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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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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了公司,直接找孙姐要了此次活动的地点。

孙姐纳闷,“这事你急什么?哪需要你去,交给其他人不就行了,你还没休息几天。”

总不能说是落荒而逃吧,我笑了笑,理了理头发,眼睛都不带眨的说瞎话,“没事,我去就好,我闲。”

“嗯,很闲很闲。”

从办公室出来,快速收拾起来,扭过头来,“毛毛,带好资料,我们gogogo!”

毛毛头从电脑上抬起来,懵懵的,“啊?去哪啊,姐。”

“项目啊,昨天的那个。”

毛毛虽然疑惑怎么这么快,但也没多问,总之跟着鹿姐混有肉吃。她连忙收拾东西,三下五除二地就搞定了。

两人很快就出发,跟逃荒一样。

“鹿姐,你腿怎么了?”走个路一瘸一拐的,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

怎么回怎么回?脑子飞速运转,有了!

我淡定,“昨晚练瑜伽了,”干笑了两下,“嗯,对,不小心撕扯到了。”

脸莫名地燥热红得不行。

毛毛啊了声还想说点什么,我咳了下瞅着车来了,“欸,车来了,走了走了。”

毛毛:“哦。”

……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安南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是一所小型的福利院。周围还有零零散散的几户人家。

毛毛看了眼院子里闹腾着的孩子们,她问,“鹿姐,你为什么只做这种项目啊?福利院,养老院,残疾中心这些的,没利润,没资源,还积攒不到人脉。当然也不是说不好,就是觉得……”后面的话毛毛也不知道该咋说,她顿住了。

我知道她的意思,这种事做完了就是真的完了,不会有任何后续,名声什么的都是甲方的,和我半毛钱关系没有。

但对我来说不一样啊。

我胳膊架在她肩膀搂着人进去,不想表达的有多么高大上,只是半开玩笑道,“嗯……以前有人跟我说要做有意义的事,”我笑了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而后又说,“这对我来说就是有意义的事。”

让我找到了存在的意义,我还活着的实感。

对我来说足够了。

毛毛愣了下而后似有若无的点头若有所思,不等她想明白,我们两就得干活的。

一群小孩围着转,其中传来小声压抑的哭泣。

我顿了顿走过去,毛毛也发现了跟着一起。

有个小女孩跌坐在地上被围在中间,毛毛一见瞬时炸了,她跑过去嚷嚷干嘛呢,干嘛呢?

那群小屁孩听到有大人来了,一窝蜂地淘气跑开。

女孩手被擦破了皮,毛毛去找创口贴去了。小姑娘一动不动安静地坐那,脸上全是泪痕。

我走过去,放轻动作,蹲下身轻声询问,“还好吗?”

再坚强能忍也终究是个小孩子,她摇头,迷茫、委屈无措,从她身上仿佛看到了我的身影。

她带着哭腔倔强地问,“姐姐,他们都说我是野孩子没人要,是这样吗?为什么啊?”

“我很乖的,我会听话的,妈妈为什么还要抛下我啊。”她哭得哽咽。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手足无措。

突然想到那时候的自己是什么样的,是不是也是这般可怜无助。

对啊,我们什么都没做错。

不该是这样的。

错的不是我们。

“姐姐抱抱好吗?”我温声上前。

她抽泣不停,嗯了声,窝在我怀里。

哭得快睡着了,王院长,也就是这家福利院的创办人,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连忙说麻烦我了,而后把小姑娘抱回了房间。我默默跟了上去。院长说苦了这孩子,是先天性心脏病,估计也是因为这被家里人抛弃了。

我问:“有解决办法吗?”

王院长叹了口气摇头。

沉闷的房间像是窒住了人呼吸,情绪低沉,人也透不过来气。

从里面出来,深呼吸了好几次缓了好久,还是难受。

没了办法。

我收回视线准备进屋,脚步一顿,看向迎着风走来的人。

“你怎么找到这的?”

林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说,睡玩就跑路!有你这样的嘛?!”

我哑然,张了下嘴却没说出话。

林深瞪着我,我气势弱的回望他。

两人都没说话,他像是泄了气。

主动走过来,拉起我的手,“还好吗?”

问的什么,只有两人明白。

我顿了下淡声摇头,“没事。”没那么矫情。

他捏了捏我的手指,我像是回过了神,将手抽了出来。

“你回去吧,我还有事。”

事是真的有,没骗他。

联系好的物资已经到了,毛毛负责登记入库,走过来看了林深几眼,总觉得在哪见过,不过也没多问。等把一切办妥,摄影录像活动组织孩子们配合完成后,已经不早了,太阳都下山了。

落日的霞光映满了不远处的山峦。

毛毛跟着大部队回去了,可能是猜到了我和他的不对劲故意给我们留空间。

“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林深走过来说。

我沉默了,总是要说清楚的,说清楚之后他应该就不会纠缠了。

林深心里有疙瘩,对当年的事过不去,所以缠着我不放,我知道的。可尽管这样,还是心痛。

“走吧。”我淡然。

车上安静无声,我视线看向前方,到了红绿灯路口,车停下有行人走过。

林深看了旁边默不作声的人一眼,语气平静:“这几年,过的好吗?”

