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章 监护人也有惆怅
有人鼓掌!
路长军眼睛明亮,发现是环保局那个老者,路长军也鼓掌。
会议室噼里啪啦有很多人都鼓掌。
赵光辉的心踏实了,因为,他看见,罗龙舟,罗叔叔笑呵呵拍着双手。
环保局四级调研员可能是个领队,他说:“差点我就跑了,这孩子把我叫回来,我听了孩子照着本本读的作文,我很高兴,因为我孙女刚读完初三,这几天,玩得忘乎所以不认爹妈。这孩子已经在做大人们的事了,我支持你,你们几个局,没啥意见,就叫王工按照孩子的思路去规划,去设计!”
县里来的人说:“你四调副处都同意了,我们这些幺鸡还说啥?我们没有不同意见。”
路长军不停地去发烟,不停地说“谢谢!”
场上有人高兴有人忧。
最高兴的路长军,人家卢莎莎在演讲中把自己叫“父亲”了!
最不高兴的是王工:人家小女子疑似抑郁了,胡乱说几句,就受到了尊重。我,还有我的团队,辛苦了几天,被人异口同声的封杀。
说实话,赵光辉鼓掌了,既有对卢莎莎发言的赞赏。也有对自己负有重大责任的临时监护人的赞扬,
李乡长握了路长军的手:“祝贺祝贺。”
他没有说清楚,祝贺什么,是祝贺“智云科技的项目得以通过,”还是祝贺“卢莎莎的精彩发言”。
应该有人说几句话收场了。
李乡长说:“感谢县里专家现场评审,感谢专家一致意见,为高河边度假休闲中心放行!现在,请大家去隔壁,吃点饭,喝点水,补充点营养,下午才能继续工作!”
吃了饭,县里的专家都走了,路长军把王工、卢莎莎、赵光辉叫出来,大度地说:“对于今天这件事,我只看过程,这些天王工你们很辛苦,做了大量的工作。”
“现在开始设计图纸,草图出来后,交给莎莎看一下,卢莎莎还有什么创意,直接打电话给你王叔叔。王工,你和你的团队加点班,国庆节前,施工机具、人员,必须进场。明年国庆,全部投入使用。”
莎莎和赵光辉、罗龙舟上车了,路长军招呼赵光辉等一下。路长军来到车门前:“罗叔叔,现在,你还有不同意见吗?”
卢莎莎抢着说:“这几天,我反复思考,爷爷几代人梦里的桃花源,就是一个精神方面的桃花源,核心是‘与世无争,怡然自得,淡泊宁静,’。是吗?爷爷。”
罗龙舟说:“你说对了大部分,你的整个思路比较正确,高河边和中坝,基本维持原貌。我同意。但是,修木楼,以及今后的问题,我不赞成!”
赵光辉觉得,此时不发言,就是无所作为,就是“大傻”。
赵光辉说:“罗叔叔,木楼,是你罗家四五代人几十年的寄托,毁于无名火,我想也许是对你罗家人的磨砺。现在卢莎莎有缘来到高河边,她要还你一个木楼,也许也是天意吧。顺天意,顺人心,顺其自然吧。叔叔。”
的确,木楼,有太多的血与泪,他,罗鹏夫妇,小文小胖,他们都梦寐以求希望木楼重现。
罗龙舟有些微笑了。
路长军看着赵光辉笑。
路长军说:“可能高河边还要增加人员,罗叔叔,还要给你添麻烦。小赵,高河边增加人员后,具体问题你全权处理!”
罗龙舟说:“没事,就是多煮几个人的饭菜,小事一桩!”
路长军知道,罗龙舟已经接受高河边的方案。
回到高河边,卢莎莎说要去睡午眠。
赵光辉到楼上自家房间做起了俯卧撑。
这是近几天行之有效的方法,做了俯卧撑,出一身大汗,全身经络舒坦通常,说话声音宏亮,走路脚下生风,睡觉梦少。
罗龙舟把猪喂了,站在猪圈外抽烟。
从老鹰岩到悬崖洞,适合修房造屋的地儿的确不多,猪圈这一段,如果做成吊脚楼式,真的无需挖掘泥土,也无须凿打岩石,他反复用脚步丈量,可用最大长度,有二十二米。
五间楼屋,加上南北明廊,梯道,二十二米,足够。
罗龙舟不放心,又去三楼拿了卷尺,实地地丈量,南北可用长度最大值,二十二点八米,东西可用空间最小值十一米。
卢莎莎写日记累了,到阳台远眺,看见罗爷爷在丈量,心里不再烦忧。
抽了一支烟,赵光辉不敢闲坐,他要思考一个问题:在开学以前,如何激发卢莎莎的读书欲望?并且让卢莎莎如何主动提出到校读书问题?
临时监护人的日子,应当早日结束。
这些时间,赵光辉活得有意义,但很悲哀。
男人的悲哀,莫过于不能过男人的日子。
近三个月的时间,一个体育专业大学生,无时无刻,都在豆蔻少女身前身后晃荡,大热天,三四十度高温,背心不能穿,短裤不能穿,凉鞋不能穿。
这是穿着方面,赵光辉自己给自己的紧箍咒。
言语方面,不能说脏话,不敢说任何涉及男女关系的内容的言语,不能开与X有一点点关联的玩笑。
精神状态方面,在一个疑似抑郁症少女身边,不敢太阳刚,不能太勇武,不允许身体的任何部位有暴露,哪怕是隐隐约约,若有若无,都不能暴露!
卢莎莎精神状态处于最低谷时,自己接受“侍女郎”角色,我赵光辉绞尽脑汁,扮演了一个绝无仅有的女性化色彩浓郁的男角色,严格的自律,近似于自虐的严苛,是协议乙方的觉悟和素质。
那时候,身累,心累,累得本人兴高采烈,累得心花怒放,自己为自己鼓掌。
卢莎莎疑似抑郁症大有好转后,她,逐渐登上了生活的前台,自己能做的事,少了,能操的心,不用操了。
现在,对卢莎莎的思考和探索,给与一些引导和帮衬,已经江郎才尽,力不从心。
赵光辉呀赵光辉,真应了董事长那句话吗“活得太憋屈!”长此以往,卢莎莎与抑郁症,或者与疑似抑郁症拜拜了,一个新的抑郁症患者诞生了!
那个人,就是我赵光辉!
“我不能再等待,侍女郎的日子,应该结束了。”
我赵光辉,现在应该怎么办?
卢莎莎的身影出现在窗外。
卢莎莎说:“赵叔,下午,我们到中坝,走一走。”
赵光辉猛然抬起头,捋捋短袖衫衣领,正襟危坐。
卢莎莎大笑:“赵叔,你好可笑,你怎么变得这么可笑?”
赵光辉看了卢莎莎一眼,心情放松了一些:“你说什么?”
卢莎莎说:“我说你怎么变得这么滑稽可笑?”
赵光辉站起来:“我怎么滑稽可笑了?”
卢莎莎说:“我看过一个电视剧,说有很多男人,都是敌人大军官,关押起来了,解放军女护士一点名,那些大军官一个个正襟危坐,就像我们高河边的小黑猫那样温顺。你就是哪些敌人的大军官的熊样子!”
赵光辉说:“我不是问你这一句,是上一句。”
卢莎莎猜到了赵光辉刚才突兀举动的七八分缘由,某种心理油然而生。
是什么心理呢?是内疚?还是不安?
卢莎莎小声说:“我想到中坝里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