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由于秋招offer是提前一年发放，等于说2017年11月江漾等人就拿到了新界的offer，只要2018年7月之前拿到毕业证办理入职即可。有了这张黄金offer，几个年轻人的生活就此安定下来，度过着最后的校园时光。
江漾也是如此，直到徐艾达的一通电话打来，打破她平静的生活。
当时已经10点，而我们的江漾江同学正在赖床，睡眼惺忪，迷糊中接着电话。
江漾：“喂？”
徐艾达：“我是新界徐艾达，江漾，你有没有兴趣提前入职？”
徐艾达：“20个名字，100万佣金。”
徐艾达：“Only one place。”
江漾腾地睁开了眼睛。
上午徐艾达给江漾打的电话，下午江漾就去了新界江城大楼。她做事一向如此，能直接推进绝不拖沓，执行力这方面她是强者，用她的话说，世界瞬息万变，不立即去做的话恐生变。穿着职业装的江漾，步入了新界大楼，行政曼曼带着她一路直奔会议室，江漾推门进去，瞪大了双眼，因为会议室里不光有她，还有宋小小，宋小小正襟危坐在旁边，旁边放着行李箱。
江漾惊喜又惊讶：“你怎么在这？”
徐艾达这时候恰好推门进来：“宋小小同学，说自己基础差，要笨鸟先飞，提前来实习。”
曼曼倒了杯水给宋小小。
宋小小：“徐总监，我可以不要工资的，他们都很优秀，我怕到时候一下子跟不上。”
徐艾达：“也不是不可以，你这千里迢迢，也感受到了你的诚意。”
徐艾达：“Have you heard of the future city? What do you know about it？”（听说过未来城市吗，你对此怎么看？）
宋小小：“蛤？”
徐艾达：“英文不太好？”
宋小小低头：“我是哑巴英语，做题可以，听说总要反应下，所以当初选了数学系。”
徐艾达：“what about you？”（你呢？）
江漾：“just so so，just can english battle”（一般一般，也就可以用英语吵架的程度）
徐艾达笑起来。
徐艾达：“上次面试的时候，我就对你英语有印象，所以这次提前叫你过来。”
徐艾达安排着江漾和宋小小：“江漾带团去未来城市，宋小小在区域平台做工作助理。”
徐艾达吩咐完毕，宋小小推着行李箱出去，会议室进来一个年轻女性ruby，来对接未来城市的工作。
ruby伸出手：“你好，我是ruby，简单给你介绍下future city的情况。”
江漾起身回握：“你好，我是江漾。”
会议室里，ppt画面播放着，ruby在台上讲着，江漾边听边点头边做笔记，会议室外，宋小小也落座在了工位，旁边每走过一个人，她就忍不住抬头看看，看着大家忙忙碌碌，她初来乍到有点不知所措，毕竟是刚来第一天。
而江漾这边，ruby把一张名单给到了江漾。
ruby：“跨国项目不好卖，加油。”
ruby：“这是本次出团20个人的名单和他们目前的置业顾问，你收好。”
江漾：“好的。”
江漾：“谢谢ruby姐，辛苦了。”
ruby离开，江漾拿出无线耳机，插到耳朵上，翻开笔记本电脑。
左手拨通着第一个客户杨雪的顾问，张广。
江漾：“张广你好，我是本次1223团的导游江漾，想跟你了解下客户杨雪的情况。”
未来城市项目是新界在马来的一个国际项目，主打未来生活，比较有科技和生态感。未来城市的销售模式是，在国内购买新界地产大平层及以上的客户，赠送一次免费未来城市旅行机会，旅行周期为7天，涉及新加坡马来西亚2个国家，其中前5天纯是旅游，最后2天登岛参观体验未来城市项目。其实未来城市这个项目割的还是国内有钱人的韭菜，虽然位置在海外，但是50%—70%的购买主力还是国内的富裕人群。其主打的永久产权、零遗产税、隐私受保护，对富裕阶层具备吸引力，加之其坏境和教育也确实不错，因此也具备一定的竞争优势。
江漾本次的工作就是，带高端团去未来城市，然后销售未来城市的房产。她需要前期先跟这些客户的置业顾问联系，了解客户的基本财力、家庭情况以及购买意向，届时针对性的杀客。
办公区的宋小小此刻也开始了工作，准确来说是打杂，哪怕你是名校毕业生，入职一家新企业也都是从打杂做起，前策产品组的齐悦把手机微信码展现在宋小小面前。
齐悦：“加一下，需要你打印3个文件，A3彩印。”
