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又错过了几个亿!
果然跟这小兔崽子有关系!
嬴政心头便是一乱,又忍不住追问道:“你为何如此?”
赵荣便压低了嗓门儿:“胡亥虽然是被雷劈死的,但他出事当天我也在西垂陵,而且领着你给我介绍的那帮咸阳游侠冲了进去!”
还真是他们!
嬴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带他们去做甚?”
“杀胡亥啊!”
赵荣想也没想就答道:“那家伙不死,我这心里就像卡了根刺……不说这个,你真想知道我为何要让王仪跟赢阴嫚在咸阳城中散播胡亥被雷劈死的消息?”
嬴政竟是有些犹豫。
万一这小兔崽子等下再说出点儿什么惊天真相,比如说胡亥不是被雷劈死,而是……
不不不!
这绝不可能!
就凭他手底下那点儿人怎么可能在西垂陵里杀了胡亥?
正自胡思乱想,耳边就又响起了赵荣的声音:“我这是为了造势,造舆论之势,胡亥可是始皇帝的儿子,亲儿子死了,始皇帝能善罢甘休么?”
“我觉得他肯定不能,而且就算胡亥真是被雷给劈死的,我估摸着始皇帝也会要彻查到底。”
“倘若是那样,他九成九会查到我头上,搞不好还会把你和老王牵连进去。”
“所以我不能让始皇帝查。”
“而不让他查的最好办法就是将这事儿给闹大,如今整个咸阳城都在传胡亥是因为在西垂陵乱搞才被雷劈死的。”
“那西垂陵是什么地方?”
“那是大秦兴起之地,更是始皇帝他家的祖坟之所在!”
“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始皇帝坚持要查胡亥到底是怎么死的,那他就得让所有人都盯着查。”
“至少也要让嬴氏宗室
和朝中重臣明明白白的看见整个过程,否则绝对服不了众。”
“像这样查会有什么后果?”
“胡亥之前干过的那些事儿一件也藏不住!”
“堂堂大秦始皇帝,居然养出了这么个畜生不如的儿子,那可真是丢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而且还不止是他一人丢脸,嬴氏一族上上下下都得颜面扫地!”
“除非他把知道这事儿的人全杀了,但如今整个咸阳城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他能把咸阳城内的人全给屠了么?”
“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始皇帝子最好的选择就是一口咬定胡亥之死就是个意外,反正都是空口无凭,只要不刨根究底儿的查,那便谁也拿不出证据。”
“既然拿不出证据,那胡亥之死就只能是个意外,如此就能在最大限度上保住始皇帝本人乃至整个嬴氏一族的颜面。”
“他甚至还可以更不要脸一些,直接把胡亥的死说成是为了解除那荧惑守心对大秦的诅咒,胡亥选择了献祭他自己来换取上天对大秦的支持。”
“这不公主的造纸坊已经开建了么?”
“等到桂阳纸大量面世,那便是大秦国运转危为安的最好证据!”
“如此一来,那胡亥不但被洗得白白净净的,还能让世人认为大秦还真就是天命所归,毕竟只要献祭个儿子就能否极泰来,这他娘的谁能惹得起?”
“所以我让王仪和赢阴嫚将此事弄得满城皆知,就是在赌始皇帝爱面子而且够聪明,会选择我所说的第二种处理方式。”
“这样一来我们就安全了。”
说到这里,赵荣两手一摊:“但始皇帝如果为了胡亥什么都不顾,非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
出,那我也就只能先跑路,毕竟这事儿它只能往我的头上安!”
嬴政已经惊呆了!
竟然还能这么操作?
小兔崽子有点儿东西啊!
嗯……
回咸阳宫之后就像他刚说的这么干!
但是……
嬴政再一次眯起了双眼:“娃啊,胡亥真不是你杀的?”
赵荣十分诚恳的答道:“我是想杀他的,但实在是没来得及!”
这是百分之一万的大实话,绿荷那一刀实在是太快了,而且出刀之前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别说赵荣,就连胡亥自己第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
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嬴政相信他没有说谎,心头悬着的巨石也终于稳稳落地。
便在此时,就听得一声马嘶。
将将抬起头来,嬴政就猛然瞪起了双眼。
这不是养在宫中的追风么?
怎么跑这儿来了?
