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原主寿星吃砒霜——嫌自己命长
沈甘棠看着眼前这株五颜六色圣诞树，些许诧异：博物馆里的审美不是这个风格啊！
圣诞树你吵到我眼睛啦！
原主的记忆启动：
皇帝开明，为了让京城里的女眷都能识大体，知礼仪，便请了先生开办了女子学堂，凡四品以上官员的子女都能就读。
秦如雪，少府监秦宪理之女，其父从四品下，比沈甘棠的爹沈廉泊的从四品上些许矮半截，加上从小依仗她爹少府监的便利，整天讲吃讲穿，好吃懒做，脑子还不好使，所以成绩总是垫底。
女人之间的攀比真是无所不在。
沈甘棠《女德》《女训》背得顺流，《孙子兵法》能点评一二，女红刺绣也拿得出手，这些都让秦如雪背地里恨得牙痒痒。
但碍于沈甘棠的爹，是连皇帝都夸赞的清廉官员，秦如雪自然不敢得罪。
突然有一天，秦如雪的脑子好像开了光，对沈甘棠说：“甘棠，你算术这么好，打马吊肯定能赢得盆满钵满！”
沈甘棠正因为这句话，深陷赌博，无法自拔。
怪不得秦如雪像一道行走的彩虹，原来她爹总百工技巧之政。
不过沈甘棠并未理会秦如雪的阴阳怪气，却是径自走向马车。
血鸽用他镶嵌鸽子血的宝剑拦住沈甘棠的去路，道：“沈姑娘自重。我家大人要去宫里给贵人请脉，耽误时辰，贵人要是怪罪，你我都承担不起。”
血鸽看沈甘棠并无停下的意思，以为沈甘棠的脑子被马踢坏了，又继续说道：“沈姑娘的损失我们已经赔付，看来沈姑娘已无大碍，若是再有不适，在场的人能证明，你自来宴府找我就是。”
说罢，便牵着马儿准备离开。
梅菊儿看着宝剑呼之欲出，生怕主子被嘎了……
“二十两我先收下了。现在我反应迟钝、出冷汗，伴随头晕头疼还恶心，初步预测可能因为马的攻击引发脑震荡，你是马的主人，我保留对你追究的权利。”
沈甘棠面无表情一顿疯狂输出，梅菊儿瞬间石化……
“不过，”沈甘棠顿了顿，看了一眼马车继续说道，“你家主子的声音，我听起来不太妙。最近可有困顿、无力、嗜睡还有……浮肿虚胖的感觉？”
马车里，男人还是一言未发，不过干咳了两声，沈甘棠明显听出了遮掩和尴尬。
“既然你自己都是医生，那我也就不多做赘述。不过你不要以为这是小问题，任其发展，也要人命！”
输出完毕，沈甘棠才感到自己的脑子灵光了。
秦如雪听着男人的咳嗽声都已经浑身酥麻，在马车旁踮起脚尖，试图看看马车里男人的模样。
血鸽看着眼前的女人没有一个正常，便使唤马夫将马车迅速带离现场。
沈甘棠看了看还在风中摇曳的圣诞树，又补了一句：“你也一样，穿得花里胡哨是病，得治！”
秦如雪在风中石化……
“沈姑娘，这二十两……”汇赢坊的老板臻汇赢望向梅菊儿，试图要回一点赌账。
“什么二十两？二十什么两？二什么十两？这个月的赌账，这个月不是还没到期么？慌什么慌？”沈甘棠一脸唾弃地对臻汇赢口沫横飞。
要不是赌场老板跟秦如雪勾结，原主怎么可能废弃学业，嗜赌为命？
以前原主为了继续赊账，一直哄着他，现在，哼哼！
沈甘棠看了汇赢坊一眼，瞳孔一缩，眉宇间都是厌恶与冷漠。
随即，沈甘棠将梅菊儿手中的二十两银钱夺了过来，放在自己的胸口里。毕竟欠了赌坊二百两银钱，这二十两只是杯水车薪，要还钱，还得另想法子才行。
看着性情大变的主子，梅菊儿自然不敢多言，只能尾随其后，听其嘱咐。
“菊儿，菊儿！”一个浑身补丁的大婶儿，在永乐街上的一家当铺门前着急地唤着梅菊儿，双手捧着一套破旧的官服，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紧蹙的眉头，显得又惊又怕。
“娘！”梅菊儿赶紧迎了上去。
来人正是沈家的厨房婆子钟婶儿。
梅菊儿曾被恶霸看上，殊死抵抗，打死了恶霸，差点被草菅人命的县官处死。是沈廉泊拨乱反正，救了梅菊儿的命。从此，钟家一家三口都效力于沈家。
“娘，这不是沈大人的官服么？你这是？……”
“就是大人的官服，就是大人的官服啊！姑娘，菊儿，大人刚一下朝，便听汇赢坊的小厮当着所有大臣的面，说姑娘又在赌坊欠了银子，气得大人当场吐血……回家以后，大人便将这套官服拿给你爹，让你爹去当铺当个好价钱，换你们主仆二人不去永乐坊……做苦力……”
“爹爹知道我们去永乐坊……的事了？”
沈甘棠搜索原主的记忆，永乐坊这种烟花之地，她哪里是去做苦力，分明是用在女子学堂学到的技能，在永乐坊当“丫头”。
打杂、为乐坊里的姑娘们化妆打扮、端茶倒水，甚至在姑娘们葵水的时候顶替姑娘跳舞弹琴……
虽然身份卑微，但好在原主学艺精湛，深受姑娘们喜欢，永乐坊的妈妈曾善美倒也没有太为难这主仆二人。
但这到底不是什么风光的事情，谁家清白的好女儿要去永乐坊啊……
“大人是听汇赢坊的小厮说的，说是这个月要是还不上五百两，就要将你赌钱和在永乐坊的事儿贴大字报。”
钟婶儿边说边拭泪，原以为自家闺女保住的清白，没想到跟了个不靠谱的主子，又跳进了另一个火坑。
“五百两？”沈甘棠瞳孔震惊，“这个月不是只有二百两吗？？”
“姑娘，你真不记得了？”梅菊儿看着还没回过神的主子，解释道，“这个月是只有二百两，上个月还有二百两啊，还有一百两的利息！”
原主真是寿星吃砒霜——嫌自己命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