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章 铁杆夫粉
卢莎莎问：“讲完了？”
赵光辉说：“讲完了。”
卢莎莎说：“酒喝多了的男人，都是小人。都是爱讲色情故事毒害青少年的人，你也是小人，罚你再喝一杯，爷爷也可以再喝点。我知道你们的酒量。”
卢莎莎给她爷爷、赵叔斟了酒，拧紧了瓶盖：“你们可以尽情的讲故事，说酒话。不要再喝了，再喝就喝多了。我吃了饭要去忙自己的事。”
赵光辉说：“我只喝这一杯，再讲肖珉的小故事一个，很短，但很精悍。”
卢莎莎沉默不语。
“那一年，肖珉知道她的公爹要到华西查病，就前去陪同。医生说是肝癌晚期，无治疗价值，花再多的钱，只能有三个月的生命延续期，肖珉把自己的银行卡给了老公爹，写了自己银行卡密码，电话号码，要公爹收拾好。”
罗龙舟说：“他儿子呢？”
赵光辉说：“他儿子接到老爸要到华西治病的电话，知道病重，关了手机，找不着人。”
罗龙舟说：“狗东西，亲自生养儿子，还不如半路来的儿媳。”
赵光辉说：“肖珉对公爹说，‘钱用完了人还活着，就回来，我给你送终。钱没有用完身体不行打不动电话了，就请人打电话，我来送你归山’！”
罗龙舟一阵唏嘘：“后来呢？”
“后来，三个多月后，她公爹回来了，又活了七八个月，还是死了，肖珉的丈夫，一直联系不上，全是肖珉内内外外操持，把他公爹安葬了。帮工和客人走了，肖珉哭了一天一夜，哭得人都变了形，然后，跑到成都去，千方百计找到了丈夫，离了婚。”
赵光辉眨巴着眼睛，似乎还有泪花：“我的第二个故事，完了。”
卢莎莎没说一句话，上楼了。
罗龙舟和赵光辉，喝着酒，说着话，唠唠叨叨，直到路董事长电话来了，才慌慌忙忙收拾餐桌。
董事长说：“我和胡艳艳，要到高河边，专程给莎莎送书，她不是要我给她买《林徽因传》，我买了。”
赵光辉说：“这么快？你自己书房里的藏书吧？”
董事长说：“不是自己书房里的书，成都买的。”
“罗叔叔问你们，愿意在高河边吃晚饭吗？我们好提前准备。”
董事长说：“便饭。越简单越好。”
罗龙舟说：“做什么饭呢？让我想一想。”
罗龙舟又说：“中午炖菜，不要动它，继续小火慢煨，五月种的包谷，刚刚出须，掰一些油炸，有魔芋，可以挖一窝，做手工魔芋，其余的，到河边去找。”
二人顶着太阳，来到那天找着两条猪的地方，罗龙舟喜笑颜开：“那天，我砍了水斑竹，现在斑竹冒了新芽，把斑竹芽芯焯水凉拌，牙口好的人，是份好菜。”
又找到了些秋桑叶，很嫩，罗龙舟说秋桑叶炒野鸭蛋，超级好吃。
赵光辉问他野鸭蛋出处，他说，中坝里，年年都有野鸭蛋，野鸡蛋，秧鸡蛋，不同季节都有不同的野货。
罗龙舟说：“上午我们吃的多，晚上不饿，另外有五个菜下酒，够了。”
回了家，二人剥水斑竹芯，撕玉米，削魔芋，还没有忙出个头绪，董事长电话来了，要他们打开公路大门。
赵光辉去开门。
罗龙舟在厨房里忙碌。
路董事长和胡行长问莎莎在干啥，赵光辉说，上楼了，要么在补觉，要么在写日记。
胡艳艳告诉赵光辉，不给卢莎莎打电话，他们要给卢莎莎一个惊喜。
实际上，她是想突袭卢莎莎，对卢莎莎精神状态，生活状态，来个突然造访，探个究竟。
董事长和胡艳艳与罗龙舟见了面，要赵光辉带路，轻脚轻步上楼。
门没有关，胡艳艳走前面，快要走到书桌前，卢莎莎才有所发觉。
“妈呀，吓我一大跳！我以为是飞天大盗，是从后面石山里飞过来的武林高手。”
胡艳艳说：“妈妈在这儿。莎莎，忙啥？”
卢莎莎欲言又止。
胡艳艳探过头看了电脑，一行字跳入眼帘：“这是一个孩子的思考，一个醉心于桃花源的青苹果的心愿。”
胡艳艳说：“莎莎，我能看看你写的东西吗？”
卢莎莎说：“不能!”
