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烹羊宰牛
沈甘棠将羊绑在木桩上。
厨房里拿全套宰杀的工具,被沈甘棠庄重地“请”到了小院里。
这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沈甘棠手持锋利的刀子,刀刃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宴之帆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娘,明明柔柔弱弱,小小一只,却不知为何身体里这么大的能量……
她不害怕吗?
她好像很兴奋?
沈甘棠的反差萌撩动了宴之帆的心。
沈甘棠打算将头发挽起,宴之帆鬼使神差走到她身后,将头顶那枚红色珊瑚钗取下,又将她的长发挽起,别成一个俏皮的发髻。
只见她轻轻地割开羚羊的喉咙,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草地。
那羚羊挣扎渐渐减弱,最终停止了呼吸。
荔枝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与不安。
她知道,这是她今后生活的一部分,是这宫中生活的常态。
宰杀后的羊被迅速剥皮、清洗,准备成为餐桌上的美味佳肴。
宴之帆看得痴迷,更是对沈甘棠充满好奇。
这样的精密的刀法,若论文:他身为传家御医,要说经脉走向,不输任何人。但上手、用刀,宴之帆绝无信心能比得过沈甘棠。
若论武:宫中最有名的任大统领,刀剑皆出神入化,但要论细致,也未必细得过这丫头!
曾经,沈甘棠在宫内宫外声名远播,不过是贪财好色,不入流罢了。
但从未有人提及,她竟然有如此了得的手上功夫。
沈甘棠的父兄,又是朝中文官,十指未沾那鲜血,可能都举不起那刀柄,抽不出那刀鞘。
哪里算得上是遗传?
再说那师父,也只是京城中坐诊的一名郎中……
这沈甘棠的身世可谓清清白白,但她的来历……确实让宴之帆满心狐疑。
他甚至联想起,这丫头难道是敌对势力派过来的卧底?
不至于,不至于!
越想越想不通……
宴之帆干脆回到书房,找出一本古书,研究起羚羊角的功效……
太子妃寝宫。
太子妃对泽郡王近期的表现十分满意。
听说泽郡王射击能力见长,宫中教学也轻易比过其他小郡王。
一看这孝顺的心意:又是狩猎的小鹿子,又是打来的小兔子的。
再加上沈甘棠和荔枝超脱的厨艺,简直是锦上添花!
虽然美味在皇宫里并不缺席,要让太子妃尝第二口的菜肴已是不容易,更别说一直夸赞!
这确实是整个太子府的下人都没有的殊荣。
“去,把那两个丫头给我传来!”太子妃吃得高兴,正想见见她们姊妹二人。
春碧径直走到院子,却看到沈甘棠正在上演解剖的戏码。
又是尸体又是血,再见到沈甘棠精益求精的解剖动作,春碧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太子府。
也许是叫声太大、缺氧,竟晕倒在小院中……
宴之帆出门一看……又是这死缠烂打的蠢货!
真是喜欢找麻烦啊!
尽管额头已拧成了一团,但还是迅速掏出了随身携带的药包为其施针。
泽郡王与任大统领也听到了这声尖叫,赶紧回了太子的话,火速赶到小院。
只见那春碧,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竟顺势跌进了血鸽的怀里。
血鸽的眉头拧成了麻花,他双手举起,任春碧在他胸上趴着,扭成一只蛆。
再定睛一看:宴之帆反手就把那春碧从血鸽身上抓捞过来:“这春碧姑娘是见了血光,得了失心疯,我得给她好好施一针!”
一支银针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宴之帆往春碧的人中又是一针,只听春碧“嗷呜”一声!
扎得春碧跳得起身转开……
在场的人连连躲避,生怕自己也被沾惹。
任大统领,更是躲得飞快,他才不想跟这样的女色亲近。
泽郡主试图将她控制,没想到她似饿狼附体。
扑上前,狠狠咬了泽郡王一口……
这下任大统领可忍不了,薅住春碧的头发,捏住她的脸,把她从泽郡王的身上提了出来。
沈甘棠连忙将套住羊的绳子递给任大统领,这让大统领对她刮目相看:这小丫头,不但胆大,还心细,手还这么稳,是个射击的好苗子!
泽郡王虽称伤口并无大碍,但宴之帆还是试图用火针将其毒逼出。
宴之帆让沈甘棠帮忙将泽郡主的袖子捞起,一只与泽郡王年龄不符的胳膊在众人面前露了出来,那还没有开始发育的手臂,竟然肌肉线条拉满~
泽郡王的右手臂上,竟有一个不规则的棕色的凸起。
虽然不大,如一朵梅花,但这迅速引起了宴之帆和沈甘棠的疑心。
沈甘棠左思右想,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标记……
她突然想起,那日,在永乐坊,那个甜姐儿的右手臂也同样纹有一朵梅花……
沈甘棠还记得当时她的推断:那朵梅花花蕊也是不规则的棕色,但覆盖着的a是一枚手指头大小的胎记。
之前她就有很多疑虑,现在更需要解答!
宫中的每个孩子,都会被记录下身体状况和饮食喜好。方便伺候的下人好好照顾着。
就像他们现在伺候太子妃,也掌握着太子妃的身体情况一样,只是因为宴之帆是御医,他们掌握得更精准。
但从沈甘棠掌握的情况看,太子妃身上并没有“神经纤维瘤”,俗称“咖啡斑”——也就是说,就算泽郡王遗传,也不会遗传到她的?
那,难道是太子的?
现在人多嘴杂,沈甘棠需要压抑自己的好奇心。
春碧发了一会儿神经,便又活过来了。
沈甘棠趁机请泽郡王与任大统领将她送回太子妃身边,听候太子妃发落。
转过身,沈甘棠一脸凝重地对宴之帆说道:“宴大人,您要找的答案,或许,我已经找出来了!”
宴之帆还是那一句:“知晓你有几分医术,怎么,现在又在接仵作的活儿了?你别忘了,你是要去太子妃身边伺候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沈甘棠从宴之帆的口气中听出了些许不满。
“是你让我留意的,如今,怎么就不让我说出真相了?”沈甘棠没好气地怼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心里有说不出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