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霸王餐
何小官断了立马去江南寻那隐士孙道淼的念头，年前留在北莽和青州。
万事开头难，他要建一座希望之城，同时防备北莽的几万大军，整体局势就像是一个正在刚刚支起架子的大房子，随便一场风雨过来，就有倒塌的风险。
这不，雷伉派人送来了密信，说他在乌兰亚托发现了一个震撼人心的秘密，还不说具体的事儿，大概是担心信使路上被劫而泄露了秘密。
这小子，明摆着是要自己去走一趟嘛，而且是好事还是坏事尚且不知！
那就走一遭，反正他已经将北莽当成了自己的地盘，总要时不时过去看看。
冒顿前段时间回了乌兰亚托，草原上已无大事，留下邱望之和郭穣分兵镇守，叶如卿回到了青州，这次，他终于肯住进朔方郡原来的太守府，越来越有告老颐养天年的样子了。
唯一的遗憾是，告了老，却无法还乡，不知有生之年还能否踏上京都那片故土！
何小官和老黄带着一队亲兵上路没多久，天上就飘起了鹅毛大雪。
“老黄，这是第二场雪了吧？”
“是啊，今年的雪少，去年的时候草原上的积雪已经尺余深了！”
“看这个情形，这场雪小不了！”
“抓紧赶路吧，今日多走一点，找个好地方宿营！”
“驾！”
何小官胯下乌骓马，是赤血马中的佼佼者，身后亲兵骑的也都是赤血马。
自打青州到北莽的商路畅通之后，赤血马就逐渐补充到了何家军和青州大营，如今已超过半数！
不消一个时辰，天地间就铺上了一条白色的绒毯，百余骑兵奔腾，卷起阵阵雪浪，好不壮观。
下雪不冷化雪冷，再加上携带了足够的御寒之物，所以这一路倒也算不上遭罪，遇到了好几个商队，甚至有两晚还住进莽人的大帐，好客的莽人邀请他们吃手把羊肉喝马奶酒，很有情趣，何小官自然也不小气，随手就丢下十两银子。
这是他第一次在望不到头的皑皑雪地上骑行，颇有一番心旷神怡的感觉，进了乌兰亚托还有些意犹未尽。
入城之后，何小官并没有急于惊动驻军，而是命亲兵在校场一侧扎营等候，和老黄在城内随意走动，看看这个城市的新面貌。
几条街道上似乎都比原来繁华了一些，铺子多了，客人也多了，甚至能看到有人在售卖宣国过年时候要悬挂的红灯笼。
“小子，你瞅瞅这里，你那个希望之城，猴年马月才能有这样的气象？”
有时候老黄很喜欢打击何小官，因为他发现这小子越是在逆境下越有种，太顺了就会有点飘。
“哼，那你倒是说说，除了王殿，还有什么是希望之城不能有的？有一条大河流过，有大片的沃野可以耕种，有大片的树林，也有大片的草原！最重要的是，距离青州近了一多半的距离！”
老黄哑口无言。
何小官继续道：“还有，一般河流两侧是更容易有金属矿藏，一旦开采起来，前途无量！假以时日，如何就比不得这乌兰亚托？”
老黄耸耸肩，岔开话题道：“饿了，太阳都快下山了，找个馆子吃点！”
何小官四周看了下，用手一指：“那里，烤羊腿！”
以畜牧为主的莽国，最正宗的吃食当然是牛羊肉。
两人走了进去，小二也是个有眼力劲的，看到何小官的穿着就大抵能断定这是个有钱的主，热情招呼道：“客官里头请！咱们小店的烤羊绝对是乌兰亚托头一号……”
“好！就来个烤羊腿！”
貌似还没到饭点，人并不多，两人找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
“客官喝什么酒呢？一般的呢，就是咱们本地马奶酒，要是不差银子，就尝尝宣国来的天香酒……”
老黄跟何小官对视一笑，“我们可是喝过天香酒的，你可不要糊弄我们！”
“放心吧两位，咱们家甭管什么酒都不带掺水的！我看两位就是宣人，这天香酒正合适……”
“好了小二，去取酒吧，其他爽口小菜再来上几碟！”
“的嘞！两位稍等！”
小二刚离开，就有一高一矮两位着何家军服饰的兵丁走进来，何小官看到满脸热情，正要叫他们，被老黄拉住了！
这两位应该是熟客，进门就喊道：“小二，给爷来个手把羊肉，吃完了好巡街！”
那小二明显拘谨起来，“两位爷请坐，这就来……这就来……”
那高个子坐姿相当跋扈，一脚踩在凳子上，口出狂言道：“我还以为进了这乌兰亚托就能当半个主子呢，没想到还是得苦哈哈地巡街……”
“说的是啥呢！按说咱们是得胜的一方，巡街这种事本就应该交给莽军去做，也不知那雷伉是怎么想的！哎，好在咱们还能吃上肉，听说青州以南很多百姓又吃不上饭了……”
“操，你真是个穷命，吃个羊肉你就满足了？对了……你有没有注意到对面成衣铺那老板娘，那身段不比三娘差，他男人长得跟个麻杆似的，晚上肯定斥候不了她……”
自打唐遂娶了三娘，就成了众兵士们羡慕的对象。
“你动了心思了？他不比三娘，可是有男人的，睡了他肯定要砍脑袋……”
“……”
何小官脾气上来了，想要发作，还是被老黄按住了，低声劝道：“着什么急？再看看……”
两人没有注意到窗前的何小官，或者他们并没有记住何小官的面孔。
小二将酒菜端上来，刚要说些什么，老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二知趣地闭嘴。
手把羊肉都是现成的，那两个兵丁很快吃上了肉，大概是因为要巡街，没有喝酒，吃完抹抹嘴就要离开……
“哎，两位军爷，您这饭钱……”
“我操，我们辛辛苦苦巡街，还不是为了保护尔等？吃口羊肉还要钱……”
“爷，您上次就说记账，上上次还是记账，这次干脆……我们这是小本生意，亏不起啊……”
“你再啰嗦，信不信老子……”，说着就要拔刀！
小二吓得再不敢吭声，掌柜急忙跑出来打圆场，“两位军爷莫动怒，这小二刚来的不懂事，不就是吃口肉嘛，小的请了……”
“这才是人话！吃你的肉是看得起你！”
“是是……二位军爷慢走！”
两人刚要离开，身后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我来帮二位军爷付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