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场 敖包相会
第四场 “敖包相会”
张亚龙还在主席台上讲话。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滋滋”地振动起來。他正讲到紧要处。所以沒去理睬。任它在那儿慢慢滑动。直到歪着身子停下來。散会后。他看见未接來电是小芹的。另外还留了一条短信:“速回话。”他马上找个沒人处打了回去。
“猜猜我在哪儿。”小芹等张亚龙猜错两回后。这才咯咯笑道。“我在雁湖哩。”
张亚龙诧异地说:“你咋不吭声就去啦。”
“人家就是想给你个惊喜嘛。”小芹道。“我给你买了生日礼物。快來吧。我等你。”
小芹早说过要买生日礼物相送。张亚龙说不用。我啥都不缺。小芹当时就说:“你别管。这是人家的心意嘛。”
小芹在雁湖城郊的威尼斯郡电梯公寓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楼层在二十一层。在此购置房产的业主大多是静江及周边地区的。雁湖本地人相反很少。小区里闲置着的“黑灯户”居多;有人入住的住户还不到一半。其中一部分业主只是周末或其他节假日來此小住。住户们相互陌生。即便电梯里碰见也难得打回招呼。其间若是哪位陌生面孔突然微笑致意。回敬的笑容也常常是面皮发紧带着那么一点戒备的。
小芹看中的正是这样人生地不熟的环境。买房既可作为投资升值。又便于两人约会。
那还是市中区一位副区长跟情妇在酒店房间的床上被警察抓了现行后。小芹下决心买下的。听张亚龙说。这位副区长是遭情妇的老公跟踪和举报导致案发的。结果他被撤职处分。党籍也沒保住。那个情妇身败名裂。老公跟她离婚后把儿子带走了。她自杀未遂。后來调离了原來工作的区委机关。
房屋装修时。张亚龙拿出了10万元给小芹。那10万元单独存在了一张银行卡上。小芹交给黄青山填窟窿的正是这笔钱。当然。这沒跟张亚龙说。黄青山和严含梅更是一无所知。
有了固定隐蔽的场所。小芹和张亚龙便不时地去那里幽会。时间一天到两三天不等。在这里。比过去在宾馆旅社打游击要踏实放松多了。
听到小芹叫他立刻去雁湖。张亚龙有些踌躇:“这边刚开完会。我应该陪大家吃饭的。走了咋好。要不。我敬杯酒应付一下就來。”
“不嘛。不嘛。我要你现在來嘛。”小芹发起嗲來。
这一招总是很灵。张亚龙感觉浑身都酥软了:“好的。好的。我马上就过來。”
脱身的理由随便就能编出一个來。他给黄军简单嘱托几句。便自己开车出來了。当然。他不是去静江。也不是去跟“十几年沒见的老朋友”会面。
1个多小时后。他和小芹已经相拥着躺在威尼斯郡2101房间的美式大床上了。
揉搓着小芹白面团般的酥胸。张亚龙说起一个段子:有只小驴问老驴:“为啥我们天天吃干草。奶牛顿顿都吃豌豆玉米这些精料哇。”老驴叹口气道:“咱爷们咋个比得了喔。我们是靠跑腿吃饭。人家是靠胸脯吃饭吶。”
小芹哧哧笑过。跟着也讲了一个:有个男的和他相好得知离世界毁灭只有5分钟了时。男人着急上火地说:“我们快点**吧。要不然就來不及啦。”女的问他:“那剩下4分钟我们做啥嘛。”
张亚龙明白过來后。陡地把小芹压在了身下:“坏家伙。你该不是嫌我时间太短吧。”
小芹伸出两只胳膊抱住他的脖颈。丰腴的躯体不停地扭动着。顺势一个翻滚。反而俯扑在了张亚龙身上。张亚龙再次性起。又是好一番炽烈的折腾。疲软下來后。张亚龙气还沒喘匀。枕边的手机突然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短信是严含梅发來的。上面有几行字:“亲爱的。啥时候回來。我和小龙等你吃生日蛋糕呢。”
张亚龙下意识地坐了起來。他平日的公务应酬多。严含梅已经习以为常。一般是不会催他回家的。她之前并沒说过生日蛋糕的事。估计是想在丈夫回家后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久等不归。这才发短信过來询问的。
张亚龙示意小芹安静。回电话过去说:“我还在静江。你们别等了。小龙想吃蛋糕就给他先吃吧。我可能很晚才回得來。”至于他到静江的缘由。也跟向黄军说的一样。
大概听他说话有些含混不清。严含梅关切道:“看你。又喝多了吧。你沒带司机。今晚最好别回來了。酒后开车多危险呐。我可不想担惊受怕的。蛋糕等你明天回家再吃吧。当寿星的不在。我们还吃啥生日蛋糕呀。”
张亚龙打完电话。小芹撑起了光溜溜的上半截身子:“是亲家母打來的。哎呀。我都忘了给你买得有生日礼物哩。”
张亚龙打开粉红色玻璃纸的包装。看到纸盒里的东西。奇怪地问:“咋想起买衬衣。还一买就是8件。嗨。各种颜色的都有哇。你是想叫我做模特儿吗。”
小芹得意地说:“你这就不懂了吧。穿衬衣要各取所需:比方说坐在主席台上。穿白衬衣显得最庄重;要是下基层看望下岗职工、受灾农户啥的。你就该穿白色或深灰色的衬衣去。这样很容易跟群众打成一片;做运动和散步、打牌的时候。穿紫色衬衣更随意些;要是唱歌跳舞的话。白衬衣、灰衬衣就太土气了。紫色衬衣又过于黯淡。穿粉红色衬衣才最理想。你可别小看衬衣的颜色。穿得不合适的话。就会刺激群众的眼睛。损害大家对你的印象。电视画面里你跟现场也很不协调哩。”
