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身后遗症
晨光微熹。
柔和的光晕穿过百叶窗的缝隙轻轻洒在纯白色的床单上。
被子里的人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只露出一对结实的手臂。
唐生在医院照顾Binggo,夜里没有回来。
张国荣原本一直守在唐生身边,却被阿渡强制带回家休息。
因为第二天要去商场给唐生挑选厨具,凝聚强大的气息需要耗损体力,如果体力不支会导致肉身若隐若现。
为了不引起恐慌,阿渡只能强制张国荣休息。
没有唐生的夜晚十分难熬,从不熬夜的张国荣足足挨到了凌晨两点钟才抱着枕头入睡。
现在虽然天已经亮了,但他也不过才睡了五个钟头而已。
十分钟后。
张国荣猛然坐起来,闭着眼睛穿衣下床去洗澡。
阿渡在一楼的大厅里飘来飘去,时刻盯着那座大大的落地石英钟。
一刻钟过去了…
三刻钟过去了…
一个钟头过去了…
阿渡气冲冲地上了二楼,感受到张国荣的气息后,径直飘向右手边第二间屋子。
通体的白色大衣柜嵌满了三面墙壁,衣柜里各式的衣服通通按照颜色质地摆放整齐,一尘不染。
彼时。
张国荣正一动不动地站在衣柜前,噘着嘴瞪向柜子里的那些衣服。
看见阿渡沉着脸飘进来,立刻对阿渡撒娇道,“阿渡,你快看,我没有衣服穿!”
阿渡目光淡淡地扫过他的三面衣柜,然后将那件登喜路(英国品牌)取下来丢在沙发上,“就穿它。”
阿渡指了指被胡乱丢在沙发上的风衣外套,“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守时的人。”
张国荣提起风衣仔细看了看,嫌弃道,“几万块的风衣你就这样随意给我丢在沙发上,我赚钱很辛苦的啊!不过四月穿风衣,会不会有点奇怪诶?”
迎面撞上阿渡投来警告的眼神,张国荣讨好地笑笑,“我突然觉得四月穿风衣很酷诶!我记得我还有一副登喜路的咖色墨镜,正好配这件风衣啦!”
说着张国荣拿起风衣一溜烟跑到唐生房里,翻箱倒柜地找出了那副登喜路的墨镜。
阿渡看了看,果然很适合这件风衣。
正午的太阳暖而不烈。
两个人慢悠悠地走在街上。
因为太久没有和除了阿渡以外地人交流,张国荣逢人就打招呼,开心地像个放暑假的学生。
中环是比较热闹的,两人来到电器城,张国荣轻车熟路,直接奔了最大的一家商店。
才一进门,张国荣就挥着手招呼,“老板,给我来一整套你们这里最好的厨房用具!”
一个梳着油腻中分、留着两撇胡子的中年四眼仔,闻声喜滋滋地踱着小碎步一路小跑过来,陪着笑脸问,“这位先生,请问您是刷卡还是现金?”
“现金!”
张国荣将墨镜别在头顶,双手一摸裤袋,“刷卡吧!”
在老板直勾勾的目光注视下,张国荣翻遍了所有口袋,最后幽幽地开口,“刷脸,我叫张国荣!”
油腻老板推了推眼镜,又凑近瞧了瞧,夸张地惊叹道,“原来您就是张国荣啊!”
张国荣耍酷地把墨镜甩下来遮住眼睛,还不忘四周看了看,扭头对老板说,“低调,低调,中环这里狗仔很多的啦!”
“我呸!老子管你是谁!就是向太来我这里也是要给钱的!”
老板狠狠地啐了一口,立刻将张国荣和阿渡晾在了一边。
东西没买成,二人无功而返。
到了家门口,张国荣正走着路,突然觉得脑袋一沉,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阿渡发现不对劲,立刻凝聚气息,窥探张国荣的状态,可直到气息用尽,也没能探得到,只能先强行将他带回房里。
阿渡将张国荣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眼看着他的眉头越皱越深。
阿渡能明显感受到有一股强大的气息将她的力量排斥在外。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张国荣便醒了过来。
他额头上布满了繁密的汗珠,两只脚任性地踢开被子,“阿渡,我决定不买那些东西了!”
阿渡怔了怔,“那唐生的饮食怎么办?”
张国荣突然露出一个坏笑,“我们再买一处房子不就好啦!”
阿渡不失礼貌地微笑,“您还真是挥金如土…”
“也没有啦,”张国荣不好意思地笑笑,“说真的,我看中了一处房子,白色小洋楼,三层的,就在Danny家隔壁,搬过去以后我们就可以和Danny做邻居,这样唐老鸭不理我的时候,我就可以约Danny去他家打保龄球!”
阿渡迟疑了一会儿,疑惑地盯着张国荣问道,“你怎么突然想搬到Danny家隔壁,是不是和你刚才突然晕倒有关系?”
“係啦,”张国荣心情大好,“刚才是Danny同我托梦,他说今天感受到我的气息,叫我有空去他家喝茶啦!”
听见张国荣这么说,阿渡才松了一口气。
她一早就知道,如果现身一定会招来其他灵魂,她还在担心要如何保护张国荣。
没想到最先感知到张国荣的气息的竟然是Danny,好在有惊无险。
在阿渡的强烈要求下,张国荣又足足睡了一个下午,以此来补充体内的气息。
晚上的时候,张国荣和阿渡又去了宠物医院探望唐生。
经过医生的治疗,Binggo四肢的伤口已经正在恢复了,就是耳朵上的毛要重新生出来还要很长一段日子。
Binggo十分认主,只有唐生在身边的时候才肯好好食饭。
除了一直给Binggo做检查的医生以外,任何人只要一靠近,Binggo的情绪就十分激动,追着人家哀嚎不止,搞得唐生只能寸步不离。
Binggo感受到张国荣身上熟悉的气息,欢快地叫了两声。
唐生惊喜过望,温柔地抚了两下Binggo背上的毛发,赶紧叫来医生查看。
张国荣满足地笑着对阿渡说,“唐老鸭笑起来真的好温…(柔)”
话还没说完,头一沉,又昏了过去。
阿渡又一次尝试打破张国荣的梦境,可Danny的气息太过强大,她根本无法那样做。
果然。
一刻钟之后,张国荣又醒了过来。
“阿渡,为何这次叫我睡地板却不给我睡床,地板好凉的!”
“反正就一刻钟而已,”阿渡幽幽道,“Danny又同你讲什么了?”
张国荣突然坏笑,“Danny约我明日去他家打保龄球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