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三十六名女进士的出现让汴京的百姓们大开眼界，这年节重男轻女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严重，毕竟缴税又不管你们家几口人，只管你们家有几亩地，粮食和布匹，不管缴什么，只要够数就行，这样的情况，重男轻女根本发展不起来。

这几年就更好了，汴京城的曦月楼里面有一个算一个哪一个不是女掌柜在主事，这些女掌柜可以说打开了人们的眼界，本来就因为女子可以当兵而让整个社会都习惯了女子可以随意上街出门，现在女子上街根本就是抬头挺胸充满了自信，这次女子中进士能让世界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在和顺楼赢少输多，输了好些天棋都输的要怀疑人生的林宸本来还垂头丧气的，一看有三十六名女进士立马重新来了精神，第一时间拿到了这些女进士的名字和名次，其中最显眼的要数第二名的曹燕，林宸看向如意。

如意不愧是九公主身边的第一得意人，林宸一看她她就知道她想知道什么，“这是右相家的长子的独女，也是右相的长孙女，父早逝，母亲在她七岁那年改嫁，一直跟着曹相夫人生活，据说她的字苍劲有力，根本看不出闺阁女子之风，答卷也很精彩，第二名都是有争议的，据说要不是主考官一锤定音认为她的答卷言辞过于锋利，应该压一压，最后才成了第二名。”

林宸点了点头，她太知道她这个大宫女的习惯，能让她说是据说，九成以上一定能找出证实这是真实发生过的证据，也就是说曹燕的成绩是她真材实料考出来的，被养在右相夫人身边，不就是养在右相身边，林宸记得曹相现在好像还有两个儿子，“右相夫人还在管家吗？”

如意垂首回道，“回殿下，右相夫人身体不好，是他们家三儿子的夫人在管家，二子携夫人和子女在江南道任职，常年不在京中，倒是他的长子在京中侍奉祖父母。”

林宸眨了眨眼睛，努力想了想如意的话中之意，她记得她曾经听谁说过右相家的那些事，右相和右相夫人是患难夫妻，感情深厚，他发达了之后，曹家为了和他修复关系没少送女人——虽然都被拒了——这让右相夫人没少生气，右相也知道他夫人生什么气，刚好他也对曹家的势利眼们看不顺眼，最后使了点手段和曹氏宗族闹开了，这才算是清净了不少，而他们的大儿子就是当年右相读书之时右相夫人忙里忙外不得闲，还没有个帮衬之人的时候生的，天生体弱，能长到成年，还留下一个血脉都是不容易了，而曹燕的母亲当年再嫁还是右相亲自帮她把的关，嫁妆也是右相一手操持，到现在都是京中的一桩美谈。

如意顿了顿继续道，“殿下，这位曹燕曹进士和瑶郡主是好友，据说当初瑶郡主参军之时曹进士也想去，把右相夫人吓的不行，还是右相亲自和她恳谈一番才未成行。”

瑶郡主就是周瑶，云平长公主的长女，明亲王从公主变成亲王之后，乾和帝思虑再三，还是给周瑶了个郡主的爵位，不过没有给封号，所以人们折中称她为瑶郡主，因为这个，云平长公主才算是进宫和乾和帝缓和了关系，还第一次低了头，上表说，儿子以后就不用圣上给优待了，能有什么造化看他自己。

云平长公主做了表率，以后就成了定例，倒是让本来以为儿子也能得到一个爵位的周诺失望了一场，他现在也不反对周瑶从军了，还盼着周瑶立个功，把爵位也变成王，然后娶个丈夫，让这个爵位牢牢焊死在周家。

对于姑母家的那些事林宸不予置评，不过对于周瑶这个表姐，她还是很喜欢的，她去军中虽然没有隐姓埋名，可是军中规矩森严，朱雀军更是如此，整个军中都卷的厉害，每年还要进行实操，这个可是要直接把队伍拉到打仗打的最厉害的地方直接对战，有什么战功根本就是拿命去换，而在上一年，第一次上战场的周瑶就杀敌上百，可见她有多拼，而能和她玩的好的人，林宸转了转眼珠，“这倒是个有趣之人。”

如意眉眼动都不动，能被主子称为有趣可不是什么好事，她就当自己没听到，继续往下介绍，“第十三名的是现任成国公世子的二女儿赵青平，常年跟随成国公世子在边疆长大，老成国公在五军兵马府这两天高兴的不得了，都上表要把国公的爵位给成国公世子了。”

林宸笑了笑，问自己好奇的另一点，“赵青平的姐姐呢？”

如意愣了一下，还好她已经习惯了九公主偶尔的天马行空，“赵青平的姐姐赵青虹在五年前已出嫁，现在在朱雀军中负责练兵，就是因为长女从小被老成国公带着习武，成国公世子才会想要二女儿习文，不过他的两个女儿都很厉害，成国公世子的两个儿子与之相比弱了不少。”

林宸托着脸想了想，“成国公家里的麻烦在后面呢，唉，孩子太优秀也是让人头疼的一件事。”

如意不明所以，林宸却是懒得解释那么多，再往后的女进士都是在五十名以后，她摆手示意如意不用往下说了，自己拿着名单以及名单后面的注释看了好一会儿，背着手出门去，在找父皇母后和大哥三选一之中选择了找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