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婉婉？”
“嗯？”
“这是你今日第三次走神了。”上官蝶略带担忧道：“出了什么事吗？”
今日谢清婉特来赴上官蝶的约，却频频走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就是想不明白一些事。”
“何事？”
“到底怎么做，才能得到夫君的心呢。太子对我总是忽冷忽热，我实在不懂他到底要什么。”谢清婉直言不讳，并没有隐瞒好友。
上官蝶母胎单身至今，虽然是几个人里年岁最长的，但对男女之事，也是一窍不通。她用手肘捅了捅身旁一言不发的男人：“周云霆，你也是男人，你来说说看。”
赵景天和赵景甜被新来的老师扣住了，所以只来了他们三人。
周云霆掀了掀眼皮，面无表情道：“爱你的男人，不需要你搞定。不爱你的男人，不配你搞定。”
“废话。”上官蝶翻了一个白眼，“婉婉已为人妇，想搞定自己的夫君有何不可。况且她嫁的不是普通人，是当今太子。”
“对啊，我娘家你们也知道，我父亲这么一个利益熏心的人，如果我不得宠，我娘在家里日子也不好过。”毕竟没有一个嫡子傍身。
上官蝶对谢延玉不太了解，但周云霆是知道的，他在家里就没少听父亲说谢延玉的坏话。什么结党营私，徇私舞弊，贪赃枉法，怎么听都不像是个好官。
“今日多谢你的招待，我要回去了。我们家那个太子爷过一会就下朝了，我要在家候着。”她也不指望好友能给出什么好建议，毕竟她才是这个团队的智囊，平时有什么麻烦都是她想办法解决。现在就连她也没法子，那更不指望别人了。发发牢骚也算排解烦恼的一种方式了。
谢清婉走后，只剩下周云霆与上官蝶。
她一走，周云霆就一壶一壶灌着酒，一直到上官蝶看不下去，夺了他的酒杯。
“你想把自己灌醉？”
周云霆哑着嗓子道：“把酒杯还我。”
“还你还你。”上官蝶轻叹一口气，喃喃自语：“早知如此，你当初怎么不快一步去提亲。”他和婉婉家世也匹配，早一步，说不定就没太子什么事了。
这声低喃上官蝶以为周云霆没有听到，但他习过武，耳力也极好。
这话一字不落被他听了进去。
周云霆又接连灌了自己几壶酒，她怎知自己没有试过。酒精麻痹了神经，却没能麻痹他的思绪，思绪飘到了一年前。
“父亲，婉婉马上就到及笄之年了，你帮我上门去提亲吧。”
“谢延玉这门亲家，我可高攀不起。”
“父亲说的什么话，我们周家也是朝廷重臣，怎么就高攀了。”
“朝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谢家和沈家的女儿都是培养给皇家的。孩子，你就别痴心妄想了。谢家的嫡女，早就定给当今太子了。”
从那以后，他只能将对她的感情埋在心底。
不想给她惹麻烦，希望她一生顺遂。
但如今，她过得不幸福。
他总要为她做些什么。
*
周云霆在朝中也有职位，只不过官小不需要每日上朝。但他想见太子，还是能找到机会的。
他今天穿戴正式，抹去了少年的稚气感，平添了几分稳重。
周云霆找到太子，拦在他面前，“殿下，臣乃周武王之子，周云霆。今日有要事想与殿下商讨，可否借一步说话。”
周武王是个贤臣，太子对他感官很好，连带着对周云霆也有几分好感。
赢玺自是不会拒绝忠臣之子的邀约。
他近来已习惯每日准时回府，今日索性就把人带回去了。
谢清婉看到太子与周云霆一同回府，还相谈甚欢的样子，不由惊叹。
他们何时这么熟稔了，没听周云霆提过呀。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周云霆，周云霆只是对她客气一笑。
他们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太子的双眼。
“认识？”
“不认识。”
“认识。”
谢清婉瞪他，干嘛暴露她。
周云霆笑她天真，这还能瞒过太子吗？太子只要稍微查一下，就能查到。
周云霆认识太子妃，但太子妃不认识周云霆。
“嗯？”赢玺不动声色地将视线凝聚到自家太子妃身上。
骑虎难下，谢清婉只好承认：“认识。”
至于是怎么认识的，她就不想说了，毕竟翻墙离家这种事，一点也不体面。
“认识等会就一起用膳吧。”
“是...”
谢清婉搞不懂，周云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太子跟周云霆在外堂商讨国事，谢清婉在里屋坐立难安。
周云霆知道她不少糗事，不会告诉太子吧？希望他是个嘴巴牢的...
