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废物、人类
萧言川脸上是笑着的，但语气中尽是嘲讽，仿佛早就看穿了一切。
宋舒澄皱眉，虽然没有从萧言川身上感到任何恶意，但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很危险。
远处的那几个人还在谨慎地前行，在宋舒澄的角度看来已经越过了红线的位置。
只要再这么往前一直走下去，就能到达门的侧面。
可事情真的会有那么简单吗？
萧言川挑眉，“开始了。”
果然，他话音刚落，那条红线突然动了起来。
像是能够无限延长一般绕过人群扭动着身躯，以极快的速度向偷跑的人飞了过去。
红线散发着炽热的能量，以闪电般的速度，从第一个人的头部开始贯穿直到最后一个为止。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快到脑神经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的脸上还停留着或窃喜或谨慎的表情，鲜红的血液喷了出来，远远看去就像一串人形糖葫芦。
至此，无人再敢尝试越过红线。
宋舒澄暗忖，果然有些规则是绝不能跨越的。
但萧言川是怎么知道红线会动的？
时间很快进入最后一分钟，聚集在红线的人群开始跃跃欲试。
毕竟就算没被选上也没什么，但万一成功了那就能摆脱现在的困境。
“如果赢了这场游戏，你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萧言川看着即将冲刺的人群开口道。
虽然这场游戏残酷，但同时也是一个巨大的机会。
可以实现任何愿望，这是多么诱人的一个条件啊。
时光倒流，死而复生、掌握权利、永生、无限的财富……
宋舒澄沉默，如果能够实现愿望，她想要复活自己的亲人，但前提是能活下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也没用，眼前最重要的还是生存的问题。
见状萧言川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又说了起来。
“如果高等位面真的能够完全无视因果律，颠倒时空起死回生。
那就意味着我们蓝星亦或是整个宇宙，就是一个可以被随意改变操控的游戏副本。”
人类连蝼蚁都不如，那么活着亦或是死亡又有什么区别呢？”
拿刀的男人本来在一旁默默休息，在听到萧言川的分析后皱起了眉头。
宋舒澄也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她抬起头看向即将要开始冲刺的人群。
游戏副本，那么这些人······
就在这时倒计时结束，想要成为高等位面宠物的人，为了能够最快通过门而开始了残酷的厮杀。
场面极其混乱，为了能跑到最前面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撕扯、推攘、啃咬，有的还拿着哥布林的武器见一个砍一个。
发生踩踏事故是必定的，前面的人只要被推倒，就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了。
惨烈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不论男女老少都已经疯了，他们的眼中只有那扇充满了希望的门。
前面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地堆起了一个人做的“小山坡”。
最下面的人已经被压成肉饼状但都没有死，只是也爬不起来了。
他们身上的伤口会不断被治愈又重新裂开，像是没有尽头的酷刑。
“小山坡”中无数人不断蠕动着身躯，挣扎着向门的方向伸出手，似乎这样就能离门近一点，更加近一点······
宋舒澄觉得这场面比刚才的杀戮还要混乱。
一时间人类疯魔的样子好像已经和哥布林没有什么区别了。
最后有三分之一的人通过了门，获得了成为高等位面宠物的资格。
金色的光芒沐浴在他们身上，人们兴奋地闭上了眼睛。
四五道丁达尔效应般的圣光落了下来——高等位面的能量体降临。
宋舒澄站了起来，她迫切地想要知道，高等位面生物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光芒降临到了广场上，逐渐显现露出原貌。
高等位面生物有几个与羽鹤放出来的画面很接近。
他们分别是，长着章鱼触手的黑色毛绒眼球生物、能扭曲周围空间的某种透明的未知波动、金色能量体和一只漂浮在空中的银色铁球。
毛章鱼触手绒眼球生物选择的速度很快，似乎更喜欢拥有多毛发的人类。
放出触手瞬间卷起头发最长的两个亮丽女性，从毛茸茸的黑毛中露出两只像是鼻孔的巨大出风口，凑近闻了闻，看得出非常满意。
临走的时候又卷走了一个留着长发的多毛大汉，但没有闻过······（允悲）
金色的能量迅速的在人群中穿梭，被他触碰到的人类都变成了黄豆般大小的能量体。
银色的铁球底部降下了一束光线，被照到的人全部都吸收了进去。
而透明生物则早已消失不见了，应该也是用不知名的方法带走了几个人。
在挑选完毕后，高等位面生物各自离去。
而剩下的几千人面面相觑——很明显他们落选了。
这可是几千人啊！
明明之前羽鹤说过，只要通过门就能成为宠物的啊！
【我只是说能获得成为宠物的资格，并没有承诺有多少人能成为宠物啊。】
