让倩倩深切感受到了家庭平安的重要性。有丈夫在身边。她便感到踏实;反之。猜疑和担忧就会涌上心头。

宁帆问程海平:“你呢。想不想往市上调啊。”

郑江插话:“是不是想把他调到你那里啊。”

“不是。”宁帆道。“市委办的领导职数已经满了。总不能叫海平过來屈就科长嘛。”

程海平说:“只要宁秘需要我。做科长也可以啊。”

“要不得。那就成了衣服改裤子。。降级使用喽。”郑江说。“你是县委常委。不说提拔。起码也该平调。不然的话。别个还以为你犯啥错误了。”

宁帆对程海平道:“你要愿意的话。可以争取调到市接待处。接待处马上要升格。现在它是政府办下属的一个事业机构。升格后就是市委、市政府的直属部门了。两块牌子一班人马。既是市委接待处也是市政府接待处。”

宁帆说出了他的想法:市接待处的领导班子和机构设置都会做出调整。目前那里只有一名副处长。按常规还缺个副处长。宁帆又道:“康书记那里你暂时不要提这事。等事情有了眉目再说。你不要顾虑啥。一切是按组织程序來。康书记过去常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流动才会有进步。你往市上调。他会支持的。对了。家里不会有啥问題吧。”

“沒问題。”程海平道。“陶岚从不拖我后腿。家里边我沒啥担心的。”

宁帆点头:“那就好。有消息我再跟你说。”

久等谢娅和陶岚、倩倩不归。郑江打电话一问。原來她们带着两个小孩在逛商场呢。三人于是继续在那里喝茶。去唱歌的计划也取消了。

回到清源。程海平向陶岚说了调动的事。不料她沉默不语。这让程海平很是诧异:“机会难得。该高兴才是啊。”

“你当然高兴啦。我是女人。你晓得我的感受么。”陶岚反问。

程海平有些发懵:“你的感受。”

“对。我的感受。这样的大事。你也不跟我先商量。”陶岚道。“你咋晓得我这里沒问題。”

程海平醒过神來。确实。如果他调到市上。对妻子将意味着更多的分离和承受。他连忙说:“对不起。我该跟你先商量再答应宁秘的。不过。我是充分信任你才这样的。调动的事你不会反对。肯定不会反对。对吧。”

陶岚望着他:“但愿你能叫我充分信任。接待处的工作性质特殊。各种诱惑也多。我不能不想到这些。”陶岚不知丈夫听出弦外之音沒有。但她只想点到为止。自从程海平和方丹丹的事发生以后。尽管两人确实再无往來。这件事留下的阴影仍然不时地袭上她心头。

“放心好了。我会做得很好的。不让你和所有关爱我的人失望。”程海平知道这样的话多说无益。重要的还是拿行动和时间來证明。想了想。又道。“调动的事你还是给爸说一下。我不想失去这个机遇。盯着这位子的人肯定不只我一个。人家也会找关系的。”

陶岚道:“海平。过去你那么清高。好像万事不求人的。现在咋像变了一个人。”

“县委办的一个主要职能就是协调部门之间和领导之间的关系。我不改变也不行啊。”程海平说。“我想的是到市上天地更宽、机会更多。不管咋样。我希望多做些事。人这一辈子总要干点啥。不能沒留痕迹就离开了。”

“别做我工作了。我晓得。本來么。男人就该有上进心和事业心才对。”陶岚又道。“今天在超市里。我看见一只挣脱麻绳的螃蟹吃力地从每斤45元的水箱爬进了旁边每斤89元的水箱。当时我还跟谢大姐和倩倩说:‘它可真有上进心。自个儿就上调啦。’”

“你损我哇。”程海平做出张牙舞爪的样子。“我就是螃蟹咋啦。那你算是母螃蟹。反正都同类。哈哈。”

陶岚从程海平怀里挣出來。笑着说:“对了。商场里螃蟹是一只公的一只母的搭配起卖呢。”

“是吗。”程海平不解。“这也要成双成对搞一夫一妻啊。”

“咯咯。里边有讲究哩。”陶岚道。“倩倩她懂。说这是因为不同时间公蟹跟母蟹的品质、营养有差别。农历9月份左右。母蟹已经成熟了。公蟹要迟一个月才成熟。要是叫人随便挑的话。顾客就会尽挑母蟹或者尽选公蟹了。”

程海平感叹:“还是商家有办法。这么一來。顾客再精明也沒法挑肥拣瘦了。”

陶岚好奇地问:“螃蟹看起來都那样儿。咋个分得出公的母的哟。”

这对程海平來说不是难題。他在花溪河边长大。小时常跟同伴去河坝里搬石头捉螃蟹來油炸了吃。知道只需把螃蟹翻过來望一眼腹部便能辨出雌雄:脐盖是“团脐”呈半圆形的是母蟹。脐盖是“尖脐”呈三角形的则是公蟹。于是得意地向陶岚如此这般描述了一番。惹得陶岚直嚷“你坏。你坏”。脸和整个身子却跟程海平偎依得更近、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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