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山雨（荃文LF）
纯粹因为药姐的好消息连夜爆肝
但感觉这章写得不好
又不知道怎么改
凑活看吧
目前还是十八岁的瑶瑶
没有花火后期那么……硬核
————
黄瑶从噩梦中醒来，眼泪打湿了怀抱她的胸膛，一双担忧的眼睛看着她。
唐小虎问梦到了什么，她摇头，“忘了。”
酒店服务意外的好，屋外草地已经摆上早餐，送餐小队忙完离开。
黄瑶的腿还痛，唐小虎抱她到餐桌边坐下，发现桌上装饰的玫瑰，心形摆盘，煎蛋都是爱心。
昆山刮起尴尬的风。
黄瑶撇嘴，“他们没发现我身份证上才十八岁？”
唐小虎坐到桌边开吃，哼了声，“人家十八岁是跟爸妈旅游，蹦蹦跳跳像八岁，你十八岁是一个人跑出来......”
忽闪的眼眸让他意识到说错话了，她早就没了爸妈，一直比同龄人早熟，陈书婷再好，她终究是寄人篱下的养女。
黄瑶反驳道，“我现在不是跟你一起的嘛，要不是腿疼，我也能蹦蹦跳跳！”
唐小虎瞪着她，泄愤似的咀嚼煎蛋，“最好是。”
黄瑶没心没肺地开始享用早餐，唐小虎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回。
她说再住几天，不想瘸腿回去让陈书婷担心，他忙的话可以先走。
唐小虎啪的一声放下餐叉，餐巾抹了一把嘴，“不忙。”
黄瑶笑了，“那我们再玩几天！”
在此之前，他们每年都有这样一个秘密的日子，找各种借口瞒着所有人回到旧厂街，但那时她还小，不能在外逗留太久，现在不一样了，他们不用急着回去，做大人真好，黄瑶想。
办理退房时，酒店的人温馨提示他们可以去泡温泉，有助于黄瑶的腿恢复。
她笑眯眯谢过，司机早已等在酒店外，据说是唐小虎的朋友安排的接待，集团涉猎很广，从地产到民生，已经不再局限于京海，她并不惊讶唐小虎的人脉。
她惊讶的是，司机载他们到别墅取完行李，就把他们送到了她素未谋面的“邻居”住的地方。
联想借米时多出来的菜，和那条提醒多穿点的微信，黄瑶没有多问，唐小虎也没有多说。
这里的装修比结伴游住的别墅更原生态，室内棕调森系，和唐小虎竟然莫名搭，森林之王老虎的地盘，就是过于朴素，朴素到黄瑶震惊的地步。
唐小虎背她进门，不急不缓路过墙上叫不出名字的鹰标本，和客厅边上的大型鱼缸，缸中有草有砂就是没有水，主角是一只油光水亮的玳瑁，也是标本。
对面电视墙上有两把弯刀似的象牙，她被轻轻放在铺着不知什么皮毛的沙发上，一下从沙发上起来，唐小虎皱眉扶住，“小心！”
最后皮草撤走，露出底下的棕榈色布艺她才肯坐下。
“都是假的。”唐小虎解释说，“人老板只是喜欢这种风格。”
“......”黄瑶不做评价。
管家已经提前支开，黄瑶省去解释为什么认识“邻居”的麻烦，但后续有个问题，他们吃什么？
好在厨房食材齐全。
黄瑶坐在料理台上荡着tui，催促主厨动作快点，她饿了。唐小虎洗了个番茄递来，她就一边啃一边监工。
继上次T恤后，她又看到了他居家服的样子。
今天天气转阴，山间气温更低了，他穿着米灰色的薄绒居家服，专心料理时显得温和无害，嘴边刀疤都柔和不少。
料理台边的手机响起，黄瑶看到上面“林琳”的备注，若无其事按下免提。
唐小虎无奈，只能开口问，“什么事？”
“龙哥给我打电话了问我俩在欧洲玩得怎么样。”琳琳泡语连珠，语气紧张，“我说玩挺好啊，他笑了声，他为什么笑了声？虎哥你说他不会发现了吧？！”
“他还没找我，说明没事。”山间信号断断续续，安慰完琳琳，继续做菜。
黄瑶幸灾乐祸地咬了口番茄，酸酸甜甜的，“我喜欢林姨，她竟然敢骗龙叔。”
