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无罪释放
“喝。”
为了拿到最真实的口供，女警员毫不留情地再次掰开陆钦的嘴。
把水倒进他的喉咙。
随后转身就走。
只有人的心理防线被完全击碎后，所说的每一句话才是可信的。
陆钦怀揣一肚子水，面对着空空的审讯室，只觉得下一刻就要克制不住。
虽然面前没人，但是……
监控后面一定全是人。
心理上的羞耻感让他咬牙忍耐着，胀痛感和欲念却毫不留情地把他击垮。
“求求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
“不要…”
陆钦眼里全是哀求，门口却毫无动静，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监控室。
几个警员和警官正认真盯着屏幕。
“对嫌疑人的压力差不多了吧？”
“我看也是，人的意志力再强大，也不可能受得了。”
“要不，你现在去审他，结束这个案子？”
众人看向女警员，而刚刚那位粗鲁的女警员则是恭敬地看向自己的上司。
“要这么做吗，村上警官？”
脸上全是络腮胡子的男人把玩着大拇指，饶有兴味地摇摇头：“不，爱子，看着他——尿出来，不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吗？”
即使是在审讯室外，都能感觉到那个少年的无助和哀求，他却毫不动容。
其他警员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互相交换着惊悸的眼神。
这位村上警官有本事不假，就是这手段，委实是太狠太残酷。
难怪在事业上升期就做到了警官的位置。
村上凌慕还嫌带给陆钦的体验感不够。
“走走走，我们大家都去现场看看，那个小偷的丑态，有人在现场，想必那位大盗的羞耻心会更强烈一些，更方便我们审讯。”
陆钦绝望中敏感且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裤子一点点变得濡湿……
哗啦啦，一大堆人涌进了审讯室。
“尿裤子了，真是……”
“啧啧啧……”
“活该……”
女警员们掩住口鼻，离得远远的，眼睛却滴溜溜朝这边瞟，男警员更是毫不客气地围上去，对陆钦的鼓包评头论足。
但陆钦却停不下来。
身心的双重折磨。
凳子上滴滴答答地往下落水，地板很快湿了一片，陆钦的哀求声带了哭腔：“不要看……别这样…我…我做什么都……都行……”
刚刚喝的水效果还在，陆钦的声音时断时续，还有些哆嗦。
在场的警员都能感觉得出来，这是真的被逼的没办法了，早就没有任何防线可言。
他们让陆钦去做什么，他都会答应。
村上警官示意爱子开始审讯。
爱子坐定，朝陆钦笑得勾人：“我说什么来着，一开始不说，后面就不一定会有机会说了。”
“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求…求你们…”
陆钦满脸通红，还挂着泪痕，看上去十分可怜。
“好，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不把握住，哼！”
“是，我…一定配合。”陆钦压抑着，努力用清明的神志去回答问题。
“姓名？”
“黑羽快斗。”
“年龄？”
“18。”
“性别？”
“男。”
“犯了什么罪？”
“不知…我不该…不该假装成怪盗基德，打扰工作人员和警官们工作，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们……”
“假扮？”
爱子把这个词咀嚼一番，朝其他人看去。
“是啊，我很崇拜怪盗基德，所以就……以后再也不敢了……”
无视陆钦的哀求，警员们窃窃私语，讨论起他的话是真是假。
村上警官看着陆钦意乱情迷的模样，皱着眉命令爱子：“再给他喝一杯。”
爱子有些吃惊，但还是顺从地接水，端着水朝陆钦走去。
陆钦看着越来越近的水杯，神情紧张，满脸恐惧，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身子止不住地哆嗦。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唔——”