羽鹤哈哈大笑，【那几个幸运儿相信会在他们的主人那里得到很好的照顾，以某种形式·······】
【给你们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吧。】
说着他放出了被带走的几个人的画面，拥有美丽长发的女人被囚禁在巨大的笼子里，带着诡异的笑容，大口大口地吃着某种奇怪的液体，而那名男性则是变成了某种长毛怪物。
被金色能量体带走的人活着被切成一块块，分开的部分中间连着某种不知名的触须，但人还是清醒的，着看得人不寒而栗。
银色铁球则是取出了人类的脑子泡在不知名液体里，而另外一端连接着某种机械。
只有被透明人带走的人类看上去比较正常，但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他们的眼神已经失去焦距，看着远处的纯白色的天空一动不动。
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羽鹤从一开始就在骗他们。
“你不是说只要成为宠物就能成为高等位面的生物，过上幸福的生活吗？！”，一个青年男子崩溃地质问道
【哈！低等位面的垃圾也妄想能成为高等位面的一员】
【这可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羽鹤简直要忍不住捧腹大笑，他嘲讽地说道。
【这些人类确实过上了舒适的生活，他们的意识是快乐的】
【只不过，前提是以高等位面的标准来说罢了】
面对这一切，大部分人都崩溃了。
“我受不了了，根本没有希望，没有！！！”
“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杀了我，求求你现在就杀了我！！！”
······
看台上的高等位面能量体A【哎呀，羽鹤又在玩弄低等位面的生物了呢，真是恶趣味】
能量体B从人类拼命想要争取通过门开始，就发出了许多意义不明的波动，显然非常兴奋。
【这可是惯例了，我爱看～】
能量体C【人类这个种族外表也就比鼻涕虫好点，算不上如何美丽，上次全身都能发光的水晶族那才叫一个抢手啊】
【就是我没抢到】能量体D感到非常可惜。
宋舒澄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果然高等位面不会如此轻易地让人类得到好处。
羽鹤从一开始就说了，这是一个生存游戏。
只要通过“门”就能获救的话那太过简单了，一定还会有别的陷阱。
归根结底在高等位面的眼里人类连一粒微尘都不如，又怎么可能会有好的对待呢？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宋舒澄抬头，漆黑的天花板并不是因为黑夜，而是因为这座建筑物实在是太高而看不到顶。
在这样的世界里，她这样的普通人还能活多久······？
看着下面吵闹的人类，羽鹤已经感到了厌烦。
【本来还以为这次能有点新鲜感，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人类的评级在宇宙中是最差的，只不过因为巧合而进入的游戏】
【垃圾始终是垃圾，比单细胞蠕虫族都不如】
【我困了，这实在是太无聊了，还是快点结束迎接下一个种族吧】
【清扫，就从你们这群废物开始吧】
羽鹤语气中带着厌恶就像是看到某种脏东西一样。
不知名的能量覆盖在了选择成为宠物的每一个人类身上，从体内向外爆开。
这些人就像是红色的爆浆珠一样，接二连三地开始爆炸。
变成了一滩滩蠕动着的诡异生物，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
羽鹤开怀大笑【我真是有创造力，垃圾就是这样才好看嘛，继续继续！】
看着这一幕，没有选择成为宠物的其他玩家，纷纷开始庆幸起来。
与其变成这样生不如死，那还不如被怪物杀掉来的痛快。
垃圾垃圾垃圾，废物废物废物。
为什么到哪里都会听到这个词？！
明明只要好好修复和对待，就像她的拖车一样就算破破烂烂也能用，而且一点都不差。
宋舒澄脑海里闪过了好几个画面，因为自卑和社恐被老师劈头盖脸骂废物。
同学们用看垃圾的眼神哄堂大笑，被堵在厕所里说她只配和排泄物待在一起。
姑母骂她破烂货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工作后被骂怪胎只配用破烂东西······
很快几千人全都化成了血水，羽鹤再次启动了哥布林和石像怪物向剩下的人类袭来。
宋舒澄陷入了某种偏执的状态，她在心里疯狂咒骂。
垃圾你妹！废物你全家！
去S吧！去S吧！全都去S吧！
不是废物！
人类才不是废物！！！
“人类不是废物。”
宋舒澄惊讶地抬头，难道她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说话的是拿刀的男子，此时已经站了起来。
萧言川玩世不恭的笑容里露出了肃杀的气息，“对，人类绝不是废物。”
等羽鹤肃清完那几千人，就会轮到他们这些外围的人了，到时哥布林和石像怪物必将重新启动。
此时，拿刀的男子先开了口。
他依旧是冰冷的语气：“我叫赵寒泉。”
“我是萧言川。”，白大褂少年真心笑了起来。
这时一直沉默的少女从鲜血凝固的长发中抬起了头。
“人类绝不是废物！”
在萧言川和赵寒泉惊讶的目光中，她开了口，声音没有一丝颤抖。
“我叫宋舒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