他瞪去一眼，心里骂着，没心没肺没良心。
排骨土豆炖上了，开始切洋葱，切蘑菇，不一会儿，蘑菇番茄汤也炖上了，黄瑶打了个小小的嗝。
吃到一半的番茄被抢走，唐小虎警告说，“别吃了，一会儿吃不下饭。”
说完叼着半个番茄，抱她到餐桌旁坐下，就着剩下的食材咬了口，嘴角冒出一点亮晶晶的茄汁，“我再炒个青菜，马上开饭。”
有菜有肉有汤的一顿饭色香味俱全，黄瑶很喜欢那道排骨炖土豆，得知他竟然是跟唐小龙学的，感叹人不可貌相。
“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挺怕龙叔的，在香港第一次见面，我都不敢看他。”因为那时的唐小龙就已经有刀哥气质了。
唐小虎不愿去想那时他哥监视人质的事实，“看不出你胆子挺小，没见你怕过我？”
“嗯……因为你是爸爸的朋友呀，爸爸说他刚回京海时你帮他找工作、找房子，他一直很感谢你的。”
唐小虎默然，早在那时他就注定要遇见她、照顾她、顺从她，其实是有愧于她。
“所以我不怕你～”黄瑶话锋一转，“你只是脾气不好。”
他无言以对，自己仅有的耐心和好脾气都花她身上了，她要回旧厂街他陪着，她要来昆山他也跟着，她要多待几天他就留下，他总是顺着她，被她牵着走，反过来还被嫌脾气不好？
“你是不是又生气了？”
“没有。”现在连不满都要克制了，不然又让她抓住把柄。
铃声再次响起，这次是黄瑶的手机。
唐小虎安静地吃饭，从前他们回旧厂街时他接到电话，黄瑶也是这么安静，这成了一种默契。
陈书婷才知道黄瑶现在一个人，打来让她回家。黄瑶表示独自旅行是成年仪式，终于争取到三天时间。
通完电话，面前递来一碗汤，她满足地喝了起来。
唐小虎问下午要不要去泡温泉，对她恢复好，问完突然想到，以她的情况，进出汤池还得靠他。
黄瑶说前几天玩累了想休息，他说好，看外面天气可能要下雨，就不出门了。
时间很好打发，饭后，两人窝在沙发看纪录片，并肩依偎，黄瑶特地选了文艺复兴主题。
开篇一串字母看不懂，不影响“文艺复兴”几个字潇洒张狂，唐小虎僵硬地转头，“黄瑶你胆肥了啊，拐着弯骂我没文化？”
黄瑶都懵了，“这是讲欧洲，选这个是为了补偿你没去成欧洲。”
“......”
他暗嘲自己想太多，黄瑶是考上政法大学的高材生，喜欢围着同为高材生的高启盛转，初中肄业的痞子有着商学院也进修不掉的敏感。
纪录片从黑暗的中世纪开始，惯于剥削和压迫的领主掀起披风拂过镜头，画面一转到新时代，眼前出现一幅充斥罗体的油画，黄瑶赶紧退出，没好气道，“不领情算了，不看了！”
走神的唐小虎这才回神，揽住她的肩膀哄说，“好好好是我不对，坐下别乱动，你腿不疼了？”
终于哄好了，她乖乖靠在肩头，却点开另一个视频。
唐小虎奇怪，“不看刚才的了？”
“你不领情，不想看了。”
“那这又讲的什么？佛罗伦萨？好像听过，哪儿的？”肩上的小脑袋仰起，他轻拍一下，“别这么看我，叔确实没啥文化。”
刚才的气愤荡然无存，黄瑶笑眯了眼，“佛罗伦萨在意大利。”
他配合地点头，“哦。”
“是文艺复兴发祥地。”
再点头，“嗯。”
“诗人徐志摩还给她取了个好听的名字。”
再配合，“叫什么？”
“叫翡冷翠。”
再点头，“是挺好听的。”
“他有首诗叫《翡冷翠的一夜》，里面也有星星......”黄瑶顿了顿，突然整个人倚过来，认真得像在下达命令，“虎叔，翡冷翠也有星星。”
陡然拉近的距离，唐小虎猝不及防被ya倒，脑子里猛地炸开。
想起身，一双手毫不费力把他按回去，胁迫的目光逼他答复，回答不满意不准起来。
