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雪夜奇男子
大年二十五，京都飘起了小雪，在皇城忙活了半天的何小官还是放不下心中的事儿，叫来侍卫，交代道：“回府上，将老黄悄悄带到这里来……”
不消一炷香的功夫，老黄打马而至，何小官等在门口直接将他拉进一辆马车里。
“你小子要抢人啊？”
“少废话！带你去见个老熟人！”
马车在街上缓行，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然后停在了一间铺子门口。
老黄下车，仰头看看招牌，口中刚要念出来“凝露香胭脂铺”几个字，就被老黄拉进去。
“湘云，咱们这批货又快卖完了，回头还要去找鹿老板进一批……客官，是要给夫人买胭脂吗……”
絮絮叨叨的穆陵容感觉到有客官进来，随口招呼了一声，待看清是何小官跟老黄，掩饰不住心中的惊讶和埋怨，改口道：“怎么是你？好巧……”
老黄愣了一愣，知趣地转身走到门外，他知道这个土匪婆对何小官的心思。
也许是做生意久了，穆陵容多了几分干练，穿着黑色长裙和绣花的小袄，净显身材，发髻盘起，留下几缕刘海儿飘洒，用后世的话说，就是妥妥的御姐一枚。
何小官盯着她看了好大一会，开口道：“过得可还好？在京都开店怎么不去找我？”
“为什么要去找你？”穆陵容凤眉一挑。
湘云斜眼看看何小官，面露笑意，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何小官结巴道：“也许……我能帮你找个好些的铺面，或者有其他的事儿，我都能帮上忙……”
“谢了，这样就挺好！”
一阵沉默，然后何小官问了一句很不合时宜的话：“那个，现在……还未嫁人？”
此言一出，穆陵容立刻变脸，“我说这位客官，要买东西便买，不买的话请一边站站，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这……你别恼嘛……”
“这位爷说笑了，我们一介布衣，客官来了，只有陪笑脸的份，哪里敢恼？您若是诚心买些胭脂水粉之类的，我自当帮您挑选，不管是买给夫人还是小妾，都包您满意！如若不买，就请自便吧……”
何小官皱着眉头，用手一指：“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穆陵容将那些都装起来，拿出算盘噼里啪啦一通算计，而后一伸手：“二十二个铜板！”
何小官苦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银元宝放在他手上。
“咱们是小本买卖，您这我可是兑不开……”
“不用兑了！”
穆陵容拿在手上颠了颠，“也行，下次来就不用付银子了，够你家夫人用仨月了，这是您买的东西请拿好……湘云！送客！”
湘云笑嘻嘻过来，做了个请的姿势，“先生请慢走！”
何小官怔怔然挪动脚步出门，这是被赶出来了吗？
可不是嘛！
看着他的窘态，老黄忍不住笑出了声，接过他手上的东西，低声道：“快上车吧，小心有人认出你来，一个主公，拿着这些让人笑话……”
行至半道，何小官叹了口气：“老黄，我真的只是想去看看老朋友！”
老黄语重心长道：“我知道！可那闺女显然是上心了，你若不想继续娶小，就再也别去见她，日子久了，也许就忘了……”
“就是……别耽误人家呗……”
“是这个意思！”
“好吧！”
何小官觉得此言有理，随手将那些胭脂水粉扔了出去。
另一边啊，穆凌容故作淡定，可手上的活儿总是出错。
晚上打烊，回家的路上，湘云实在忍不住了，笑道：“掌柜，实在不行咱就跟他明说了吧，做个妾就行，再不济偷偷摸摸也行啊！”
穆陵容骂道：“你这张嘴啊！看打！”
穆陵容何曾没想过，不然怎会到这京都来开铺子？可这何小官早就不是那个土匪羔子了，他已经有了叶舒，坊间传闻，他早晚是要坐上那龙椅的！
如此一来，穆陵容就退缩了，她不觉得自己有那个富贵命，也不想过宫里头那种钩心斗角的日子。
如此一想，反倒轻松了很多，晚上歇息时候，信誓旦旦对湘云说道：“我想好了，我不要绑他一棵树上了，赶明我就找个人嫁了……”
“真的？”
“真的！”
“好！你能想开甚好！以你的姿色怎么都不该做妾，老天爷都不答应！”
“就是！就是！哎呀，你别把腿搭我身上，怪痒的……”
湘云阴阳怪气道：“是搭得不好，还是腿不好，这要是换成那人的腿呢……”
“你……你羞不羞啊……”
姐妹俩打闹成一团。
第二日，何小官没有上门，第三日也没有。
两日前还信誓旦旦要找个人嫁了的穆陵容，又有些魂不守舍。
到了日落时分，一直细细碎碎的雪突然下得大了，那雪花如鹅毛般铺天盖地。
“湘云，收了吧，一会儿路难走了……”
“好，收了！”
正要上门板的时候，一个男人突然冲了进来，满头满身的雪花飘落一地。
“掌柜的，可有红玉膏？”
穆陵容答道：“有啊，客官是给夫人买的吧？”
“不，我自己用的……”
男子说罢，大概是后悔没有撒个谎，尴尬一笑。
这时候，穆陵容才仔细看了看他的脸，面如冠玉，鼻如悬胆，皮肤白皙得不像个男子，比那天杀的何小官还要英俊一些，的确对得起那红玉膏。
“掌柜，请给我取红玉膏……”，男子说着取出几枚铜钱放于柜上。
穆陵容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取了给他。
男子微微躬身，“谢了掌柜……”
说罢，又出门投身雪海之中。
“湘云，有没有感觉这人有点奇怪？”穆陵容仍然再回忆那张脸，和有些奇怪的举动。
“是有些奇怪，不像宣国人，更不像京都人！”
京都的那些爷们，买个东西哪里会那般有礼，吆五喝六者居多。
“咳，我们多心了吧，听他那口音，绝对的京都爷们！”
“这倒是，哎呀，赶紧上门板吧，冷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