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咋不是什么赤金呀钻石呀什么的
蒙沙城占据着水路要塞，正面是一片开阔之地，其他三面靠山，一条河流贯彻整个城内，北来南往唯此河必经之途，只是现在各大小码头萧条空旷。
都尉府内，一派肃穆。
哈金矛端坐在大厅上，双手托腮，浓眉紧拧。他的身后是个神台，几块灵牌安放在神龛内，香烛正在灵牌前燃烧，青烟缭绕。
是方天豪身上的砍柴刀引起他的思潮，以往那峥嵘岁月血与火的战争，在黑源郡，在边关，在那些飘雪的日子，跟随血雷神将战斗在原野、黑林中，当年只是一个懵懂楞头青年，凭借一支长矛，一支铁胎寒木弓，和一腔热血，与异寇血拼，历经几年终于从异族手中夺回了大成的失地。
可是现在……家乡被异寇占领，老母死在他们的铁蹄下，此仇不报妄为人子！
哈金矛抬起头来走下位，那细长的眼框里流动着通红通红的血丝，他在大厅里踱步，牛皮战靴踏在地面发出的笃笃声显得单调空旷。
回眸朝神龛上看去，思绪又飞向了远方……
那如火的原野，血雷将军枉死，异族大举入侵，张虎将军拼死抵抗，曾以不足三万可战之兵与杂碎周旋了近半年，最终实力悬殊彻底败亡，张将军也不知所踪，自己和百十名兄弟突围投靠了西北军皮茨碧麾下，灭了几小股异族杂碎，也与其他几路军发生过冲突，凭借自己的玄功当上了蒙沙城都尉，但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异寇不灭寝食难安！
“唉，蒙沙城，前有异寇，后有中枢禁军，难啊……”正当哈金矛沉浸在思绪万千中，外面传来脚步声。
“报！方兄弟到！”
“请进！”哈金矛迎向大门口。
方天豪随着一名瘦高个快步进入大厅，他已经换了身军服，那突兀的头顶宛如一面凸镜，反射着耀眼的亮光，眉角还有细细的水珠，显然是刚刚洗浴过，好看的小说:。
当容光焕发神情气爽的方天豪出现在眼前，哈金矛心里又升起一股特殊之感，先前在野外方天豪卸完妆后自己就曾出现过一种熟悉感，究竟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感觉，自己也不说清楚。当然，挽留他加入骑兵队不光是这个感觉，更重要的还有方天豪的玄功，小小年纪就踏上了中级铜玄高阶，比自己还高了一个等级，严格来说高了三个挡阶。除非机缘巧合，突破一个挡阶必须付出多年的时间和血汗，甚至一辈子。
“你好，都尉！”方天豪大大咧咧上来就给了哈金矛一个熊抱，虽然比人家矮了一个头，但不影响他熊抱的姿式。
哈金矛也是豪爽的将方天豪抱紧，“好好好！”
俨然一对老朋友，看得那名瘦高个有些愕然。
两人松开，哈金矛整理了一下军服，朝瘦高个说道：“上香！”
待瘦高个走向神台。
哈金矛转对方天豪，说道：“方兄弟，这是我们的规矩，不管你是不是编外，凡是加入蒙沙城都骑营的都必须先行祭拜血雷神将！”
其实方天豪走进大厅时就看到了神龛里的灵牌，只是没有注意牌上的字，当他捏着瘦高个递过来的香，再细看过去时，心里一阵狂震。
血雷神将、天、地、人魔之位，几块灵牌经过长时间香烟烛火的熏烤，已经泛出幽幽的黑光，灵牌下面的字迹更显金色灿烂。
“呵呵，我的二爷爷，您老人家咋也坐到上面了？咱这一拜您老会不会打喷嚏做恶梦？嘿嘿，还是拜吧，保佑您老长命百岁！至于其他几位，那可是民族英雄，愿他们在天英灵好好安息！”
方天豪没有犹豫跪下纳头便拜，咚咚咚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血雷神将，看见了吗？儿子祭拜您来了！
您的心愿让儿子来完成，您就在上面享享清福，有空的话多多保佑儿子宰杀异寇！
还有天魔人魔二位爷爷，小马甲不会让您失望！
看着方天豪闭目沉吟，脸现决绝之色，哈金矛与瘦高个相互看了一眼，接着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砍柴刀上。
再磕了三个响头，方天豪才起身把香插好，同时将地魔的灵牌取下。
“方兄弟，你这是……”哈金矛和瘦高个都是一脸疑惑，疑惑中带着怒色，神龛上的几位无谛于天神，任谁都不能亵渎！
方天豪将排位递给哈金矛，淡淡地说道：“收起来吧，二爷爷还没有归天，他老人家若是看见自己的灵牌，估计会把你哈都尉脑袋揪下来当夜壶！”
