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章 卢莎莎抑郁了
那年暑假，胡艳艳与卢明达的离婚案，开庭了。
法官问：“卢莎莎，你父母离婚后，你愿意和谁一起生活。”
卢莎莎说：“爷爷奶奶。”
法官说：“不行的！你爷爷七十八岁，你奶奶七十六岁岁，年龄太大，不能当你的监护人。在父母之间，只能二选一。”
卢莎莎这几天正在玩《魔鬼花园》游戏，里面有凶神恶煞的男魔头，有诡计多端的女妖精。
卢莎莎想，随了父亲，要受到后妈的虐待；随了母亲，又有继父冷落和使坏。
随父随母，都要受罪！只能听天由命了。
卢莎莎突发奇想：立即打开游戏，第一个蹦出来的是男魔头，就随父亲卢明达。
第一个蹦出来的是女妖精，就随母亲胡艳艳。
卢莎莎慢腾腾摸出手机，随着一声杀气震耳欲聋的声响，男魔头由远而近，直到头像占据整个屏幕。
法官比较和蔼：“卢莎莎，本法官问你的问题，是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你要认真回答。”
卢莎莎不假思索：“随男魔头卢明达！”
被告席上的原涪阳市教育局教育科长，现平县教育体育局长卢明达，蒙面低头，流泪不止。
“想不到，我不但被女人抛弃，在女儿心中，还是个‘魔头’！”
原告席上的银行行长胡艳艳，心中大喜。
因为，长久暗恋胡艳艳的川内巨富，企业家路长军，早就告诉胡艳艳，不想胡艳艳有拖油瓶，怕以后麻烦事情多。二想自己自己劳动，自己种的粮食吃了香。
最后是庭外调解，协议离婚。
爸爸妈妈离婚了。
卢莎莎随了父亲。
父亲很忙。
她随了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人老心宽，一切由着她。
卢莎莎随了自己。
有人宠爱，卢莎莎长得很快，个子高，人也很漂亮。在班里，她鹤立鸡群。
三年多了，莎莎只和父亲见了一回面。
那是有一回，爷爷八十大寿，父亲在外请了几十桌客，卢明达问了一句：“成绩是班里多少名？下降原因是什么？”
卢莎莎来不及回答这句没有称谓的问候，父亲卢明达又被别人拉去喝酒去了。
三年多时间，卢莎莎也只和妈妈秒见一回。那是新冠期间，在成都参加军事夏令营，莎莎阳了，有些指标陡然上升，有的指标急剧下降，在生命的最后几米，妈妈胡艳艳来到重症监护室，看了自己女儿一眼，一句话不说，妈妈走了，时长不超过五秒。
爸妈的离婚，我卢莎莎，成了空气，可有可无！
爸爸妈妈是虚拟世界！
我卢莎莎想看看爸妈，拉拉爸妈的手，说一句话，进一次公园，吃一次生日蛋糕，统统都是梦！
卢莎莎经常吃饭不香，睡不好觉，上课精力无法集中。总是不知不觉走了神，无缘无故分了心，老师讲什么，她听得很认真，就是记不清内容，卢莎莎成绩一落千丈，中考总分八百多分，卢莎莎烤了298分，普通高中上不了，读职高，还差2分。
卢莎莎天天在盼望，甚至是有些望眼欲穿。
她还在盼望什么呢？
卢莎莎盼望，爸爸妈妈回来，来一次严厉地惩罚。
“你们亲自惩罚我一回吧！”
“你们努力家暴我一次吧！”
卢莎莎心灵在呼喊！
她设想父母亲的最严厉的惩罚，一定是是皮开肉绽的那种。
因为那样，方显得父亲、母亲的存在。
因为那样，会向世人宣告：我卢莎莎有自己的爸爸妈妈！
莎莎还盼望，你们惩罚够了，我的爸爸妈妈，给我指明一条人生的路：接下来，我卢莎莎，该去做什么？
卢莎莎几次到小区大门口，等待她父亲的到来。
她喜欢父亲左右开弓，两耳光，打得她踉踉跄跄，很有阳刚的家暴。
