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自作孽尤不可活
出了杨嫂子家的门，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艹尼玛要个账不仅仅是技术活儿，更是一个耐力活儿体力活儿，。
不知道会不会有收账的人在要账的过程之中犹豫债主磨蹭的太久而一时心脏病发作，结果尼玛一命呜呼了的？！
想到走之前教父跟他们说以后的账都由我来说，老子就不禁后背发凉。
这女人真是个难缠的主儿阿，估计在床上也是一样，多少好汉都要败于马下。
至于教父刚刚当着他们的面称呼我为“朋友”，这是每个在外面走江湖的人共有的称呼。
朋友，是个广义词。
它不只可以用来形容兄弟之间深厚的感情，也可以来形容只有一面之缘的两个人。
如果说教父在外人面前称呼我为他的侄儿，那么事情可能就变了味儿。
这个世界上的事儿都是飘忽不定的，指不定哪天有什么事找到了教父的身上，或者是我的身上。那么因为我和他有了亲属关系的存在，自然就多了很多的麻烦，但如果只是朋友的话，彼此可以马上把话改一下“也就是一起吃了个饭而已”，“也就是别人介绍，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如此就能方便彼此的脱身，从而不受到牵绊。
我们驱车去了一个大排档，各种卤肉烧烤一并点上来，夏天太热了，我们教父一人拿了一打啤酒就开始干了起来。
“表叔，你说那个杨嫂子要是拿到拆迁补助后的一百多万，她会干什么？！”逞着酒劲儿我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虽然以前也和教父收过账，但是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濒临破碎的家庭。
即使知道会闹成这样完完全全是因为杨嫂子爱赌，我们这些放高利贷的也只不过是起了个纽带作用，并不是关键因素。
但无论怎么说心里还是有点不好受，总感觉是自己一手毁坏了别人的家庭一般。
“哼，你要记住，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她拿到补助以后，不仅仅不会收敛，反而会更加变本加厉的赌。到时候捅出来的篓子只会更大，反而是这笔钱害了她。
一个女人一旦爱上了赌，是无药可救的，比沾上毒瘾还要可怕。
多少女人就是因为这个，张着两条腿在街上卖！！那种时候她们的心里都是没有廉耻的，只为了拿到钱去过过手瘾。”教父边吃着牛肉边不屑的说道，仿佛在讨论一个乞丐一般。
我想了想那些小巷子里面亮着红灯的房间中，一个个身材走形却又穿着暴露，对每一个来往男人不要脸招着手的老鸡。
或许她们曾经都有一个好的家庭，一个老实的孩子，一个勤劳的丈夫。
可这又能怎么样呢？！
在亲手毁掉这一切的时候，不仅仅毁了自己，更是毁了一个家。
也许我想的有点多了，这些都不是我能左右的，况且我们是需要这些人的，如果不是她们如此的不能自拔，又怎么会滋养起我们的行业呢？！
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旁人再多的可怜兮兮和感叹，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不必要的，正好应对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们再多的叹息也只是枉然而已。
只是我心里更加惦记的是杨嫂子的那个女儿，她才十二三岁，估计正在读初中。
单单看穿着打扮就是属于在学校里面被同学看不起的类型，偏偏那个小姑娘又是那么的老实，受欺负是在所难免了，好看的小说:。
她哭泣的样子和无助的眸子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孤独的眼神里面更多了几许同龄人没有的刚毅，仿佛是对这个世界的唾弃。
就好像以前看日本小电影，总是会想，这么漂亮的女人做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拍这个。而现在看的多了，每次看到漂亮的女人都会想，不拍日本小电影真是可惜了。
在武汉，场子上有不少妹子都是家庭的关系让她们选择了走这一步。
有的是因为家庭暴力，父母的冷漠，但更多的是单亲家庭和负债家庭。往往这种家里面会有一个滥赌成性的家长，又或者是蹲号子的父亲，又或者是吸-毒的母亲。
从而让她们的童年中少了很多的关爱，更多的是对这个世界的厌恶之情。
那么在这种时候再好的教育，再全面的认知，再有建设性意义的人生观和世界观都改变不了她们心里的想法，因为有的东西，是靠时间来塑造的。
见的多了，自然就麻木了。
可能杨嫂子的那个女儿，长大以后会有更多的经历和童年的故事有关。
这些都是我无法染指的也无法改变的，能做的唯一一点就是提前感到惋惜，也只有这样了，毕竟这就是命，半点不由人。
……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
每天我都和教父奔波于各个债主之间，几乎行程都是安排的满满的，因为有的时候无法一次性就把账收齐。
有个别债主都是属于头无片瓦的，经常性是他早上刚起来我们就到了，然后一天到晚都跟着他，看着他想尽办法到处借钱。
教父在外面大概有十几万的账，分散在七八个债主身上。
我给他算过一个账，大概每月光利息钱就有两三万的收入，如果长期以往这样做下去，艹尼玛以几何倍增的方式来营运，不出三五年就成了大富翁。
对于我这么天真浪漫的话，他笑了笑表示无奈。
教父告诉我，并不是每个账都是可以收回来的，这尼玛有很多名堂，有什么天灾**，比如债主意外挂掉，又或者是自杀，还有的干脆因为还不上，直接尼玛丢弃妻子，背着包裹跑路了。
那么这些钱就相当于空头支票了。
所以教父不把钱都集中在一起，运用分散压力的方式放给多个债主，在收回利息以后统一整理，再发展另外一条线。
这样计划之中就算每个月有一个债主跑路，也不至于亏损。如果连续几个月相安无事，那么就是最好的结果。
至于债主，大多是面临拆迁，或者是有固定资产的。
他给我讲的这一大堆常识是我以前都闻所未闻的，外面开拓了我的一个新天地。
草泥马这下我才明白，放高利贷不仅仅是需要靠运气，狠劲儿，更是要看阅历来判断，并且从中平衡。
可以这么说，每个放高利贷的，都是尼玛一个身兼打手，经济学家，社会学家，心理学家，法律学家为一身的能人。
看来，高手果然都在民间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