宋小小咚的站起来，凳子刺啦一声响，没站稳差点撞到齐悦，齐悦稍微后仰身子退后。
宋小小：“收到！”
会议室里，江漾也在不停地通着电话。
江漾：“杨雪对于未来城市意象如何？她有没有海外置业的打算？”
江漾耳机听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手指纷飞。
江漾：“好，你的电话是你的微信号吗？”
江漾：“好，我现在加你，你通过一下，杨雪的朋友圈近照有的话发我下，另外到时候有什么咱们及时沟通。”
江漾：“毕竟我们目的一致，共同发财嘛。”
江漾嘴角弯起，她说的是大实话，如果客户买了未来城市项目，那么她国内的置业顾问和负责国外带团的江漾都会获得购房佣金。
办公区，宋小小抱着电脑去到了旁边的打印桌子处。
宋小小：“A3大小，A3是大纸还是小纸啊？”
宋小小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作何选择，宋小小拿起两张纸咚咚地跑回最近的办公区。
宋小小：“你好，我想问下。”
那个员工在忙，指指电脑，宋小小低头忙致歉。
宋小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宋小小抬眼左右扫视了一下，又跑了过去找另一个看起来不太忙的同事询问，这个同事倒是很热情地告诉了宋小小纸张大小的区分，搞清楚后的宋小小转身往回跑，差点撞住来往的其他同事。
宋小小：“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宋小小将大纸放了进去，操作着电脑，终于打印出文件，她咚咚地把纸送了过去给齐悦。
宋小小：“您先用，可能有点色差，电脑显示青色墨盒不足，我换好墨盒再给您重新打。”
齐悦：“给领导的那份重新打，剩下2份不用了。”
宋小小：“好的。”
宋小小跑到了曼曼身边。
宋小小：“你好，我想问下墨盒在哪放？”
曼曼：“东北角柜子里。”
宋小小：“谢谢谢谢。”
宋小小跑过去，拿墨盒，又咚咚地跑向曼曼。曼曼带着宋小小走了过去，演示着怎么换墨盒。曼曼换好墨盒，宋小小鞠躬致谢，然后又重新打了份给齐悦送了过去。
江漾在那件办公室打电话打到了晚上21:00，她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她所在的那层只有一间工位亮着，是魏然的工位。除了吴首召是独立密闭的工位，其他哪怕是职能负责人的工位都是半开放状，因此江漾也一瞬间认出魏然。男人加班或者说专注的时候，往往是很有魅力的，这句话一点都不假，江漾路过的时候，魏然全神贯注，他的笔记本连接着显示大屏，他的手不停地敲击着键盘，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江漾的存在。江漾路过的时候，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地拍了张照片，她自己都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拍，可能是今夜月色太美。巨大玻璃窗如同匣子一般扣在魏然身上，他努力向上的模样熠熠闪着光。
出国定在下周一，出发前两天，江漾和春婷又进行了一次模拟。
空教室里，这次换春婷站在讲台上，手上拿着翻页笔，PPT上，20个名字和头像，呈格状分布。
江漾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回闪着徐艾达的话——20个名字，100万佣金。她此刻在做一个默背，江漾非常喜欢默背这种方式，她有这个习惯其实还是考大学的时候。她学文科，最开始的时候历史政治也很难背下来，她记得她当时背了3个月，前2个月的时候，感觉背了跟没背一样，问哪个名词解释还是想不起来，但是到第3个月的时候，可能量变引起了质变，她一下子就把全部内容记了起来，哪个知识点，在哪本书的哪一行她都能清晰地指出来。她当时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默背，拿出一本书，闭上眼睛，从第一个知识点开始过，最开始2个小时，后来1个半小时，1个小时，就能过完整本文科书的知识点，她也真切体会到了书越读越薄的感觉。