路长军说：“莎莎，我和你妈妈，给你送书来了。”
卢莎莎看着她路叔叔：“路叔叔，这么快？在哪里买的？我在网上淘了很多次，都没有！”
胡艳艳注意到卢莎莎，喊的是“路叔叔”，而不是“叔”，她知道，莎莎对路长军，有多了些接纳。
路长军说：“成都，新华文轩总部，建筑学会阅览楼，西交大、川大、西交大图书馆等地，共淘得林徽因相关书籍128部。”
卢莎莎欣喜若狂：“在哪里？我去看看！”
四人上上下下三四趟，把几大摞书放到卢莎莎房间里。赵光辉说：“莎莎，休息一下眼睛，下楼陪你叔叔、妈妈喝茶去。”
路长军没有坐着喝茶，要到厨房里看看。
罗龙舟的焯水斑竹芯，油炸嫩玉米，藿香小鱼儿已经做好，正在清洗嫩桑叶。
路长军看见了削了的魔芋。
路长军问：“罗叔，这魔芋怎么做？”
罗龙舟说：“做魔芋凉粉。”
路长军看见了篾筲箕。
路长军看见了大塑料盆。
路长军看见了厨房乳胶手套。
路长军取了几样厨房老物件坐到院坝里。
赵光辉说：“董事长，你要做啥？”
董事长说：“罗叔叔忙了很久了，我来做魔芋，我来露一手。”
罗龙舟和赵光辉阻拦。
路长军说：“罗叔叔，让我做一个菜吧，为了孩子，为了莎莎，你付出太多，我只做一个菜，让你吃支烟，喝口茶，歇一歇！”
路长军反扣篾筲，手握魔芋，在筲箕圆弧形的背上用力上下磨擦，筲箕背上，魔芋成了丝状，成了小颗粒，闻起来，有股淡淡的刺鼻味。
魔芋很嫩，很快磨完了。
路长军把魔芋碎端进厨房。
赵光辉立即去生大铁锅灶火。
胡艳艳跟着路长军：“不要逞能，做不成，报废了魔芋很可惜！”
路长军说：“不要紧张，我老家绵竹，山魔芋满山遍野都是，我做魔芋菜技术是无师自通，我妈妈一年不知道做了多少次魔芋菜！”
她对赵光辉说：“太阳要下山了，院坝里阴着了，把饭桌搬到院坝里，赵光辉给我传拿调料，你们先把做好的菜端出去，我把魔芋做好了，就出来！”
大家不好反对。
半个小时左右，一盆煸酸菜素炒魔芋丝端上桌。
咸淡适中。
筋道Q弹。
软糯爽口。
麻辣鲜香！
众人赞扬声，喝彩声不断。
大家都不吃其它菜，只吃魔芋。
胡艳艳说：“想不到啊！我老公啊，路长军啊，上得了厅堂！当得了董事长！管理得了千百亿资产！还进得了厨房！做得了各种大众菜肴！还会乡里山间小众特色菜！长军，我佩服你，我崇拜你！我是你的粉丝！我是你的铁杆粉丝！”
莎莎说：“老妈，你好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