然而，父亲卢明达没有回来。
她盼望妈妈胡艳艳身影，突然出现在三楼楼道上，出现在301的铁门前。
她盼望妈妈脸上青筋暴起！拧她的屁股，拧她的双臂。（妈妈从不打她的脸，因为，打了脸，会毁了女孩子的容貌）
她紧握白白嫩嫩的拳头，默默的背诵名言：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平县是涪阳市下属县，县城与涪阳市一河而隔。爸爸妈妈离莎莎的爷爷奶奶家，平县中学教工老宿舍都不远，最多只有一两公里路程。
妈妈胡艳艳任职的涪阳市那家商业银行，和爸爸任职的平县教育体育局，相距不足一千米。
然而，中考分数公布一周多了，爸爸卢明达没有回来。
妈妈胡艳艳也没有回来！
卢莎莎失望了！
卢莎莎绝望了！
卢莎莎用粗粗的记号笔，在窗子上写了几行字：
“无人可信！
无人可爱！
无路可走！
莎莎，你还活着干什么？”
卢莎莎把自己关在屋里，四天没有吃饭了，终于有人急得如热锅里的蚂蚁。
还好，卢莎莎的青梅竹马铁哥们李伟明，从阿坝老家赶回涪阳，去见了她，劝着她喝了一个奶，吃了一个大汉堡。
牛奶和大汉堡是李伟明带去的，因为是李伟明经手的食物，卢莎莎没有拒绝。
卢莎莎提出了个奇葩要求：要李伟明陪她出去看世界，不然，她就又要绝食。
李伟明问：“你是不是要我和你私奔？”
顿了顿，卢莎莎说：“我说是‘出门看世界’，你说是‘我和你私奔’，你愿怎样理解就怎样理解。但是，你是我朋友，铁杆朋友，我出全部费用，我有钱！”
李伟明说要回家商量，安抚了卢莎莎几句，就出门了。
“砰”的一声，屋里传来金属活动声，显然，卢莎莎打了反锁。
出门即关门，这是李伟明对卢莎莎最好的默契。
卢莎莎继父路长军达和母亲胡艳艳询问李伟明谈话情况，李伟明说：“叔叔阿姨，好消息是莎莎吃了东西，生命没有危险了，坏消息是，莎莎要我陪她出去看世界，我不知道怎么办？”
说完，也不管他叔叔阿姨还要问什么，迅速闪进进了电梯，
因为，有些话，不能全说。
李伟明回到家，坐了一会，觉得事情太大，自己的人生追求，是读清华北大，其它的理想和追求，都是小事，便与卢莎莎微信聊起来，他要与莎莎商量商量：
尾巴：莎莎，爷爷奶奶把你视若掌上明珠，疼你爱你，他们又没有工作压力，TM陪你出去，最好！
莎子：我把他们喊了爷爷奶奶了，他们疼我爱我了，我们就扯平了，我们谁也不欠谁。现在，我很讨厌他们了，特别讨厌他们。因为两个太昏庸无能，是一对管不住儿子的老糊涂！
尾巴：莎莎，妹妹，你，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
莎子:？！
莎子：那是你智商低，你太单纯！你太幼稚！
尾巴：莎莎，好妹妹，你肖阿姨也要上班，而且是个大肚子，她陪你，也不可能。叫你爸爸陪你吧，
莎子：住嘴吧，在我面前，我要扇你耳光！提他们干啥？
莎子：卢明达，一个变态男，十几年来对如花似玉的胡艳艳，冷若冰霜，对肖珉那个又矮又黑的山猪婆，对那个把我妈喊‘阿姨’的肖珉，百依百顺，三年多就要产仔两窝，我恨死他和她了。
尾巴：那是你爸
莎子：他是爸？
莎子：他不是我的爸，我不是她女儿，我只是他卢明达和胡艳艳的排泄物里，长出来的草！他和胡艳艳不是夫妻，是一对雄雌动物，因为，他不爱妈妈，妈妈也不爱他。
莎子：前十几年，他把爱交给了工作，交给了事业，我没有得到他的一丝丝爱，这三年多，他把他的一切交给肖女人，交给那个又矮又黑的女人!
