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会发疯的卡皮巴拉
雨势越来越大，诅咒之物们经过十多分钟漫长的渗透，终于彻底从灵界中消失，而留下的则是十多处碗口大小的黑色蚀洞。
“你看，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严重后果，如果刚刚你没有停下命令，而是让这些诅咒之物继续在灵界里肆意妄为的话，今夜你就会死，就算你侥幸逃过了天罚，我也会亲自上门杀了你。
不过幸好，你还是挺可靠的。”
霍无疾和萧策并肩走进雨里，朝着青山市区的方向走去，不时抬起手指向空间蚀洞来告诉萧策使用诅咒之物的危害。
“蚀洞可以存在，但是直接撕破两个世界间的空间壁垒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想来你也知道了我们能够在人间使用神面投影的秘密，蚀洞越多、越大，我们在人间能够使用神面的力量也就越强，这不是一件坏事，但是这需要一个过程，就像灵面师对灵界大雨的适应一样，要慢慢来。”
少年伸出手接住了一捧雨水看了看，脸上的酆都北阴大帝神面不怒自威。
“你没有异化？”
萧策忍了好几分钟，最后还是没忍住提出了问题。
霍无疾脸上戴着神格面具从青山市区穿过雨幕走来，现在又行走在大雨里，一点白烟都没有出现，这说明霍无疾根本不怕禁时。
“当然没有异化，你是怎么提出这种问题的？”
少年有些纳闷的看了萧策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瞬间明白了萧策的意思，于是又不厌其烦的解释起来。
“无视禁时是九阶灵面师的能力，我现在只有八阶，顶多在禁时呆二十四个小时，这才过了多久，还没到起烟的时候呢。”
什么叫才八阶？！
萧策一口老血险些没喷出来。
十七岁的八阶灵面师？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是人话吗？
“当然，要不是托我师父的福，我也不可能拥有现在这身本事，虽然没异化，但可没少给人叫异端。”
霍无疾耸了耸肩，对于这些东西他向来是不往心里去的，他从三岁起就拥有了成年人的思维，在绘制出酆都北阴大帝神面之前一直被叫做怪胎，哪个正常孩子三岁就会跑会跳不闹腾的，哪个三岁孩子会两手叉腰跟自己老妈吵架拒绝上幼儿园的？
霍无疾就会。
他是一个病人，诊断病症大概是部分情感障碍之类的东西，再加上被天道剥除了贪嗔痴三念后，这个病症在他身上就表现的愈发明显，就比如说，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霍无疾的情绪表现的十分稳定，从出生开始就没有生过一次气，发过一次火。
医生担忧的地方就在这里，这种情绪始终处于一个稳定阈值之中的患者一旦发起火来，那将是很可怕的事情，他就像是一个已经装满水的气球，虽然还可以往里不停加水，但总有涨破的一天，到那个时候，谁都无法保证将会发生什么。
更何况霍无疾并不是一般人，他是一个拥有无限潜力的灵面师。
如果某一天他疯了呢？
“那应该还挺好玩儿的。”
萧策突然评价道。
“什么？”
霍无疾愣了愣。
“挺好玩儿的”是个什么样的评语？
“你想想看，一只水豚，我们那边儿叫卡皮巴拉，是一种情绪超级稳定的动物，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还有发呆，不管别人怎么摸它怎么折腾它都不感兴趣，你就像这种动物。”
萧策伸出一根手指解释道。
“要是突然一天卡皮巴拉拿起了砍刀从动物园里杀到大马路上，逮谁砍谁，见谁都是一刀，你会害怕还是会觉得恐怖？”
“那......确实挺有意思的。”
霍无疾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怎么想都充满了喜感，而被喜感所掩盖的，则是来自卡皮巴拉无数年积累下来的怒火，到那个时候它就是一座不停喷发的活火山，要把整个世界都变成岩浆才肯罢休。
霍无疾就是这样一只卡皮巴拉，会发疯的卡皮巴拉。
“到那个时候，我会变得很讨人厌。”
少年无比肯定的点了点头，虽然他不关心也不在乎到底有没有人喜欢他。
“天生残缺，干嘛要在乎别人的眼光，当然要骂老天爷啊，要不是它，你怎么会得病？”
萧策满不在乎的说道。
以往年没有神灵的时候，人们会把一切生理缺陷归结于基因问题，但是神话复苏之后，这些问题都该是老天爷的错。
霍无疾眼里慢慢亮起了精光，心想这可真是捡到宝了，城隍司死气沉沉，就是因为武无敌这家伙太过古板严肃，所以霍无疾一般情况下只跟秦江玩儿，他们脾气合得来，现在又多了个萧策，未来的日子该有多舒坦自己都不敢想象。
“听老武说你加入城隍司是为了城隍狱里关押的那些囚犯？”
萧策点点头。
“当家贼......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不能一口气把他们全部处死，不然天法司问起来我们不好交待，毕竟城隍司的办事效率在那放着大家有目共睹，以一月为期吧，每个月你可以到里头干掉五个人，够你吃上一阵子了。”
霍无疾思索片刻如此安排。
城隍狱里常年关押着被逮捕的异端，都是罪名板上钉钉跑不脱的死刑犯，共有七十六人。
其中一阶灵面师有五十三个，二阶灵面师有十二个，三阶灵面师四个，四阶灵面师五个，五阶灵面师两个。
数量不少，萧策很满意，但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他本以为城隍狱里起码得有两三百个犯人才对。
大多数异端直接被城隍司在战斗中肃清，尸骨无存。
两个人在雨里走了很久，突然间霍无疾拉住萧策的胳膊，只是微微一眩晕，天空中不再下雨，微凉夜风扑面而来。
霍无疾竟然在萧策没有覆装神格面具的情况下直接把他从灵界拉回了现实人间！
“发生什么事了？”
萧策深吸一口气压下脑袋里的眩晕感看向身边少年。
“陈东好快的速度。”
霍无疾指了指他们面前的青山市区解释自己带萧策离开灵界的原因：“灵面师随着灵阶提升会获得五感上的提升，八阶灵面师可感知的范围已经能够笼罩整个地级市。
就在刚刚，天法司税务司掌司陈东带着执法者全体出动，他们来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