我的眼睫一颤,头偏向车窗外,闷声道,“挺好的啊。你以为没了你我就活不下去了嘛?离了你我照样好好的,活得自在。”

他点了点头说那就好,礼尚往来,我问他,“你呢?”

“什么。”林深。

“过的好吗?”我重复。

红绿灯交替。

林深看了我一眼,低声,“不好。”

这一句话带着委屈、怨气、伤感,它包含了太多的情绪随着车子开动,驶进了车流中。

……

第二天早上被孙姐叫进办公室,刚关上门她就有些八卦地问。

“昨天那男人谁啊?”孙姐笑眯眯。

我就知道是这事,人类的好奇心啊真的是可怕,叹了口气,我撩了下散下来的头发话语轻松,“就朋友,没什么关系,你别听毛毛瞎说。”

孙姐笑笑显然不相信。

“你不说算了,我可知道昨天那位可不简单吧,从云城来的?他就是你不肯去云城的原因?”她说完而后想到什么又笑道,“我说呢,你一个云城大学的名牌大学生好好的跑到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合着是躲情债来了?”

“至于吗?”

至于。我咂舌,你姐就是你姐,一猜一个准,不能再说了,越扯越没边,“孙姐,别打趣我了行吗?找我来是有新项目?”

孙姐瞥了我一眼,“哪那么多新项目,你以为安南就我们一家公司啊,全委托我们?”

我抿唇,当然知道不可能,不是不想让你在调侃我才说的吗。

孙姐从办公桌抽屉拿出一张请柬,“有个公益晚宴,你跟着我一块去,没准就能拉到你想要的新项目了。”

我接过来打开看了眼,云庭集团分公司主办方。

这名字总觉得自己从哪听过。

合上请柬后,“行,那我周五直接从公司开车去你家接你。”

……

周五晚上将近十点才结束,我就说主办方名字熟悉,原来是林深家的。

晚宴上,林深上台讲话,黑色西装,镇定自若游刃有余,他会有更好的未来。

我们之间隔了这么多年,或许什么都不一样了。

都不一样了。

晚风习习,吹不走胸腔压抑许久的燥意。

路边,代驾来了,我扶着孙姐上车,嘱咐司机开慢点。

孙姐也就沾了点酒没喝醉,她看着我没上车问,我怎么没上车,不走吗。

我摇了摇头,让她别担心,刚在里面太闷了头晕,缓会再走。她让我注意安全,到家后发消息,最后熬不住的先走了。

沿着路边,漫无目的地走着。

这个点很多店铺早早关了门,反正没人,只有几盏路灯微弱的灯光亮着。

脑海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工作、想林深,想以前的朋友。

毕业后,断断续续也就和许晴偶尔联系,只是两人并不在一个地方,聚不到一起。

我想回云城了。

这个想法从脑海里冒出来,我瞬间清醒了。

对啊,一开始离开是因为他,现在这么多年过去,都在向前走,我也应该是如此,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至于其他的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想通之后,心情好了很多,等回过神来一看,迷路了。

我转身打算原路返回试试。

一回头,就看见了林深。

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来的,给我了一种错觉,就好像只要我一回头,他就会一直都在。

事实上,确实如此,不论以前、现在,还是未来,林深一直都会在。

我恍然惊讶出声,“你怎么在这?”

刚走神太严重,一点都没发现动静。

林深:“一直都在,就看你什么时候能够回头发现我了。”

这话说的。

自上次之后,两人一周都没联系。

他没来找我,我也没去见他。

他知道我不会再走,我知道他还在。

终究是放不下,也舍不得。

微弱的路灯打落在两人身上,视线模糊甚至看不清彼此的表情面容。

我突然开口说了句没什么相关的事。

“林深。”

我叫他,他看过来。

“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自己是孤儿吗?”

他点头。

我抿了抿唇接着说,“其实……其实不是,我不算是孤儿,我骗了你,”在他面前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所有的委屈袒露,“林深,我骗了你,对不起。”

慢慢地腿站不住地靠墙蹲了下来,双手抱着膝盖,头也埋了进去。

“我有妈妈的,她的名字是陈玉媛。”我扯起嘴角笑了下问他名字是不是很好听。

他点头说是,还是那样不问缘由。

我没有再理他而是自顾自地说着:“她很漂亮很漂亮,可是我没见过她,一天都没有,”眼泪控不住地流,“院长妈妈给我看了她的照片,院长妈妈说她很爱我,只是她太痛苦了,在我出生后,她就自杀了。”

