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拾回欢乐
夜晚,牛牛正坐在桌前看书,边看边沉思,笑笑象只猫儿悄声无息地溜了出来,又朝客厅里正敲敲打打、修修补补的尹建军偷偷望了一眼,一溜小跑偷偷又钻进了牛牛的房间,又偷偷把门掩了。
牛牛看书正看得昏天黑地,压根没觉笑笑进来。
笑笑偷笑一下,一脸明媚的递过一个苹果讨好牛牛,牛牛皱着眉头不理她,她就把牛牛正看着的书掩了,悄悄说:“哥哥,不欢迎么?”
“欢迎你什么啊!你进我屋来总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啊,又有什么事要我替你干了?”
“哥啊,别说的那么难听嘛!我啊,就是有事儿了,这个啊,你可得……
帮帮忙啊,教导处明天让我又念一篇表扬稿,要自采自写自念,我实在没有办法,东西已经采来了,你听听我说说情况,你给我写一下吧!”
牛牛把笑笑摊在他书上的手掰开了,以大哥哥的口气说:“自己采集的东西自己编写去,笑笑,你那么大的人了,怎么就学不会自己动手呢?总是求这个求那个,自己学会写东西多好。”
笑笑看牛牛不愿帮忙,就死亡缠懒打,摇着他的胳膊撒娇:“好哥哥,亲哥哥,帅哥哥,你就再帮帮忙嘛!你就这么一个妹子,你不帮我,我要站在大喇叭哪儿念东西,稿子写得乱糟糟,没有章法,你说别人不笑死我才怪!”
牛牛见她那样没好气地说:“笑死他们才好!算你本事大,不就是那么一回事么?这么虚荣!”
笑笑看牛牛还是毫无热情不予理睬的样儿,不高兴地放开了牛牛,气鼓鼓地噘起嘴,又狠狠跺了跺脚说:“死巴牛,遇到你,我算倒霉了,不帮忙还说风凉话,这是你应该干的事儿吗?我倒要看看你帮不帮?!”说着用指甲使劲切着牛牛的胳膊:“死哥哥,屁哥哥,臭哥哥,给你个脸色便喜得象讨个猪头,我不收拾你,你就摆个屁样子给我看?!”
牛牛想躲开她,但是哪里躲得脱?
笑笑手下又猛使劲,逼着牛牛马上给她写稿,还厚着脸皮说:“死巴牛儿,你帮不帮忙?不帮忙,我切碎你的骨头,信不信?”
牛牛疼得大呼小叫,似乎笑笑再一出力,他就连椅子带人一块儿倒了。
看笑笑跟他死缠烂打,还不屈不挠,他只好求饶道:“笑笑,你放手啊!疼啊!哎呀……哎呀呀,你不能轻点啊呀,你切下我的肉,难道要喂你的猫吗?还是你的狗?这么不讲理!学校的小喇叭节目是你主持的,又不是我主持的,你整天扰得我连一本书都看不囫囵,你……”
谁知牛牛这么说,笑笑手上的劲又加了几分,并把嘴凑到牛牛的耳朵上说:“死巴牛,说啊,你到底答应不?不答应,我真得要把肉切下来喂我的猫了!我的猫啊,还就是几天没有吃肉了,谁让咱家盖了房特紧张呢!”