他感到深深的无力，不知拿她怎么办，从前的孩子长大了，刚才还嫌他脾气差，现在却态度强ying压迫着他，以为自己能掌控眼前的危险。
他闭上眼平复内心，不想吓到她。
黄瑶不高兴了，明知他压抑着也不管，反正他从来没有真正生过她的气，她得意于他的纵容，也不满他不回答的态度。
越不回答就越要逼问，闭上眼睛就扒开眼皮，四目相对之际，她居高临下，咄咄逼人，像中世纪的领主剥削她的奴隶，嗦取就必须得到，“听到没有，我说翡冷翠有星星！”
唐小虎握住眼旁的手，很想告诉她，星星已经在她眼里了。
被剥削、被压迫的奴隶没有反抗，一如既往平复了躁乱、危险的心绪，服从道，“知道了，明年。”
黄瑶满意了，拉他起来继续补习纪录片，理由是“就当给你补文化课”。
唐小虎觉得好笑，“你这是给我文艺复兴来了？”
黄瑶一本正经，“虎叔，这对你不叫复兴，叫扫盲。”
“……”
画面中，圣母百花大教堂的穹顶宏伟神圣，阳光把整座城镀上暖调。
黄瑶觉得温暖起来，唐小虎敞臂靠在沙发，她靠在他的肩头。
屋外刮起呼呼的风，像要下雨了，她只穿着卡通睡裙，他一边专注于纪录片，一边用绒毯将她裹住，顺手揽入怀中。
现在更温暖了。
她的心思渐渐飘离屏幕，此时的温馨祥和让她想起在破旧的旧厂街老屋，她和爸爸相依为命，日子平淡而美好，爸爸把她保护在那个小小的家，隔绝外面一切血雨腥风。
手机突然响起，这次是视频铃声，黄瑶拿起手机愣住，
唐小虎察觉身旁背脊挺直，发现是高启盛打来。
纪录片暂停，她调整角度接通视频，一脸明媚，“小叔叔！”
他只看得到手机壳，高启盛的声音传来，“瑶瑶，在那边玩得这么样？”
接下来的话无外乎旅途分享，山里信号不好，黄瑶分享得磕磕绊绊，高启盛突然问她身后是什么，吓得她赶紧从沙发上起来。
睡裙包裹严实，只露半截小tui，唐小虎的视线跟随着，看到她光脚离开沙发，避开墙上装饰物去了屋外，向高启盛欢快地展示往山下看的景色，林海在风中碧波翻涌。
他拿上绒毯跟去外面，却只能等在一边，不出声，不靠近，不去听。
确实要下雨了，昆山的风格外大，山雨欲来的风卷起那头扰人心绪的秀发，也搅动着一旁暗潮涌动的沉默。
终于，黄瑶说风越来越大了，回头再聊。
高启盛突然问，“瑶瑶，你知道你虎叔在哪儿吗？”
她一愣，当然说不知道。
“听说他带林琳出国游了，我没查到他的出境记录。”
信号诡异地好了起来，先前的断断续续仿佛就为了凸显此刻的冲击，黄瑶震惊了。
她知道盛世电子在做网珞du博的生意，前所未有的暴利，高启盛在外事业有成后想重回强盛，强盛内部更信任二把手的唐小虎，两人难免形成竞争，但他怎么会想到去查出境记录？
黄瑶装出疑惑的表情，“意思是虎叔还在京海吗？”
高启盛笑了，微笑的笑，好笑的笑，“也许吧。”
笑容渐渐隐去，他说，“瑶瑶，你该回家了。”
山下林海翻涌，狂风席卷着不安，风中夹带细微的雨点，黄瑶放下手机呆呆的，身上盖住带着体温的绒毯。
唐小虎一言不发，抱她回到屋里，放到沙发上用毛巾擦脚，宽厚有力的手，轻松就能将她握住。
黄瑶看着他低头的模样，打破沉寂道，“虎叔，我想回京海了。”
唐小虎擦完脚，顺着脚踝往上又开始按摩，“你的腿还没好。”
黄瑶想收回腿，被牢牢抓住。
“我逗你玩呢，其实已经好了，你刚才看到了的。”
他继续按摩，“没好全，容易拉伤。”
她反正一定要回去，不管不顾起来，“那也不影响我回京海，你难得休假在这多住几天吧，我先回......”
“瑶瑶。”他面无表情打断，看着因高启盛一个电话就归心似箭的自私鬼，“说要留下来的是你，说要走的也是你，很好玩吗？”
黄瑶解释道，“我是担心小叔叔......”