尾巴：莎莎，珉子，不要激动，胡阿姨是不是一个合适的陪你人选？
莎子：笨猪。你不懂法。她还不是我的监护人！
尾巴：路叔叔或许会给你想办法，他对你妈妈好，爱屋及乌，他对你也会不错的！
莎子：你马尾巴不要胡乱甩！他是继父，继父是什么？你懂吗？jf都是魔鬼！有钱的jf，更是大魔鬼！它会对一眼而过的异性，对身边每一个异性，心怀不轨！我说话、走路、吃饭、呼吸空气，我都会时刻提防着他！
尾巴：哎！
尾巴：莎子，卢莎莎，我突然想起来，你常常挂在嘴边的你妈妈的健身老师，赵光辉，如何？你不是很有意思那个家伙吗？你想想？
……
莎子：我要睡觉了。
……
李伟明拿出手机，把微信截了图，给胡阿姨发了过去。
其实，李伟明心里很不舒服，因为，卢莎莎每次说到赵老师，都是眉飞色舞。
李伟明有意回避莎莎外出的实质。
为了莎莎，李伟明灭掉若有若无的醋意，把思考的方向，尽可能朝美好方面指引。
胡艳艳和路长军又去敲门，告别卢莎莎，卢莎莎没有回音，无论怎样敲门，里面都没有声响。
二人只好回到自己家。
刚回到家，胡艳艳前夫卢明达的电话来了。
因为，从法律角度看问题，卢莎莎与我路长军，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远离妻子的前夫，就是远离尴尬，远离妻子的前子女，就少一些烦恼。
胡艳艳把手机摁了免提。
“胡艳艳，我告诉你，莎莎可能有心理疾病。我分析，造成性格异化的原因，这个原因，就是我们婚姻的终结。”
“根据她表现，我问了专家，莎莎抑郁症症状很明显。抑郁症患者，严重了会有自杀倾向，也有可能会有无故杀人念头，因为，抑郁症把世界看得太黑暗，把世界所有的人，都看着是坏人。”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帮他找到生活的希望，在黑暗里，寻找她心里的阳光！”
胡艳艳大吼：“你卢明达，这些年，你怎么当的监护人？我问你！”
那边卢明达不知道胡艳艳会发火，一时无言以对。
“你是什么爸爸，女儿心理有问题，如此严重，你是不是只顾和肖珉生孩子，你关心过卢莎莎吗，三年多，你去关心过莎莎几次？？”
“胡艳艳，你听我说！……”
“听你说啥？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我通知你，卢莎莎，我带走，你的监护权，就此终结！法律手续，以后补办！”
胡艳艳关了手机。
虽然，她忽视了身边的路长军，变更监护人一事，没与路长军交换意见。
胡艳艳看了一眼路长军，略有愧疚。
她挪了挪屁股：“刚才失态了，没有与你商量。”
路长军很大气：“无所谓，说都说了，就这样了。也只有这样了。我们该商量卢莎莎的问题。你现在有什么新方案没有？”
对于路长军的大度，胡艳艳很有感动。
胡艳艳说：“我很赞同你说的，不能把莎莎强行弄进医院治疗。出门看世界，李伟明又拒绝了卢莎莎的请求，而且拒绝得很决绝！”
“在他们二人的微信聊天中，谁陪莎莎出去看世界，卢莎莎拒绝了所有与她有亲情关系的人，李伟明推荐了赵光辉，卢莎莎没有发怒，没有抵触言行，似乎已经接受了李伟明的建议。”
路长军有些意外。
胡艳艳若有所思。
“我想起来了，那些年，闲来无事，有几次形体训练时，赵光辉是带班老师，卢莎莎和我同行。”
“还有几次，卢莎莎竟然和我一起像模像样的学做健美塑身动作，我笑她，赵光辉也笑她，赵光辉说，小孩子，什么都想学。”
“卢莎莎今年就十六岁了，早进入了青春期，她什么都懂了。”
路长军陷入了沉思：赵光辉，师大体育教育专业毕业，一米八有多的个子，持有全国散打第八名的奖励证书，文字功夫过得去，人的外观也还干净有型，这几点，是把他招录到董事长办公室的主要因素。