“我想不通为什么,九岁那年在县里上小学,班上几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总是围着我嘲笑我没人要,我拼命反驳甚至拿东西砸他们可还是没用,我跑回福利院追着院长妈妈非要问个答案,她给了我一封信说是妈妈留的,”

说话声停了几下,我吸了吸鼻子,眼神像是回忆,“那封信里通篇都是围绕着一个男人。”

“她和那个男人的爱情故事,一个浪荡男人骗了一个痴情的少女,后来女孩无意间知道真相,那男人早已结婚连孩子都有了,只是发现的太晚一切都来不及了,绝望崩溃,而后生下孩子后就走了。”

“那个孩子就是我啊林深,你说为什么呢?她为什么不把我一起带走,把她留在这世间的罪恶通通带走,偏偏要留下我,不问我的意愿。”

独留我一个人承受。

林深蹲下身,紧紧抱着我,不停叫着我的名字。

我仿佛沉浸陷入到了无底的荒凉颓然的情绪世界里。

胡言乱语,前言不搭后语。

“那段时间我消极、厌世、把自己伪装成恶狠狠的样子,抵触一切,讨厌所有的人,恨不得把身上所有的刺都扎向他们,”我开始大哭,“院长妈妈她很伤心,我看见过她半夜哄我睡着后偷偷抹眼泪,我真混蛋。”

“院长妈妈说我不能这样,我就应该活着,堂堂正正地活着,要活得漂亮。”

虽然一开始我不是这么想的,也不这样认为,但看见她殷切的目光,我住了口把明知道会伤她心的话咽了下去,没有辩驳。

就那样,我顺着她的意一直在往前走着。

我开始努力。

“我努力学习,努力赚钱,也努力遇见了你,林深,我不差的,我只是——”

喉咙干地刺痛,声音颤抖、哽咽,“只是好怕连累你,我尽力了的,费尽全力,林深我尽力了的。”

好像还是不行,还是把你弄丢了。

“鹿鹿!鹿鹿——”

有人在叫我,眼睛酸疼涩住了,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

等再次睁眼,熟悉的场景还是那一片白,以及眼前神色担忧的人。

“还好吗?我去叫医生。”我还没能张口说句话人就已经跑远。

不过很快就回来了。

医生检查了之后,“没事了,你这主要是低血糖导致的,外加上情绪激动脑部供血不足。”

“休息会就可以出院了。”

林深点头将医生送走。

他回来后坐在椅子上,皱眉看我,“又晕,又是低血糖。”

话说出口,两人都愣了,这个‘又’字很是巧妙。

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的。

我笑了,他没好气地瞪我一眼:“你还笑!等回家了一定得给你好好补充营养,还有,是不是没按时吃早饭?”

我没有说话他继续唠叨,“以后每天早上必须要跟我一起吃早餐。”

“林深。”我开口叫他,声音还是沙哑。

“我们结婚吧。”他平静说出口,不做犹豫。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我眨了眨眼,怔住了,没等我的回答他继续说着。

“这件事情我考虑了很久,也八百年都准备好了,要不是某人跑路,我孩子估计都会走了。”林深阴阳怪气。

我咳了两下自知理亏索性没吭声,他问,“你还记得陈思怡吗,大学台球俱乐部那个。”

我点了点头,他说他早就知道了,还说我没有任何错,错的不是我,受惩罚的也不应该是我。

而我就该坦荡张扬漂亮地活着。

这几年发生了的很多事,他慢慢讲给我听。

陈思怡父亲陈城现在也是名声尽毁,坏人终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陈城肮脏事一堆,就连公司也是靠着陈思怡母家发起的,典型的凤凰男。陈思怡早已看清他丑陋的面目,大义灭亲,整个云城穿得沸沸扬扬,这其中显然少不了林深的助攻。

原来事情已经都不解决了啊,陈思怡,这个女生,她很果敢,正如当初见的那一面一样,明艳张扬,活得肆意。

以后有机会的话,我想我应该见她一面。我欠她一句抱歉和感谢。

“所以——”林深继续说着,我重新抬头看向他。

“鹿鹿,别跑了。”听到这话我不悦地皱眉,当即就要反驳,谁跑了?

才没有。

好吧,好像是有过的。

我默不作声等着他继续说。

而后,他接下来的话语却是一字一句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

“和我结婚吧,好吗。”他握住我的手,将两人距离拉近,几乎无缝隙。

不是问句而是有把握的肯定,他说:“缘分是上天注定,而你——

我已经百分百确信,是我的命中注定。”

也是我的命。我要紧紧栓牢你,不会再放你离开,也不会再让你受伤害,相信我。

所以,别离开了好吗。

病房很小,短暂的沉默,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

我抬眼,眼里盛满星光。

“好。”

声音前所未有的坚定。

亦如初见。

你在满目光彩耀眼的阳光下朝我跑来。

我想。

我不会让你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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