一杯水依然被灌进他嘴里，即使他抗拒得想要吐出来，也因为被迫仰着头，没能成功。
村上凌慕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冷眼瞧他被呛得直咳嗽。
“你可以叫我村上警官，我再问你一遍，你犯了什么罪？你可以撒谎，答案让我一次不满意，你就喝一杯。”
“我不该假装怪盗基德……”
陆钦想干呕，水喝太多，水中毒了。
“给他喝。”
村上音调平平，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丝毫变化。
“我不该……”
“喝。”
“我……”
“喝。”
……
“喝。”
陆钦的肚子已经鼓得很大，像是怀胎六月的孕妈。
脸上被掐得到处是印子，因为不愿意继续喝，被爱子强逼着喝下去，领子和衬衫几乎全湿了。
浑身都冒着热气，裤子里更是叫人不忍直视。
再一次在所有人面前失禁，陆钦彻底崩溃，红着眼睛流泪，大喊：“你到底要我说什么啊？能不能告诉我，什么都行！”
村上警官依旧平静：“你是不是怪盗基德？”
“不是。”
眼见爱子又端来一杯水，陆钦像是被狗咬了一口，在椅子上扭动着想逃：“是是是，我是，我是还不行吗？”
“你把之前那块宝石藏哪里去了？”
“我怎么知道？”
“喝。”
“不要，你说在哪，你说，”陆钦流着泪，委屈至极，“你说在哪就在哪，求求你，我不想喝了！求求你了！”
村上警官严肃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皲裂，心里疑惑：“屈打成招了？”
不过他很快调整了表情。
“你还不说实话，最后一次机会，再装傻，我立刻给你灌十杯下去，不喝也得喝！”
十杯？
陆钦瞪着眼睛看自己的肚子，打出一个饱嗝儿。
“我真的不知道啊！”
“给他喝。”
村上的声音依然稳重，心里却不由得起了怀疑，都这样了还不肯说吗？
明明血检报告上，是同一个人的血。
水一杯接一杯，陆钦在喝到第三杯时，吐得稀里哗啦。
“求求你……”他的声音低成了一条线，脸上汗水和眼泪交杂。
吐完，连嘴都没擦，下一杯水又喂进嘴里，不容半点拒绝。
旁观的警员都被震惊到了，这真的不是屈打成招的模式吗？
村上沉着脸。
他知道，如果喝完这十杯水还不改口，就说明——他们抓错人了。
还抓了个恶作剧的高中生，进行了过严的审讯，事情就大条了。
“报告，喂完了。”
爱子只是听令行事，最后手也抖了起来。
“宝石藏哪里去了？不说的话再来十杯。”村上压下心里的不安，继续问。
“不知道。”声音已经气若游丝。
陆钦也确实感觉自己快死了。
“那你的血为什么出现在现场？”
“不是不让进吗？我急着出去，绊了一跤。”
陆钦带着哭音，悄悄把腿上贴的纸去掉，伤口裸露出来。
“原来如此。”
……
“对不起，是我们误会你了。”
所有警员对陆钦鞠了一躬，以示歉意。
村上派人把他送回家，原来外面已是夜深人静，漆黑不见五指，只有几只蛐蛐不眠不休地叫着。
不过，他没提解药，也没给陆钦换身衣服，眉头皱得像大象皮。
晚风很冷，吹得陆钦打了个哆嗦。
腿脚不稳地扶住门框，扯出一个苦笑。
失禁？
解药？
被抓前，自己定下的苦果罢了。
虽然把后路堵死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在受苦过程中一定会后悔，不过不狠一点，根本不能让警方真正相信。
背包里就有相关道具和解药，只要陆钦肯解开手铐，其实什么事都不会有。
但是，要取信于警方，除了让事实证据不足，还要让自己的证词可信。
而在人最脆弱的时候说的话，大多数时候都是真的。
果然，现在警方怀疑去了大半，只要让他们发现证据上的漏洞，就能彻底排除自己的嫌疑，一劳永逸。
就是把自己搞得太狼狈，脸都丢尽了。
看着他难受的模样，旁边陪同他的警员眼中也尽是不忍，但他职责在身，跟过来不仅是为了表示歉意，还得在陆钦家安装窃听器和摄像头。
村上警官还是觉得疑虑重重。
不过为了减少这件事的负面影响（天知道那群记者知道这件事会有多兴奋），才放陆钦回来的。
“再见，路上注意安全。”
陆钦脸色苍白，挥手告别几个送他回来的警官，假装不知道他们在自己家留了什么好东西，一脸纯良无辜。
那几个警员带着满心的愧疚，和这个一无所知的少年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