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奔波之路
彼岸星,弗亚蒂斯国,湛蓝市,乡村卫生所中。
主管医生关女士匆匆进入分娩室,带着几分激动与兴奋,将彼岸星平安脱险的消息传达给站在病床前发呆的男子,似乎这天大的消息还未能打动他那饱受创伤的心灵。
许久后,男子才回过神来,用一副满是沧桑的眼神淡淡的望着窗外,望着那漆黑一片的天空,好像若有所思的样子。
关医生看到男子的落寞,仿佛他经历过刚才的变故,眨眼间老了十岁。她不忍心打扰对方,或许留给这位伤心过度的人,一点点安静的空间,让他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或许能让他从悲痛当中缓解过来,为了嗷嗷待哺的孩子,为了他的家庭,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彼岸星似乎不再会有灾难,安宁与和平将带给风雨后还幸存的人们。
不论是伟大的国家,还是平凡的乡村,都为了今日的安定而举世欢庆。这历时半余年的大灾变,究竟吞噬了多少无辜的生命,流失了多少巨额的财富。
就拿彼岸星三大国家之一的,人口基数最大的弗亚蒂斯国来说,整个国家因此丧失了数不清的财富,统计死亡人员超过全国六成的毁灭性打击。
灾难平息后,大大小小的破烂街道,纷纷点亮起花花绿绿的灯光,虽然有些灯泡亮不起来,但也照样挂在门口,一条欢庆游行的队伍正往这边巡游过来,一位领头大爷手中的喇叭吹个不停,队伍燃放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彻四方。
什么敲锣打鼓,什么舞龙舞狮,就连一米不到的幸存儿童,都跟随着大人们的脚步,笑容满面的跳呀跳。
整一片欢乐的海洋。
在这场历史性的灾难过后,绝大多数的人与人之间,都吸取了深刻的教训,在他们心底都蕴藏着说不出来的感激和幸福。
哪怕是多年的仇敌,看到对方能从灾难后存活下来,不禁激动的相互拥抱,彼此体谅,彼此问候,化宿敌为挚友,再大的干戈也能化为为玉帛。
“噼里啪啦……”鞭炮声闹到了这个小小的乡村卫生所,关医生勉强笑盈盈的出门迎接送喜的巡游队伍,还怪不好意思的接过一串硬塞进手的红艳艳的鞭炮,亲手挂在卫生所门前点燃,随即又多了一层鞭炮的噼啪杂乱之声。
房间里的男子被热闹的响声彻底惊醒,他木然的走到窗前,看到破烂不堪的小小乡村怎么突然张灯结彩?欢歌笑语?
男子乍的楞了一愣,还以为是心头的悲伤所产生的幻觉,抬手死劲搓揉了一下满是疲惫的双眼,竟看到荣光满面的邻家大爷正拿着一杆竹棍,挥舞着晃悠悠的鞭炮,领着村民大步迈着脚,喜气洋洋,好看的小说:。
男子终于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回过头来,望着床上的妻子,激动道:“丽儿,灾难结束了,我们……我们……”说到这里,男子又沉下头,握住妻子余温尚存的手,轻轻的靠在自己的脸颊,“我们说好一起去城里,带你去逛逛你嘴边经常挂念的闹市,买件漂亮的衣裙给你穿上的……”
在男子背后,一只轻柔的手扶在了他的肩头,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小木啊,别太难过了,你还年轻,还有俩个胖小宝宝,要多为将来考虑考虑呀。”此人正是进屋的关医生。
“嗯。”男子轻轻的应了声,站了起来,拉着身边的关医生的手,重重的道了声谢谢。多亏她亲自为丽儿接生,这才得以保住自己和丽儿的亲骨肉,用再生父母来形容都不足为过。
“谢谢。谢谢。”男子连声的道谢,让沉着稳定的关医生一下子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回应着欣慰的笑脸。
最后,男子交代关医生帮忙照顾一下丽儿,他要赶回家探望亲人,还要买口大木棺材,准备料理后事,便匆匆背着宝宝,双手又抱着另一个的走出门了。
走在曲曲折折的小山路上,男子若有所思的想了很多很多,终于在不远处的树木间看到了熟悉的土屋,在平平矮矮的屋檐前,种植多年的老枫树正横倒在门口,一头还把原本陈旧的小木院门压成碎木渣,砌的土墙也塌成碎泥。
顿时,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顾不得其他,男子健步冲了过去,向屋里喊了一声,自己那体弱多病的父母还住在里面,该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
“翔儿,你可回来了。”母亲那熟悉温暖的声音透过破烂的木窗,传递到男子的耳畔。知晓母亲平安无事,心中也宽下许多,但男子仍然眉头紧锁,他开始担心起年迈的老父亲。
门前的枫树栽倒在小小的院子里,恐怕是狂风再一次席卷所至。男子并没有停住脚步,绕过封死的前院,从院子的后门才得以进到屋中。
刚一进屋,母亲便担心的迎了上来,看到儿子平平安安,又看看儿子手中怀抱的婴儿,脸上增添了几分欣慰,当她的目光看到背上还背着另一个宝宝时,眼神显得更加惊喜,似乎这次的灾难都是浮云,激动的连忙伸手接过男子手中的婴儿,支呼他快进屋里歇着。
母亲看见儿子进了屋,突然感觉少了什么,仔细一想,便询问起媳妇的下落。当床上躺着的父亲听闻噩耗时,年迈的父亲难过的坐起病身,不停的拍着破烂的床铺,口中“哎呀哎呀”的支吾着。这一幕让男子不知如何开口,一时间屋内鸦雀无声。
说来也奇怪,原本爱闹的男婴,竟然扑在奶奶的怀抱中甜甜的酣睡起来,而男子背后的女婴,也跟着睡着了,俩破娃娃真是心有灵犀,估计这两小家伙是闹了一路闹困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的父亲终于开口道,“翔儿,你过来……”
坐在床边的云翔轻轻的靠向床头的父亲,仔细的倾听着父亲的吩咐。
“这是买种子剩下的钱,这还有以前省吃俭用存下来的。”只见父亲从枕下的小暗格中掏出一个用绳子捆好的一小把旧兮兮的钱,递给云翔,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拿着这些钱,去城里的刘记棺材铺去,讨一口好点的棺材,刘老是我多年来的好友。”
握住这血汗钱的云翔不由痛苦起来,他心里明白,这些钱是为父亲将来万一有个什么不测而准备的。这到好,换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惨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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