牛牛不答应,笑笑便一个劲地使着力,而且因为牛牛的惨叫,笑笑脸上还有难得的阴阳怪气的阴笑,还说:“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手指甲厉害。”
牛牛终于忍受不住那种扎人般的痛楚,改不屈不挠为求饶生存了:“姑奶奶,啊……啊……笑笑,你快放手啊!疼死老哥了!咱们说好了,就这么一次了,下不为例。”牛牛哭丧着脸说。
笑笑听牛牛答应了,高兴得“嘻”地笑了,放开了牛牛,还说,“你不帮忙,你就白当哥哥了。记着了,以后可别着急了就叫姑奶奶、姑爷爷的,让外人听见还以为我虐待你了,我……就那么可怕吗?我又不是强盗。”
牛牛摸着被弄疼的胳膊白了笑笑一眼,没有好气地说:“你比强盗还可怕,是一条吃人的白眼狼。”
笑笑蛮横地说:“你说我狼也罢,虎也罢,反正,今天的稿子你得给我写,你不给我出稿,我就和你斗争到底,纠缠没完……”
牛牛知道笑笑是惹不起的主儿,一副没脾气的样儿,鸡啄米似地点点头,话里满是无可奈何:“我没摊上好命,倒摊上你这么个母夜叉妹妹,整天又拽头发又切肉,身上还中梅花蹄,比武侠小说的夺魂镖都来得快……”
笑笑乐得笑得一团,上气不接下气地走到牛牛身边,使劲一脚,牛牛立刻大叫:“梅花蹄!梅花蹄!”,说完把书使劲往笑笑头上一抛,说:“你踢我一个梅花蹄,我还你一记夺命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气死你!”
尹建军在客厅里听到二人打闹没完,叽叽咕咕笑个没完,就干咳两声说:“你们这二个孩子,又搞什么名堂啊?快做自己的功课去吧!要不,一会儿嚷嚷个没完,瞌睡了,没时间了,作业做不完了……”
牛牛看了笑笑一眼,高声对尹建军说:“爸啊,那是咱家迷糊虫笑笑……”笑笑听他这样说,立即动手拽住了他的头发,使劲地猛拽,牛牛负痛便又改口笑着说:“那不是笑笑,那是妈妈喂的迷糊虫儿,整天瞎捣乱……”
笑笑正要手上加劲,尹建军听到后却不紧不慢地说:“笑笑,我不看你,也知道你在打打闹闹玩。你能不能不搔扰你哥哥啊!”
笑笑听尹建军这样说伸了一下舌头,不情愿地放开手,闪着身子从开着的门缝里看了一眼尹建军,做了一个鬼脸,又轻轻掩上门,悄悄地挪到牛牛跟前,低声对牛牛说:“死哥,咱们把稿写了吧?要不,咱俩都要挨骂。”
牛牛虽然做了笑笑的哥哥,可是牛牛最烦这个哥哥了,因为当了哥哥她就一直宠惯着笑笑,就象父母对笑笑那样宠爱一样,什么事都替她做,尤其是写作文。
笑笑是小喇叭节目的播音员,别看她一个人干事儿干的红红火火,可是遇到写稿子的事总是牛牛帮忙。牛牛有时不想写,她就又拧又掐的饶不过他。
牛牛看了父亲一眼,低声说笑笑:“你怎么就象讨债的呢?这一辈子我算是欠你了,要不,怎么当你哥呢?活该倒霉了,你说说那些情况吧。”
于是笑笑罗罗嗦嗦说了一大摊,牛牛边听边记,笑笑说完把身子凑过来看牛牛写东西,牛牛把她一推说:“迷糊虫儿,你站在我这儿做什么?你快去做功课吧!你这样看着我,我的心都收不拢,哪里还能写出东西来?”
笑笑却固执地说:“我只站着看,不说话行吗?”
牛牛皱着眉说:“你虽然站在我跟前不说不动,但在我来说,好象总有监视的感觉,被人监视着注意着,心里就觉紧张,一紧张心里想的就写不出来了。”
笑笑说:“你那是心里作用,我站在这儿,你如果当作没有人站在身旁,照样做你应该做的活儿,适应适应,就不那样了,养成习惯就更好了,后面开辆大汽车大马车,你也不会觉察,是不是?”
把个牛牛弄得哭笑不得,却又执拗地说笑笑:“好迷糊虫儿,我就是这个习惯,你走吧!放过我吧!你如果想要稿子,请你远离我一点,最起码不要站在我的背后。”
笑笑伸了伸舌头,诡谲地眨着眼睛,摇着牛牛的后背说:“好了,亲哥哥,我这就走了,大秀才,大文人。”说着,哼着歌儿蹦蹦跳跳去厨房了。
尹建军看笑笑走了,摇摇头叹口气,却又埋怨笑笑:“这孩子,就是作文不上心,看到作文就发愁,写东西差远了。牛牛,你不要这样大包大揽惯着她,让她自个儿动手嘛!”
