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结束
时千看到几箱白花花的银子,几箱金灿灿的金子,还有几十箱的金银珠宝。白家不愧为临安首富,仅仅一间密室藏得起金银珠宝都是一般人望尘莫及的,更何况白府有三四个密室。
时千出了密室,白府的下人要么死要么伤着被捕快带走。时千走进锦闻院,到花如是的房里,对其他锦衣卫命令道:“这些房间要一个不剩地搜查清楚,特别留意是不是藏了账本。”
“是!”锦衣卫回答道。
时千又沿着北万地图上那条不起眼的小路走到了桑晚房间里。桑晚的小院与白府的豪华奢侈全然不同,桑晚的小院没有名字,清幽僻静,布局简洁,不像是大少爷住的地方,倒像下人住的地方。时千想这白闻柳为何要对自己的儿子这样冷落,白桑晚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会不会和白闻柳一样。几个捕快和锦衣卫正在搜查。
时千缓缓在房里走动,看见一幅已完成的画放在书案上。时千走近,见画上是北万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狗在笑。时千把画卷起来。
“大人,在床底的柜子里发现个箱子。”一个锦衣卫递给时千一个简陋的楠木箱子。
“嗯,继续忙吧。”时千说。
时千打开了没有上锁的楠木箱。箱子里塞满了信,时千拿出一封,上面写着北万姐姐收。时千明白了,这是桑晚写给北万的书札。时千把书札放进箱子,拿着箱子出去了。
“伤口有点深。”海益蓝说。
“嗯,所以在路上我都不敢拔。”北万坐在桑晚右手边。
“北万,你来扶住白大公子,我来拔箭。”海益蓝准备好药和纱布说。
“好。”北万把桑晚的头发撩到右肩前,一手揽住桑晚的左臂,一手搭在桑晚右手上。桑晚把头靠在桑晚肩颈处。
海益蓝开始拔箭,桑晚紧闭着双眼,咬着牙,左手抓紧衣裳,右手攥紧北万的手,不吭声。实在疼得受不了,桑晚只是闷哼了几声。
箭拔了出来,血也跟着流了不少。海益蓝用纱布给桑晚止住了血。
海益蓝和北万把桑晚上衣脱了。桑晚着实消瘦,箭伤呈四棱形,还有少许血流出。海益蓝上了药,给桑晚包扎好,递来一件白衣。北万帮着给桑晚穿上了白衣。
“可以扶白大公子去床上休息会儿了。”海益蓝又走去了妙手堂前屋。
“如烟如雪,你们先回林府。”北万说。
“是。”如烟如雪退出了妙手堂。
北万扶着桑晚站起来,桑晚倚着北万走到床边坐下。
“姐姐,可以再抱抱桑晚吗?”桑晚虚弱地抬起苍白的脸看着北万说。
北万顿时心疼不已,坐在桑晚右边,让桑晚的头朝自己靠。桑晚的肩不宽,很瘦,北万可以轻松地双手环抱住桑晚了。
“姐姐,今天到底怎么了?”桑晚问。
“桑晚,你知道你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吗?”北万沉默了一会儿问。
“白家卖绸缎首饰。”
“那你知道你父亲,母亲,祖父雇人行凶、想独霸一方吗?”
“这是真的吗?”
“是的。今日锦衣卫就是来白府抄家的,他们三人的罪行很快就会得到惩罚。”
“那他们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他们也许会被弃市,也许会被流放。他们的罪还会牵连白家。但桑晚会没事,桑晚不在族谱里。”
“那姐姐你会被牵连的。”
“桑晚,姐姐正是要揭开白闻柳他们的罪行才嫁到白家。姐姐帮的是锦衣卫,我不会有事。”
桑晚沉默了。
“桑晚,你恨姐姐吗?姐姐让你们家一下变为了阶下囚,让你失去至亲。”
“不恨。爹娘,祖父,他们都有罪,理当受罚。大明国法不容亵渎。”
“桑晚对不起。”北万哭着说。
“没事的,桑晚永远没有恨过姐姐。”桑晚说着,抬起右手给北万拭泪。
“桑晚,躺下休息吧。姐姐先去府衙看看情况。”北万扶着桑晚躺在床上。
桑晚躺下后,北万正要离开,桑晚拉住北万的手说:“姐姐,求你帮帮白家无辜的人。”
北万坐下摸了摸桑晚的头说:“姐姐一定会的。”
北万到了府衙,见林忠正黑着脸坐在圆椅上喝茶。
“爹。”北万喊。
林忠正没有回应。
北万走上前去继续说:“爹,您一个人?时千大人呢?”
“跪下!”林忠正看着北万说。
北万愣了一下,跪在林忠正面前问:“爹,您知道了?”
“我说你怎么突然愿意嫁给白闻柳。原来早就与时千大人说好了。万儿,要是白闻柳知道你帮锦衣卫办事,他会杀了你的。”林忠正说。
“白闻柳怎么敢杀我,我可是爹您的宝贝女儿。”北万跪着靠近林忠正说。
“哎。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万儿没事就好。但是以后不许再与时千大人那些锦衣卫做危险的事情了,最好不要与他们有交集。”
“爹。”
“不答应,不许起来!”
