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怪物、学姐
这个位于三楼非常普通的栏杆，在被修复的瞬间。
某种诡异的生物的画面，在宋舒澄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在满月的背景下，首先映入宋舒澄眼帘的是一双布满血丝，大如灯泡的眼睛。
背后两片蝶骨像发育不全的翅膀，骨头锐利地凸起，仿佛随时会把皮肤撑破。
全身漆黑如墨，明亮的月光照在它的皮肤上，犹如撒了一层白色的糖霜。
这个怪物是手脚细长，大约是身体的三倍，此时正蜷缩着站在栏杆上。
突然它眯起眼，张开裂到耳后根的大嘴，鲨鱼般的牙齿泛着寒光。
皮肤下一层层鸡皮疙瘩凸起，同时不知从哪发了出令人毛骨悚然地咯哒咯哒声。
朝着某个方向，露出了仿佛看到某种猎物的眼神。
怪物张开细长的手臂，如同没有羽翼的骨翅，大腿轻轻一蹬，急不可耐地飞了出去。
而它脚下的栏杆因为承受不住外力，油漆脱落，轻微地扭曲成了之字型。
如果普通人的话肯定会被这一幕吓到，但宋舒澄只是觉得奇怪，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
这怪物是什么？难道这就是感染者？
宋舒澄走到栏杆旁，试图以怪物同样的视角来观察。
教学楼一共六层，三楼这个高度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
破损的栏杆正好是处于整栋楼最中心的位置，可以远望远处的小树林。
正对着操场，宋舒澄能清楚的看见每一个正在活动的学生。
此时操场上正好有一群学生在打篮球，吸引了许多女生的尖叫。
特别是其中一个小个子男生，利用本身优越的弹跳力远射，灵活地躲避截停比他高大的对手，与队友默契的传球配合，确实打得不错。
只是······怎么好像看着这么眼熟呢？
等等，这不是萧言川吗？！
也难怪宋舒澄一下没认出来，此时的萧言川充满稚气，脸上的婴儿肥还未退去，身高估计连一米六都没有，说是小学生也不为过。
但他却充满着自信，在一群比他高出半个身子的男生里如鱼得水，甚至成为了攻击的主力。
一场比赛结束，果不其然萧炎川所在的队伍赢了。
队里的男生都冲上来搂着他的肩膀，有的熟络地摁着他的头，关系很好的样子。
宋舒澄非常羡慕，真好啊，有些人天生就有种天赋，好像不管到哪都能很快的交到朋友。
就在这时萧言川抬头，视线正好扫到了在三楼的宋舒澄。
他立刻热情地挥手，大声喊道：“喂——晚上在食堂等我！”，同时露出了奸计得逞般的笑容。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找萧言川到底在和谁说话，即将聚集的视线叫她头皮直发麻。
宋舒澄快速抱头缩到墙角隐藏踪迹，同时内心抓狂。
可恶！
萧言川你故意的是吧？！
就在这时，操场上突然传来阵阵尖叫，宋舒澄疑惑地往外看去。
就在她站起来的一瞬间，突然仿佛整个天空都变成了血红色。
一个穿着灰色制服的女生，头朝下直直地从上面坠落了下来。
下落时狰狞痛苦的脸，清清楚楚地定格在了宋舒澄的眼中。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宋舒澄根本就来不及想那么多身体就做出了反应。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救她！
凭借着被高等位面能量强化过的身体，和超强的反应能力，她伸出手向前扑了过去。
哥布林都能杀得了，以她现在的力量，抓住一个瘦小的女生应该没有问题。
宋舒澄半个身子都荡在了栏杆的外面，拼命地向前伸着。
仿佛慢镜头般，想要抓住那即将消失在视线里的纤细脚踝。
就一点，还差一点就能抓住了······
就在她即将要触碰到那个女生时，有个人突然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宋舒澄的腰，将她大力拉了回来。
惯性让两个人重重地撞到了后面的墙上，宋舒澄还维持想要抓取什么东西的姿势，大脑仿佛宕机般一片空白。
腰因为刚才的拉扯而隐隐作痛，耳边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咚！”
重物坠地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学校，好几个女生尖叫起来。
宋舒澄僵硬着回头，她看到少年版的赵寒泉皱着眉头，喘着粗气，明显是极速冲过来的。
“赵寒泉？”宋舒澄有些不确定地道。
“嗯。”
少年赵寒泉看上去可要比成年版的阳光多了，虽然眼底依旧是冷冰冰的，但却少了一份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压迫感。
确认是赵寒泉后，宋舒澄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虽然相处时间并不长，但她可以肯定赵寒泉绝对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
她站起来走到栏杆旁往下看去，果然预料中的惨剧并没有发生。
只有一块粗壮的木制栅栏静静地躺在地上，一根根生锈的铁钉朝上，应该是顶楼的一部分，围栏风化后掉下来了。
宋舒澄心有余悸，如果她刚刚真的伸手抓住了那个东西，就算没有被一起带下去，至少也要掉一层皮。
