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秘传4

朕坐在亭中，听到后面传来了脚步声；是李含珠，她今日粉红色衣袍容资更胜，一颦一笑皆动人心曲。

之后就是简单的问礼，她坐在了朕的对面。拿着一壶酒，给朕倒上了。

这女人跟朕相处久了，胆子是越发大了。朕拿着杯子，饮了一口，酒是好酒，唇齿留香。喝下之后，一团火从胸膛烧到腹腔，驱散了冬日的寒意。他看着朕，一双潋滟桃花眼目光灼灼，好像眼里只有朕一个人。接触到这样的视线，朕的心控制不住地在胸膛里疯狂跳动。

朕扶了下额头，试图冷静一下，这酒是烈酒吗？

不可能…不可能的。

这个家伙有喜欢的人。

朕又喝了口酒，逐渐冷静下来了。大概是今夜月色太温柔，勾起了人心里那些被深深掩埋的秘密。朕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有点难受。朕一向不把自己的感觉当回事的，于是开口问：“你上次说过的，那个心上人现在过得好吗？”

李含珠的开心劲眼见着随着朕的这一句话消失了，他勉强漏出一个笑容“承蒙陛下关心。他过得不错，已经娶妻生子了。”

朕没理她，自顾自的喝着酒。

这一场谈话朕觉得算是不大愉快。

但是她显然还有继续跟朕说话的兴致。

“陛下，你可对宫外好奇？”她目光殷切地看着朕，朕琢磨了一下，宫外对于朕来说还真的挺陌生，但是这不代表朕对宫外有兴趣。

朕摇了摇头。

她还没放弃。“陛下，还有十天就除夕了，到时候宫外可热闹了，放灯笼，放花灯……陛下，不如和臣女一道去凑个热闹？”她目光灼灼像一把小勾子似的勾着朕。

那朕就再被她勾上一回。

“可以。不过劝诱当朝天子，你的胆子真的不小。”朕笑了，举杯一饮而尽。

朕躺在卿华阁的床上，窗子被宫人关严了；炭火在火盆里燃烧发出细微的噼里啪啦声，虽然声音很微弱，但是此刻太寂静，这种声音和朕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这个无眠的夜晚。

今日答应与李含珠出宫去玩，朕感到了一种奇怪感觉。这种感觉上一次出现是在十多年前，摄政王死的那个晚上，不同的是那是个嘈杂的夏夜，窗外的蝉鸣声音和着风声传进朕的耳朵。

其实有的时候朕也会觉得朕很奇怪，尤其是在这样无事可做又失眠的夜晚。别人都会开心，他们永远都是阳光的，或许许多年前朕也是这样的人，但是那样的日子太久远，朕已经想不起来那时的光景了。

是什么开始的呢？朕眼里的世界是什么变得灰暗、单调而又寂静的呢？不想了，这不是件重要的事。

那重要的事，是什么呢？好好治国，国家民生已经很好了，朕尽力了…然后呢？是不是还应该有点什么？朕想不出来。

所幸失眠的感觉没有维持很久，朕慢慢地睡了过去。自从开始选妃之后，朕每天都会感到困倦，然后很早入睡。

今夜似乎又做梦了，这次朕感觉有个柔软温暖的东西流连在朕的眼睛上。温柔缠绵。

第二天一早，李含珠就拉着朕出了宫。

朕比较随便地穿了一件黑色的常服，李含珠的衣服似乎是精挑细选的，她女伴男装，她穿了一件精致的白色衣袍，淡蓝内衬，配上一把纸质折扇，一双眼睛神采奕奕，顾盼生辉，像是个翩翩公子。

这次出门是朕付钱，朕让宫人准备了一个钱袋子，里面有满满一袋子碎银子，还有一个荷包，里面都是银票。朕没让人跟随，毕竟朕也没有暗卫这种东西，带着内监或者侍卫又觉得不方便，朕略懂些武功皇城治安一向不错，朕与李泽梧的安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宫外的世界还是很有意思的，朕脚下这一条街，行人来往众多，街上异常热闹；至少朕在皇宫里没见过这么多人。舞狮的、打鼓的，跳傩舞的……朕很少见过这么热闹的景色，一时不查走慢了几步，居然被一群小孩子缠上了，他们穿着鲜艳的衣服围着朕，边唱边跳还转圈圈。朕试着走出去，他们也跟着朕走，根本就离不开他们的包围。

朕有点无奈，但还有点高兴。朕在皇宫有好多年没有见过小孩子了。

朕想着解决办法，余光一撇看到了李含珠。虽然这厮捂着嘴，但是眼睛里有潋滟笑意，看着这货不打算管这帮小孩子，任由他们折腾朕，而且还看得很高兴。

朕好歹是九五之尊。

行吧，折腾就折腾吧。朕不跟小孩子计较。

朕笑了。

还好李含珠不打算一直看热闹，她找个小摊买了五串冰糖葫芦，给了三个小孩一人一串，她走到朕面前，笑着把一串递给朕，朕看着他，她桃花眼微弯。冰糖葫芦看起来确实诱人，朕接过了。咬上一口，酸酸甜甜，朕不喜欢吃酸的，不过这串糖葫芦吃起来还不错。

朕是右手拿着冰糖葫芦，李含珠走在朕的左面，她是左手拿着冰糖葫芦。朕走着走着，总觉得他的袖子总是能蹭到朕的手，朕想让他离远点，但是街上行人众多，怕是离得远了容易分散开，便由得他去了。

我们连续找了几家客栈，得到的结果都是只剩下一间上房。天色渐暗，快到宵禁时刻了，朕不想违背自己定下的准则。于是这家客栈虽然只有一间上房，朕还是和李含珠住了进去。

朕不想穷讲究。朕是天子，岂能睡在地下，而李含珠又是女生子，于是朕与李含珠睡在了一张床上。。距离近了，朕能够闻到她身上的味道，那是淡淡的香气。怕是体香吧。

不过这味道有点熟悉。朕沐浴在这香气中，困倦之意慢慢袭来，朕很快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