“好好。我答应爹爹。”
林忠正扶着北万站起来,说:“万儿,你这会成为寡妇的。以后恐怕没有什么人愿意娶你了。”
“我和白闻柳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再说了,这样北万可以有更多时间陪着爹娘了。”北万揽着林忠正说。
“你怕是有更多时间去贪玩儿了。”林忠正笑着说。
“爹…”
“你娘要是知道,肯定饶不了你。”
“那爹爹要帮万儿保守秘密。”
“想得美。等娘来教训你。”
“啊,爹爹。”
林忠正离开了府衙大殿。
时千在锦闻院找到白府真账本后回了府衙。
“时大人。”门口的捕快问候道。
“嗯。”时千回应。
“时大人,你可算回来了。我都快睡着了。”北万见到时千后说。
“白闻柳真正的账本找到了。”时千说。
“是不是在锦闻院?”北万问。
“是。我们第一次在锦闻院翻找的时候什么可疑地东西都没见到,但是发现花如是房间内有一把柳叶刀。”
“柳叶刀,花如是会武功?”
“是的,今日早辰。我们拦住你们时,花如是还和我过了几招。花如是功力深厚。”
“我知道花如是是唱戏的,没想到她还会武功。也许花如是就是白闻柳的杀手团老大。”
“也许。我接着说,锦闻院里有处阁楼,费了不少心思才打开了门。阁楼里有不少兵器,还有上了锁的一个大木箱,里面就藏着白家真正的账本。”
“我就猜到真正的账本在锦闻院。我可太厉害了。”
“猜?锦闻院的阁楼没发现。那还不是我们锦衣卫去搜查到的。”
“哎呀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时大人自然是最聪慧,最厉害的锦衣卫了。”
时千笑了笑问:“白桑晚怎么样了?”
“上了药,没什么大问题了。就是他身体本来不好,恢复得会比较慢。”
北万想起来说:“对了。时大人,怎么处置白家的下人们?”
“若是参与了杀人的还有白闻柳的不法买卖就直接弃市。若是白家的普通下人就卖到人牙贩子那儿。”
“白家族谱上的人真的都会连坐吗?”
“嗯。这是明代律法规定的。”
北万说:“为什么会这样残忍?”
“也许为了防止埋下隐患。白家若能这样判已经算轻的了。若往重了判,株连九族也是可能的。毕竟白闻柳巴结贪腐官员,杀死正直对他不利的官员和商人,罪孽深重。”
“北万这事你和白桑晚暂且不要管,怕你们会被搅进去。交给我,放心。”时千拍了拍北万肩膀说。
“嗯。”北万点点头。
“我想去见见白桑晚。”时千说。
北万和时千走到临安街上。两人正说着白闻柳白问知从密门逃出时被时千抓了个现行而哈哈大笑。
“小万!”慕容雨翊握着把白玉镶金梅花簪喊道。
“雨翊。之前太忙了,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北万开心地跑到雨翊面前,拉住雨翊说。
“听说今早你和白老夫人她们去庙里的路上被锦衣卫拦住打了起来,白府还被抄家了。小万你没事吧?”雨翊问。
“我能有什么事。放心。”北万说。
时千笑着和雨翊打了声招呼,说:“没事了。”
“你们认识?”雨翊看了看北万又看了看时千问。
“岂止认识。时千大人可是我崇拜的偶像。我和时大人还联手扳倒了大恶人白闻柳,白问知,花如是。时大人还夸我嘞。”北万一脸骄傲地说。
“除了最后一句是假的,其他都是真的。”时千说。
“时大人就不要揭穿我了嘛。我多骄傲呀,我可以吹一辈子了。”北万委屈巴巴地说。
时千和雨翊都被北万逗笑了。
“你们认识?”北万问。
“岂止认识。我们六岁时就是好兄弟了。”雨翊说。
“既然大家都认识。你们做好兄弟带我一个呗……”北万话还没说完就被时千打断了
“我和北万还有点事,得先走了。告辞。”时千行了礼,拉着北万走。
“哎,雨翊,考虑一下。还有你送贞贞的玉簪子真好看,她一定会喜欢。”北万一步三回头地喊着。
雨翊拿起簪子看了一眼笑了:这小万怎么什么都懂。雨翊朝他们挥了挥手,转身去冉府了。
“时大人,先放开我的胳膊,抓疼了。”北万叫道。
时千松开了手,北万才逃脱“魔爪”。
“时大人果然威武,手劲儿好大。”北万嗔怪道。
“贞贞是谁?”时千问。
“冉贞贞,临安大米商的冉老爷的三小姐。人美心善,好似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西施。当然冉贞贞和雨翊一见钟情,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收到他们的喜帖了。”北万说。
“真的?”时千问。
“时大人。你是他兄弟,你不知道?”北万问。
“来临安办案太忙,许久没与他联系。”时千说。
“我可是经常见雨翊,还和雨翊写信。要我说,咱仨就该来个桃园三结义。”北万笑着说。
“时大人打断我又刚刚拉我走,不会是嫌北万多余了吧?可是北万没有嫌弃时大人哟。”北万笑着说。
时千没有回应,快步向前走去。
“时大人走慢点嘛。我这小短腿跟不上时大人的大长腿呀!”北万小跑着追上时千。
时千边走边笑。
“时大人笑起来好好看呀。”北万说。
时千终于憋不住,噗嗤笑了:“你这张嘴真让人恨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