听到巨响的同学都跑出来看发生了什么，而两个男老师则心有余悸，满头大汗，还好没有学生受伤，随后合力把栅栏抬到了一旁的花坛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刚才她看见的都是幻觉吗？
“宋舒澄！”
这时萧言川跑了上来，身后跟着几个和他关系不错的同学，全都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她。
宋舒澄低头，······她的洞呢？好想消失。
刚才和萧言川一个队打球队国字脸男生，看宋舒澄一直盯着地板表情呆呆的，忍不住开口道：“同学你想干嘛？那那么大个栅栏！玩命也不是这么个死法的吧？”
宋舒澄低头捏着自己的手指，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才好，
萧言川倒是反应很快，看到她一脸纠结，直接问道：“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宋舒澄闻言拼命点头，在众人的注视下，她努力让自己的语言变得顺畅。
“我······看到了一个女生，所以想要抓住她·····”
“可我们都看到的是木栅栏啊。”另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说道，“要不是这位同学，你刚才可就要被带下去了！”
宋舒澄试图描述的更加详细：“她穿着灰色的制服······长头发······”
站在最后面的女生听到宋舒澄的描述后，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怂着肩膀害怕道：“我们学校的老式校服就是灰色的，不会······是那个水泥池学姐吧？”
“水泥池学姐是什么？”萧言川抓紧时机问道。
女生回答道：“以前在旧校舍，有一个学姐从高处失足，不巧掉进了正在施工的水泥池里，直到第二天工人搅拌水泥的时候才发现。”
“但此时尸体已经被机器搅成了肉泥，和泥浆融为在了一起。从此以后学姐阴魂不散，经常有人看到她从高处跳下去，不断重复死前的一幕。”
随后她又补充道：“不久之后学校就开始建新的教学楼，那个旧校舍就一直荒废到现在。”
“嗨，就是每个学校都会有那种老掉牙的传说呗。”国字脸的男生一脸不屑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不是真的？刚才水泥池学姐不就出现了？”女生不服气地反驳道。
“也不是不可能，”另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说道，“我们学校建在S市最小的岛上，左边是江，右边便是运河，听说以前打仗死了很多人把江都染红了，最后全都埋在这个岛上，阴气重啊。”
“你们怎么越说越离谱，也有可能是她看错了吧？”国字脸的男生死活不承认有幽灵这件事。
他安慰宋舒澄道：“同学虽然快要期末考试了，但也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啊，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大家都会帮你的。”
宋舒澄低头哦了一声，没想到国字脸男生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实际上还挺热心肠的。
萧言川见状，准备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反正没事就好，可能就是压力太大看错了吧。”
这时带着眼镜的男生看了看表对萧言川说道：“午休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们回教室吧。”
萧言川推着宋舒澄和赵寒泉往前走，回头笑道：“你们先去，这两个是我的朋友，和他们说几句话就过来。”
等他们走远后，萧言川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这变脸的程度宋舒澄都要拍手称赞了。
三人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赵寒泉站得最远，抱着胸口上下打量萧言川的身高发出一声嗤笑。
宋舒澄缩在角落头疼，脑补着等下这两个人如果又要掐起来，应该用什么办法拉住他们。
萧言川摊了摊手并不在意，不过也是，反正他知道以后自己一定能和赵寒泉一样高就是了。
“这个游戏几乎一比一完美复刻了我以前上学时的样子，甚至是人际关系和老师的评价，还挺厉害。”萧言川说道。
“通关的条件倒是非常简单，只要抓出感染者就行了，可相对规则却很模糊，我觉得今天晚上可以先去旧校舍找找那个水泥池学姐的线索。”
宋舒澄点头，就算萧言川不说，她本来也是准备去的。
因为怪物盯着的都方向就是废弃的旧校舍，哪里有着感染者线索的可能性非常高。
宋舒澄本以为赵寒泉不会参加，但没想到他却同意加入。
但他们白天必须上课，晚上宿舍老师又时不时地会来夜查，能够探索旧校舍的时间非常少，游戏又明确说过必须遵守学院规则。
对于这个问题，萧言川神秘一笑。
表示他有办法解决，只要晚饭后在食堂门口集合就行了。
约定好时间后三人踩着点，回到了各自的教室。
想到刚才萧言川说游戏不止复刻了每个人上学时外貌，甚至人际关系也是。
看着故意弄坏她椅子女生的侧脸，仿佛打开了宋舒澄故意尘封很久的记忆。
还没等她细想，一个老态龙钟，头发花白的老教师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