她早读的时候，也是纯看，不出声读，为此班主任还点名批评过她，让她大声念出来，但是她据理力争，说自己大声念是一个字也记不住。后来班主任观察发现，确实是这么个情况，也就默许了她每次早读晚读的沉默，她很喜欢这样记东西的模式，喜欢这种沉浸感。规则永远是强者制定的不是吗，你做到第一，你就可以制定规则了。
春婷见江漾重新睁开了眼睛，也拿起了翻页笔。
春婷：“ready？”
江漾看向屏幕：“Go！”
春婷握着翻页笔的手，开始操作，翻页笔呈椭圆状，罩住哪个头像哪个头像亮起来，翻页笔定格在一个40岁上下的女人头上。
江漾：“客户杨雪，45岁，江城人，业主本人没时间前往，转让名额给她，买的云玺273平，全款。业主本身就没到，这个客户纯旅游，future city意向程度E。”
春婷又滑动翻页笔，光标停到一个孩子头像上。
江漾：“客户张慧芳，贝贝奶奶，52岁，江北人，业主家人，经济实力可以，这次带孙子出来，主要目的旅行，房子儿子买的，175平，按揭。future city意向程度D。”
春婷接着滑动翻页笔。
江漾眼睛一亮。
江漾：“意向客户来了。”
江漾：“客户张强夫妇，35岁上下，江北人，做化妆品生意，两个孩子。主要目的旅行，买的260平，按揭。可从孩子切入，future city意向程度B。”
江漾：“客户刘军，26岁，江南人，财政局工作，全款买的260平，自己本身还想在省会江城投资一个小房子，可从投资角度引导，future city意向程度B。”
江漾眼睛亮起来：“客户吴丹，45岁，孩子在国外，不排斥国外生活，有经济实力，future city意向程度B。”
台上春婷一个一个滑过人头，江漾一个一个说着，嘴巴开开合合。
江漾：“韩冰清刚毕业学生... ...意向D”
江漾：“刘兰英退休干部 ......意向D”
2017年跨年临近的时候，江漾一个人带团去了未来城市。机场电话里，江妈喋喋不休地交待着江漾各种注意事项。
江漾：“知道啦妈妈，到了给你说。”
江漾：“把电话给我爸。”
江妈：“开的外放。”
江漾：“老江，等你闺女自己挣个100万！”
江爸：“好，你挣100万，爸再奖励你50万。”
江漾：“可以。”
江漾看到春婷已经停下来，前面就是进站口。
江漾：“我到了，不说了。”
“照顾好自己啊。”
江爸江妈挂电话前还不忘再嘱托。
春婷：“到那边多喝水，那边是夏天，天热。”
春婷：“你胃不好，一定吃早餐。”
春婷：“给你准备的口香糖装了吧，起飞的时候嚼一嚼，不然难受。”
江漾：“知道啦知道啦，你比我妈还厉害。”
春婷：“飞机落地告诉我。”
江漾：“嗯！”
春婷两指向上划过额角，帅气的一个动作。
春婷：“顺利。”
江漾：“必须必。”
江漾把头上的墨镜撸下戴上，推着行李箱向内走去。
江漾OS：“100万，我来了！”
戴着墨镜的江漾潇洒地向机场内走去。她看到了同行的旅游社安排的国际导游露露，以及已经到了的游客。未来城市团的配置是这样，江漾作为甲方客户的代表，配合旅行社的专业国际导游露露，共同服务甲方客户。露露负责旅行具体事宜，而江漾则负责打探客户的购房意向，届时配合未来城市的驻场顾问进行杀客。
江漾脑海中，是出发前徐艾达的话。
徐艾达：“记住，你这次出国，不是去纯旅行。”
徐艾达：“future city佣金百2，成交一套房，佣金5万块。”
徐艾达：“公费旅游，公费赚钱，把握机会！”
江漾这边刚走过去，一个牵着孩子的大妈走了过来，江漾匹配了一下脑海中的客户数据库，辨识出这是贝贝奶奶。
贝贝奶奶：“姑娘，你给整个网吧，去国外怎么用网？”
江漾拿出名单：“您是张慧芳？您的销售是李丽，贝贝奶奶。”
贝贝奶奶：“对对，是我。”
江漾：“您手机给我吧，我帮您开一个7天的漫游套餐，比较划算。”
江漾举起手机：“还有谁没有开网的，我一块给你们弄。”
周边人全部凑了过来，包括非新界这次旅行团人员，江漾被团团围住。
江漾：“唉仅限新界1223团。”
江漾：“唉。”
江漾：“唉。”
江漾：“算了，都给你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