外堂，周云霆的确与太子在商讨国事。
赢玺与他交谈一番，觉得他才思敏捷，见解非凡，是个好苗子，看来周武王后继有人。
而周云霆也有自己的打算，他今日就是来探探太子的品性。如果太子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那他就奉承着，走个过场。
但今日一见，太子气度不凡，心胸豁达，宽容待人，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储君。
那他也能实行他下一步计划了。
赢玺与周云霆谈完了公事，便让下人唤太子妃过来一同用膳。
谢清婉忐忑不安了半天，见两人面色如常，暗自松了一口气。
饭后，他们还要小酌一杯，她留下给太子倒酒。
周云霆喝酒如饮水般，赢玺不由暗叹他酒量好。
酒过三巡，赢玺已微醺，周云霆更是喝得潦倒，刚才英姿飒爽的摸样已经荡然无存。
“殿下好福气！”周云霆说着就小声抽泣起来。
赢玺与谢清婉皆是一惊，赢玺只是微醺并没有醉，脑袋还很清醒。谢清婉更是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没有丝毫懈怠。
这喝得好好的，怎么就哭了？
“周将军？”赢玺对他的行径不解。
“太子妃仙姿玉貌，温良贤淑，兰质蕙心，乃所有女子的典范。太子殿下能得此美眷，真是福泽深厚。下臣实在是艳羡不已！”
谢清婉：...
他干嘛？吃错药了？
赢玺垂头，靠在谢清婉耳边问：“他喜欢你？”
“不知道呀。”谢清婉扶起惊掉的下巴，神情木然。
“婉婉！你怎么就嫁人了！既然要嫁人，为何不嫁我！”周云霆在旁撒着酒疯。
赢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几秒，才道：“婉婉？”
“朋友们都这么叫我。”谢清婉笑的尴尬，周云霆是不是想害死她。
那厮又在叫唤。
“为什么你只当我是朋友！我不要当你的朋友！”
谢清婉：...
天爷啊，快把他的嘴堵上吧。
赢玺不徐不缓地喝了一口醒酒茶，然后还递了一杯给周云霆。
周云霆接过醒酒茶，道：“谢谢。”
“不客气。”
周云霆眯着眼睛，醉醺醺道：“你人真不错，婉婉跟了你我也放心了。”
“多谢夸奖。”
“婉婉！婉婉！”周云霆突然又抽风般跳起来，乱吼乱叫。
谢清婉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我给你写了一封信，祝福你的信，你收好，留个念想！知道吗？”周云霆摇摇晃晃地走到谢清婉面前，塞了一封皱巴巴的信到她手里。
谢清婉捏着鼻子一脸嫌弃，突地就看到周云霆朝着她使了一个眼色。
嗯？
这小子是装的。
他想干嘛？
看着两人的小动作，赢玺眸光微动，心中缱转千回，隐有一股无名火燃气。
忍无可忍。
“黑风。”
黑风如鬼魅般，突然现身。“属下在。”
“送客。”
“是！”
黑风将周云霆扛在肩头，几瞬便不见踪影。
谢清婉捏着信，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打量太子。只见他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了，看起来很不爽。
他素来冷静自持，却因她，而激起澎湃的波涛。
太子跟着她一起回房，二人一路无话。
她还在想周云霆最后那个眼神。
哦！她懂了！
雄竞！
周云霆这小子，打的这个主意。真是兵行险着，一不小心就人头不保。
谢清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看了看手里皱巴巴的信，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赢玺没办法跟一个醉鬼计较，但可以找他的太子妃谈谈。
“我在想...”她告诫自己要把握好度，“被一个人这样热烈地喜欢过，心里有些感动，但是我已为人妇，今后肯定不会跟他有任何牵扯。”说着将那封信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放在一个小木盒里。
看到小木盒，赢玺就联想到了其他地方，伸手就去夺。
没想到谢清婉似乎早有准备，轻巧地避开了，还一脸无辜地看他：“殿下，你怎么抢人东西。”
赢玺被她气笑了，又伸手去夺。
又被她躲开了，她也笑了，“堂堂太子，竟然抢一个小女子的东西，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她哪里是他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就以惨败告终。
“殿下，快还给我！”她踮着脚，一蹦一跳，要抢回自己的小木盒。
在太子长手长脚绝对的身高压制下，她就像个跳梁小丑。
“不还。”
“是你逼我的。”谢清婉纵身一跃，像个八爪鱼一样贴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