她想说担心高启盛已经知道他们在一起，未完的话再次被打断。
“你担心他什么？黄瑶，当着我的面你至少收敛点！”他的脸上终于浮现愠色，先前在沉默中酝酿的情绪就要压不住了，掐得她小腿生疼，“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我放下一堆事情，留下来给你做饭伺候你，你还要怎么样？”
黄瑶自知理亏……“……这世上只有虎叔会像爸爸一样疼我。”
气氛
冷了……
……还是当作.一个替代品……
“我说了，我不是你爸！”
……
……“你爸会这样对你吗？”
外面下雨了，山雨敲打着木屋
全世界都在不可思议地颤chan斗。
黄瑶别开……
……往前一D，他的质问不容逃避，“我在问你，你爸会这样对你吗？！”
一定是他以前对她太好了，让她得意忘形，得寸进尺，他愿意顺从她，被她牵着走，那是因为他愿意。剥削、压迫久了，奴隶也会反抗，更何况他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争z扎越演越烈，挺俏的鼻尖擦过他的嘴唇，喉结.滚动，上下唇的刀疤连成致命的弧度，反正都这样了，他托住她的后脑……屋外电闪雷鸣，屋内急风骤雨。
黄瑶僵住不动了，不可思议的窒息感又来了，被他的刀疤反复割伤，疼痛直达心底。
良久，唐小虎终于松开她，……气势逐渐平息，与她额头相抵，幽然叹谓，“瑶瑶，告诉我，你爸会这样对吗？”
眼泪从黄瑶眼角滑落，在长大后的第一天，她无可避免地意识到，从今以后，她将再也感受不到父亲的关怀。那些自欺欺人的愿想破灭了，在拟定的计划之外，这是她必须承受的长大的代价。
她早就失去爸爸了，身边只剩唐小虎，只是唐小虎。
唐小虎w去，她的眼泪。
唐小虎w住，她的鼻尖。
唐小虎w上，她的嘴唇。
这次是温柔的、循序渐进的w，……打破壁垒后，他开始耐心地gong略。
他以为她会慢慢接受，直到脸上挨了一巴掌。
黄瑶用力擦了一下嘴，愤然起身，他伸手抓了个空，看到她决绝地逃离，忽然发觉自己做错了，一时冲动的后果还有可能是将她推得更远。
他心慌地追上去，“瑶瑶！”
黄瑶逃得更快了，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着，推开门冲进漫天风雨。
外面天色无光，狂风席卷的雨铺天盖地，迎面直击的冷意让她打了个哆嗦，身后脚步追来了，她只想逃离，狂风暴雨都不如一个唐小虎让她更难面对。
她冲进山间的泥泞，没跑几步双脚突然腾空，整个人被环腰提了起来。
闪电划过，惊雷炸响，倾天的雨冲刷着山林和两人。
她听到雨点敲击在头骨的声音，和耳边唐小虎嘶喊的道歉，“对不起，瑶瑶，对不起对不起！”
唐小虎抱着她以道歉挽留，他一直都是这样，偶尔发火，然后道歉，像循环往复的游戏，她会赌气，也会原谅，只是这一次有些失控，昆山的风雨吹进心里，惊惧的寒冷让他后怕。
黄瑶被抱回屋里，嚷着要回京海，明知现在的情况没法回去，只是将态度宣之于口，以此抚平内心的不安。
唐小虎的眉心比山川更紧凑，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协，“明天，明天好不好？等明天雨停了，我就送你回去。”
当天夜里，黄瑶发起高烧。
唐小虎又变成了温柔&体萜的唐小虎，喂她喝水，物理降温，一直守到下半夜，睡梦中的人突然哭泣，伸手在面前胡乱抓取，叫着爸爸，爸爸。
他卸下所有防御，任由那一声声呼唤在心里划出一道道口子，握住她的手，亲w手心，手腕，手臂，一路w到脸颊，停留在chun.边，安慰的w落在额头。
黄瑶无意识地抱住他，恍惚喊了声，“虎叔......”
他从枕边植zhi起shen，想证明自己没有听错，渴*裘的等待，却再也没有等到。
她已沉沉睡去。
—————
《翡冷翠的一夜》
节选：
爱，你永远是我头顶的一颗明星：
要是不幸死了，我就变一个萤火，
在这园里，挨着草根，暗沉沉的飞，
黄昏飞到半夜，半夜飞到天明，
只愿天空不生云，我望得见天，
天上那颗不变的大星，那是你，
但愿你为我多放光明，隔着夜，
隔着天，通着恋爱的灵犀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