路长军问：“你认为赵光辉合适吗？有没有不利因素？”
胡艳艳说：“赵光辉优势是卢莎莎不反感，工作可能做通；有一定腿脚功夫，可以保护莎莎人身安全；人在你公司，你可以驾驭他。”
“问题是，赵光辉二十四五岁吧，未婚。卢莎莎进入青春期了，各方面发育很正常。这是一颗隐形炸弹，今后万一在男女方面出了问题，咋个面对？莎莎还是个懵懵懂懂青涩无主的女孩子呀！”
路长军说：“我想，赵光辉人在我的公司，又在我身边工作。我可以攥住他，可以给他上紧箍咒，还可以以此为前提，在前途、利益、地位等方面给做些规划。”
路长军顿了片刻，很有把握的说：“可以用他，我去起草一个书面协议，起草好了，你再斟酌。”
胡艳艳上了楼。
路长军去了书房。
路长军整理了自己的思绪，这件事虽然可做可不做，但是，做了，给胡艳艳一个极大的安慰，给胡家全家也是一个极大的帮村。
卢莎莎，是岳父岳母的外孙女！
岳父岳母，对他路长军不薄。
他打开电脑。
路长军、胡艳艳
关于聘请赵光辉为卢莎莎临时监护人的协议
甲方：路长军、胡艳艳
乙方：赵光辉
一、乙方：职责权利：
在担任卢莎莎临时监护人期间，1、引导卢莎莎树立健康向上的乐观情绪。
2、照顾卢莎莎饮食起居。
3、保护卢莎莎人身安全。
4、保管、支配甲方提供的工作经费。
5、今后如有必要和可能，增加人员后，调度管理随行人员。
6、在临时监护期间，人钱物支配，不设上限，一切以正当，有益、可行为前提。
7、甲方在赵光辉临时监护卢莎莎期间，保留智云科技董事长办公室的现有岗位、职级、薪资、奖励等，其它所有待遇，与同办人员同等对待。
8、本协议时效结束后：
1、甲方认为乙方基本履职尽责，甲方另行给与不低于乙方岗位工资十倍的奖励。
2、甲方认为乙方完全履职尽责，除工资奖励外，安排乙方到智云科技中层管理人员岗位，并享受相应职权责、人钱物待遇。
3、甲方认为乙方出色履职尽责，除工资奖励外，安排乙方到路氏集团部门负责人岗位，并享受相应职权责、人钱物待遇。
二、履职尽责标准：
A、基本履职尽责标准：
卢莎莎抑郁症症状明显减轻，心理健康，乐观积极。
B、完全履职尽责标准：卢莎莎主动与社会接触，乐意与人交往，自觉和好与家人关系。
C、出色履职尽责标准：卢莎莎主动提出入校读书请求。
三、甲方一票否决项：
A、卢莎莎人身受到伤害；
B、乙方与卢莎莎有情感纠葛。
C、卢莎莎染上不良嗜好，如，吸毒，网瘾，酗酒，追星，□□漩涡等。
……
路长军一气呵成，拿着笔记本，上了楼。
胡艳艳躺着，她思绪万千。
她怕。
她怕路长军明里接受了，暗里有抵触情绪。
她怕路长军，给的条件太高大上，可望不可即，小赵难以操作。
她怕，她也怕路长军给的条件无吸引力。
她想多了。
路长军想的是，把这件大事做好，帮妻子一个大忙，让她再增加一堆对丈夫的崇拜，胡艳艳本来就是一个夫粉。
路长军进屋了，把电脑交给胡艳艳：“你看看，有什么不妥。你站在莎莎母亲的角度，思考思考，提出修改意见。”
胡艳艳看了两三遍，心中大喜，说：“是不是要把这两条内容写上，一个是，不能与卢莎莎谈恋爱。二是身心健康、身体无伤害由权威部门审验，方可有效！”
路长军说：“赵光辉个人素质高，那么长的时间给你当家庭健美教练，你够了解的了。而且，我们给的条件的诱惑力，相当有份量。你说的那些很正确，但是，容易让人望而却步！”
“再有，到时候你让卢莎莎去审验，只怕，卢莎莎会恨你一辈子。你是女人，你是母亲，到时候你和卢莎莎说几句话，睡一晚上觉，什么都知道了。不写那些！”
胡艳艳，想了想，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