“呃？啊——”无异于重型炸弹轰在哈金矛和瘦高个心中，他们震惊得呆立当场，半天说不出话来，大厅里静得能听到落针声。
“嘶……”香火烧到了指尖，哈金矛才从惊愕中醒来，赶紧丢掉即将燃尽的香。
不能完全确定方天豪说的是话是否真实，但将信将疑也猜到方天豪的身份，为了进一步核实，哈金矛双目紧盯住方天豪，“你叫他什么？”
“二爷爷！”方天豪把灵牌放到案桌上，慢慢拔出砍柴刀，在刀身上一抹，一道淡青色刀芒泛出，空气中立即弥漫着炙热的气流。
“人魔刀？！”瘦高个突然喊叫起来。
“烈焰功？是烈焰功！”哈金矛也忍不住大吼，眼眸中射出热烈的光彩，伸手就夺过砍柴刀，情急中根本没有顾忌到其动作很是没有礼貌，其他书友正在看:！
方天豪也没有想其他，爽快地将刀递过来。
接刀在手，哈金矛反复察看，心情越来越不受控制，微微抖颤地抬起头注视着面前的少年，随即，一张坚忍挺拔高高在上的脸额浮在眼前……
“你是……不错，你是少将军！”
得到肯定的点头，哈金矛和瘦高个噗通声跪下，恭恭敬敬地朝神龛上的灵牌叩首，然后双双站立起来。
“从一开始接触，就觉得我和少将军你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现在我明白了，你的脸型就如将军一般，只是这身板……”哈金矛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控制住情绪，接着说道，“虽然没有将军的神俊风采，也没有将军的英武挺拔，但有着与将军相同的气度和玄功！”
听到这般评价，方天豪摸摸光头，说实话心里很是不爽，但能怪别人吗？还不是几位老魔头把咱当作试验品，被他们残害成个圆球冬瓜。咱以前可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神俊英武得一塌糊涂！
砍柴刀一直握在哈金矛手中，即使刚才下拜叩首都没有放下，此刻他轻轻挥了砍柴刀，仿佛拉扯着一股无限向往的记忆，他悠悠地说道：“当年，天地人三大护卫常到我们骑兵营传授武功，这把刀，我还摸过……可惜，哈某人笨拙没能学到多少……少将军可是铜玄高价，突破在即，将来武学方面是不可限量啊！”
“哦，才只是一个铜玄？咋不是什么赤金呀钻石呀什么的？”方天豪很不满意，仙树娘娘也忒小气了，给儿子就输送那么一点点能量！
我的少将军，你是装傻充愣还是故意打击人？铜玄高价，即使武学天才没有五、六十年以上的修炼也是达不到的，你还不满意？铁胎寒木弓都被你折了……算了，自己这个铁玄是没有办法和你比了。
哈金矛赶紧把砍柴刀归还方天豪，转头指着瘦高个，“少将军，洪德才也是你爹的旧部，黑源郡人，青玄高价。当年随我突围出来的骑兵营只剩下两百来号人，现在全在蒙沙城。”
“哦！”方天豪本想也给洪德才一个拥抱，但对方实在太高，似乎比巨无霸还要高一些，只好打消拥抱的念头。他深深地朝两位抱拳行礼，“谢谢你们还记得父亲，记得几位爷爷，谢谢你们！”
接着又问道：“父亲枉死后，你们吃了不少苦，朝廷没有加害你们？”
“坐下说。”哈金矛携方天豪一同坐到凳子上，“朝廷加害倒是没有，将军遇难后，我们随张虎将军，就是你爹的副将，我们随张将军以不足三万可战之兵与异寇杂碎几十万兵马周旋了半年，几场恶仗后我们折损了不少兄弟，张将军多次发急文向朝廷求助增援，但每次都是杳无音信，当时我们不知道各路诸侯异心突起，朝廷根本调拨不动兵马……后来，终因实力悬殊，我们败了！”
他追思着过去，讲述着血与火的拼杀。
“那个漆黑的夜晚，我们遭遇异寇的围剿，突围中我和张将军失去了联系，我带着自己的部下在黑源又打了近一年的游击，后来被西北军皮茨碧将军收编。”
说到这里，哈金矛叹了口气，“唉，前有异寇后有陈子项，蒙沙城夹在中间……少将军，这些你以后慢慢会知道，地魔现在可好？”
“之前传输了我功力，现在闭关修炼了。”方天豪答道。
原来地魔直接传输，难怪有此功力！据自己了解，三魔可是星玄级的强者，能得到他们的关照，玄功还不直线飙升？哈金矛既是仰慕又是嫉妒，点头对洪德才说：“先送少将军歇息吧！”
“嗯！”瘦高个带方天豪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