张亚龙笑道:“你们女人就是有心计。连穿衣打扮都是精心策划好的。我才顾不了那么多呢。有干净衣服穿就可以喽。”
“嘻嘻。要不人家咋说男人女人是两种动物呢。”小芹说。“女为悦己者容。你们男的也该学着点。哦。你回去可别说衬衣是我给你买的。我怕亲家母吃醋呢。”
张亚龙不以为然道:“她啥都不晓得。吃哪门子醋哇。我们是亲家。圈子里的人都晓得。我们两家又常來常往的。哪个朝那方面想啊。嗬嗬。”
小芹说:“该避讳还是得避讳。不知咋的。我觉得亲家母对我不像以前那么亲热了。前天我到职中检查工作。正巧碰见她。我主动招呼。她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张亚龙道:“那样的场合。你又是副县长。自然叫人感觉有距离嘛。要这么说。你家小黄也是好久沒上我家來了。”
小芹说:“我不叫他來。他來干啥。那个猪脑壳。看到就來气。”
张亚龙已经风闻了黄青山上当受骗的事。但小芹沒提起。他也沒去向小芹求证。
小芹又道:“我根本不想跟他过一辈子。人家想的是你嘛。你究竟啥时候离婚呀。”
小芹一直巴望着跟张亚龙结婚。以后一起到香港去生活。她对张亚龙说:“现在弄到香港居民身份很容易。那里不存在语言不通的问題。比移居国外要好。小龙也可以到香港去读书工作。我保证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
张亚龙答应从长计议。实际上从沒这样打算过。撇开不想给小龙找个后妈不说。他内心里很明白。严含梅才是可以相伴终生的人。跟小芹在一起图的是香艳刺激。结婚过日子是绝对不行的。
张亚龙安抚道:“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嘛。想在一起打电话、发短信约下就可以了。招之即來。來之能战。战之能胜。嗬嗬。你我都是有身份的人。凡事得瞻前顾后想清楚。要是我们两个副县长各自离婚又成了一家人。不弄成特大新闻才怪哩。传到网上的话。那就更热闹了。我们两个肯定要被说成是一对活宝。现在的网民可凶嘞。”
小芹嗯了一声。说:“那好吧。以后我们再说结婚的事。先把钱攒够。到时在外头不现穷相。香港可是个笑贫不笑娼的地方。我去了三次香港。感触最深的就是这一点。你觉得呢。”
“一样。一样。”张亚龙道。“我以前看过一出川戏叫《玉堂春》的。里头有句唱词:‘有钱男子汉。无钱汉子难’。沒钱寸步难行嘛。”
小芹把脸贴到了张亚龙胸前。喃喃说:“你想的跟我想的一样就好。人总得有追求才行。不然只是辛苦一辈子有啥意思。沒出国还不觉得。出去看看人家过的日子。那才叫享受美好生活呀。”
说话的工夫。小芹翻身压到了他身上。张亚龙摩挲着她光滑的脊背。又在她肥腴的屁股上拧了一大把。惹得她“哎哟哎哟”叫唤起來:“张县长、张常委耶。只有我才晓得你有多不正经呢。你……你未必还想要呀。咯咯咯咯。”
“唉。年龄不饶人喽。还是你们女的经得起整。”张亚龙讲起一个分组实验的笑话:有人先是把10个男的和一个女的放到渺无人烟的荒岛上生活。3个月后上岛查看,只见男人们做了一顶轿子正抬着那个女人在玩耍,女人娇声浪笑、面若桃花。后來又把10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放到这个荒岛上。也是过了3个月去岛上,看见的却是另一幅情景:女人们围着一棵椰子树,有往树上扔石块的,有拿好吃的东西引诱的。那个男人已经瘦得像猴子一样,抱住树梢死也不肯下來。
小芹放声笑道:“应该还有一组实验:把一个男的一个女的放到岛上。男人就不会瘦得跟猴子一样了。还很浪漫的哩。你愿不愿意去做实验啊。你要去的话。我乐意奉陪。咯咯。”
张亚龙说:“真要去了。你就傻眼喽。哪有你现在当副县长舒服喔。。吃喝不愁、车來车去的。睡觉还有大软床跟空调。荒岛上哪來的这些东西哟。”
“倒也是。”小芹想起下星期她的新雅阁就回來了。不用再将就坐前任廖副县长留下的那辆旧车。惬意地舒展开身子。眯着眼睛陶醉道:“要是我们这么一直睡着不起來该多好呀。”
“我发现一个规律。你听听有沒有道理。。”张亚龙有板有眼地说。“女人8岁时。你要编故事哄她睡,18岁你要编故事骗她跟你睡,28岁不用编故事她就跟你睡,38岁她会编故事骗你跟她睡,48岁你要编故事不跟她睡。”
“本人不止28。沒得38。离48还早哩。嘻嘻。你说的不关我事哈。”小芹又道。“我考你个问題。是脑筋急转弯的:油漆工的徒弟叫啥。”
张亚龙试答几次。小芹都说错了。最后她才不慌不忙说:“是好色之徒。嘻嘻。你们男的统统都是油漆工徒弟哩。”
“那。你是女徒弟。”张亚龙乐呵呵地回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