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嫁妆
黑衣男子名为商汤，从建成十年起就任廷尉丞，一直都没有升迁。
这次和他一起到狱中的，还有他的直接上司，廷尉马富贵。
只不过，对于朝中官员来说，这个商汤更加让人胆寒，他是有名的酷吏，审案的时候下手狠辣，尤其擅于用刑。
在何小官登基之后曾被免职，但随着董勇对朝政越来越熟悉，发现商汤此人虽是一酷吏，但所操办案件无不有理有据，且为人刚直，从未有过贪赃枉法之举，故而重新启用。
马富贵跟商汤下跪朝何大榜行礼之后，董勇指着贾光道：“两位大人，这个贾光罪孽深重，恐怕还有很多隐情没有交代，事关重大，连同即将押解京都的小林和常啸天，一起带回刑部大牢审讯……”
马富贵道：“请丞相放心，我等必当竭尽全力！”
“好！这里就交给你们，太上皇起驾回宫了！”
何大榜架子十足，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出大狱，坐上早就准备好的龙辇。
回到宫中，看到早早等在那里的叶舒，何大榜倒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爹，日后要喝酒，宫中有的是……”
“是……以后尽量在宫中喝……”
叶舒莞尔一笑，看了看旁边的两人：“你是叫黑牛吧？还有你……本宫记得陛下给你改了名字，叫……”
“劳娘娘挂念，原来叫二狗，现在叫何崇山！”
“对对，你们都是从临安县就跟着陛下的，以后就跟在太上皇身边吧……”
“尊娘娘懿旨！”
“哎呀，别太拘谨了，在牢里这一夜饿坏了吧？来人，快去准备些饭食，暂且填饱肚子，到晚上本宫再设宴给两位接风洗尘……”
有了黑牛跟二狗两人，何大榜不再那么无聊了，这一天都兴奋无比，三人一起回忆在清风寨的日子，时不时哈哈大笑。
到了晚间，叶舒备下了丰盛的晚宴，还特意交代了一句：“爹，您今日高兴，可要多喝一点，醉了也无妨……”
“好……董勇啊，我早就看出你是个人才，看看，如今这朝上多靠你了……”，何大榜开怀畅饮。
“太上皇过奖了，关键是有陛下把控大局……”
“……”
这边其乐融融，刑部大牢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对于此时的贾光来说，罪证少一分，也许家人还能侥幸逃过一劫，而且他所做之事，很多涉及外邦敌国，很难取证，所有他交代的自然也不会那么痛快。
这大概也是董勇起用商汤的原因。
同一天，马富贵抓了京兆尹冯唐，跟贾光关在一起，问得少，打的多。
商汤知道，在那个常啸天出现之前，他始终都会存有一丝侥幸。
其实世上没有几个人能扛得过酷刑，英雄好说不好当啊。
三日后，根据贾光的招供，在贾府后院的花园里挖出七八具骸骨，那都是鲁正明送给他的美女。
五日后，一份长达十数页的供状就递到了董勇手上，阅后拍案大吼道：“贾光！你是这朝廷最大的奸臣啊！”
董勇原本以为，这贾光无非就是贪财好色，但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竟然跟外邦勾结得如此深！
甚至当初叶如卿缺粮的消息也是他出卖给北莽王室的！
至于南越国，更是触目惊心，他跟南越国阮氏勾结十数年，当初曹更在游历途中遇到的那位劝说他起兵的白须老道就是阮氏通过贾光做出的安排，目的就是要让宣国内斗，以便他获取渔翁之利。
南越国早就分裂，阮成刚作为最大的异姓王，早就明着跟朝廷对抗，两者实力相当，只是阮氏做事毫无底线，杀人越货都不在话下，比土匪还土匪，阮成刚更是喜欢结交三教九流，很多身负命案的宣国人都逃到了那里，成为他手下的杀手！
幸好在这个节骨眼上抓到了他，如果再晚一步，只怕已经将很多朝中机密卖给罗桑国了！
董勇越想越恼怒，原以为自己是个合格的丞相，没想到纰漏却有那么多！
主簿可是自己平日接触颇多的官员。
那一晚上，勤政殿的烛火一夜都没有熄灭。
到凌晨，面容憔悴的董勇交给侍卫一份密信，“八百里加急，到南海郡，交给陛下！”
…………
三日后，彭海县近海。
何小官正在海中畅游，不远处停着一艘巨型城堡船。
这些日子，他迷上了凫水，技艺也日渐娴熟，只是今日阴冷，不见日光，海里也很冷，渐渐地觉得腿上有点不对劲。
站在船上的海泥鳅崔大海发现了不对，大喊一声：“不好，陛下抽筋了！”
说着跳入海中，拼命游到何小官身边，用肩膀奋力将其顶起。
早有其他几个水兵放下了两艘小船前往接应。
总算将何小官救上岸，崔大海上气不接下气道：“吓死我了！陛下下次断不可再擅自下海……”
何小官亦有愧疚，还是太过自负了，自己危险不说，万一连累别人，就太不应该了。
这大海，安静时候很温顺，可一旦有了风浪，就瞬间有了无穷的力量，人类在它面前何其弱小。
“大海，这次多亏了你！如果每个水兵都有你这样的水性就好了！”
“陛下，我已经加紧训练他们，有个五六层就足够用了！”
何小官穿好衣服，这些日子在海边风吹日晒，皮肤黑了很多。
好在很快到了夏天了，再下海就舒服多了。
忽然有传令官来报：“陛下，这是丞相派人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文书！”
何小官抽出那厚厚的一叠纸，有鲁正明跟贾光的供状，还有一份董勇写的反省书，除了承认朝中吏治腐败有自己的责任之外，还提到准备近期到北莽巡视一番，然后出使南越国，跟黎宏王朝商谈加强商路往来和协助其对抗阮氏叛匪的事宜。
何小官看了眉头紧皱，此事事关重大，尤其是关于南越国的，处理不好容易后院起火。
“张青在不在府衙？”
“回陛下，在地！”
“走，回府衙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