见到嬴政,绿荷便勒住马缰坐在马背上朝他微微躬身行了个礼:“赵先生。”
嬴政还有些懵,难道绿荷骑着的那匹不是自己的追风?
见他不答,绿荷又看向赵荣:“公子,夜魅的马掌定钉好了,徐师傅亲自弄的,用了最好的百炼钢,而且我好像会骑马了,我可以再试一圈么?”
赵荣当即大手一挥:“我的马,你随便骑!”
说完又拍了拍嬴政的肩膀:“我这马不错吧?公主送的,她跟我还挺投缘,将来不管大秦其他皇子公主如何,反正她我是一定要罩着的!”
原来如此!
嬴政立刻在心里将赢阴嫚骂了个狗血淋头。
初见追风时,它还只是一匹不满半岁的幼马,在宫里养了两年多,老子自己都还没舍得骑,结果就被这个赔钱货偷出来做了人情
……
唉~~~
罢了。
小兔崽子立了献上马镫和马蹄铁之功,待会儿还要找他打听那驼峰一样的马具,追风就当是赏给他的算了。
只是嬴阴嫚恐怕不能再留,得赶紧找个人把她嫁了……
生出这样的念头,嬴政便又问道:“你刚刚说这马叫什么名字?”
赵荣立刻答道:“夜之魅魔,简称夜魅。”
嬴政眉头一皱:“这名字不好,改叫追风吧。”
赵荣乐了:“还追风?你俗不俗?再说了,这是我的马,我爱叫它什么就叫它什么,你管得着么?”
“……”
嬴政感觉快要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了,于是又在心头把赢阴嫚骂了一遍,同时决定扣掉她下个月的月俸,下下个月的也一并扣了!
就在此时,绿荷又回来了。
看着自己曾经的爱马追风在绿荷的抚摸下舒服得直打响鼻,嬴政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
不对。
不是追风。
人家现在已经叫夜魅了……
正自暗暗神伤,嬴政突然两眼一亮!
绿荷刚刚从夜魅背上卸下来的那玩意儿和陈忠之前提到的驼峰少说也有八九分相像!
嬴政立刻起身冲上前去,又从绿荷手中一把将那马鞍抢过:“这是何物?”
绿荷愣愣的看着他:“这不就是马鞍么?”
果然是马具!
嬴政立刻将那具马鞍往怀里紧紧一抱,仿佛生怕被人给抢走了似的,然后就快步走向了他自己的马车:“突然想起有件大事要办,我就先走了!”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跑了,赵荣有些楞:“不留下来吃个饭么?今儿我可是打算教绿荷弄叫花鸡!”
嬴政的步子突然顿住,但仅仅一瞬
之后,他便又快步走向了马车:“不吃了,下回再说。”
连叫花鸡都不吃了?
看来他是真的有急事儿!
赵荣便又大声喊道:“不管什么事,千万别着急,越急就越容易出错。”
嬴政根本就没搭理他,抱着马鞍窜上马车就是一句:“快走!”
话音刚落,绿荷就来到了赵荣身边:“公子,赵先生方才把夜魅的马鞍子抱走了。”
赵荣闻言一愣。
与此同时,就听得一声脆响,为嬴政驾车的蒙宇狠狠一鞭抽在了拉车的马屁股上:“驾~~~”
看着逃命也似迅速远去的马车,赵荣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会突然生出错过了好几个亿的感觉?
…………
……
兰池宫中,夏玉芳正在教训赢阴嫚。
原因是她在宫中到处跟人说胡亥在西垂陵那些老祖宗面前行淫乱之事,然后就被老祖宗们招来一道神雷给劈死了。
赢阴嫚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她知道夏玉芳也就是说她两句。
等夏姨说够了,自己掉两滴眼泪再认个错就可以继续去跟兄弟姐妹们说胡亥有多该死了。
夏玉芳见她那一副浑不在意的表情,也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此事非比寻常,必须得给她涨涨记性:“来人啊,取我的藤条来!”
赢阴嫚大吃一惊!
正要求饶,就见嬴政抱着一副只有在锦溪林才能见到的高桥马鞍跑了进来:“哈哈,得手了,阿芳,朕得手了,这次可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这像是个刚死了儿子的人?
夏玉芳目瞪口呆。
赢阴嫚却是掩嘴偷笑。
下一刻,嬴政就发现了她的存在,然后便是面色一沉:“赢阴嫚,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