牛牛埋头写东西,没有理会,只见他静静地写了二十分钟后,就叫:“笑笑,笑笑!”笑笑正呆在厨房里和家红逗笑,不知说到什么有趣的事儿,她搂着家红兀自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家红嗔怪她:“真是一个疯丫头,整天胡乱来……”
牛牛把写好的作文拿了过来,走进厨房说:“笑笑,看看你的稿子吧!告诉你啊,我这可是最后一次为你效劳了,为这事爸爸都说我了。你说你,整天跑来跑去,尽喜欢做一些抛头露面出风头的事,如果坐下来肯坚持写上一段时间稿子,也不是这个样子。”
家红听牛牛说笑笑,把搂着她嘻嘻哈哈的笑笑推开了,也颇不满地说:“笑笑,你别老是嘻嘻哈哈没个正劲,你哥正说你呢!你瞧你的作文,连个打90分的也没有,80多分也没几个,都是70多分,你呀你呀,说了多少次也不改,真不懂事!”家红嗔怪笑笑。
笑笑嘻得一声笑了:“妈啊,我不就是作文差点儿吗?你把做作文的天赋都遗传给哥哥了,我不差,哥哥哪能写出好作文啊?是不是?”
家红没好气地说:“狡辩!”
牛牛认真地说笑笑:“不是什么遗传不遗传的问题,笑笑,我觉着你自己不用心来着,你从心里上就觉着作文困难,所以就发愁,越发愁越难,越难越发愁……”
笑笑听哥哥这么说她,拧着牛牛的胳膊往客厅走,走的远离了家红,在一个旮旯里站住了,然后就神神秘秘地跟牛牛咬耳朵说:“哥哥,我的好哥哥,你别老是这样揭短儿说我,惹得爸妈说我,我不就是作文差点儿吗?我的作文能打到80分就不错了。比比看,看看比,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再说,我的普通话说得不错,我的口语交际也不错,最起码做个事办个啥不成问题,那象你,学习顶尖,嘴拙舌笨,倒要小女生、赖小子欺负!换了我,我还欺负她呢!”
牛牛一听不乐意了,也许是妹妹笑笑的话使他想起了曾经的一些事,使他内心自尊心受到创伤,也许是自我惭愧自我恼怒,他变了脸色说:“笑笑,你这张嘴真是张臭嘴!那壶不开提那壶。我说你以后啊,把你自个儿管好就行了,省得咸吃萝卜淡操心,自个儿的事儿倒要别人操心,你好意思吗?”
笑笑哪里把牛牛的话当话了?牛牛的话简直比耳旁风还消逝的快,从牛牛的耳朵里出来直接就见上帝了,她漫不经心地搂着牛牛,仍是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哥哥啊,我就用你写个稿子,你就啰啰嗦嗦一大摊没完,这样说我那样说我。好了,我不说了。”
牛牛把刚才写得那篇稿子的草稿递了过来,那里插字,那里分段,然后又在那题目上划了一个杠,说:“听清了吗?听清楚了,你就照这样子抄吧!其它的我可不管了!”
笑笑拿着牛牛的那篇稿子,看牛牛写的作文涂的都快看不清了还不给她重新写一次,却是一副不满意的样儿。
“哥哥,你的字怎么越写越歪?越写越差?涂涂改改的,象讨饭的乞丐,大家一看,哪里还会欣赏的意思?特别是遇到没有耐心的老师,给你打个70多分就不错了。你的字实在不敢恭维,和我班的那些差等生没有什么两样!”笑笑嚷嚷着说。
牛牛看他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给她写起稿子,笑笑不但不感谢,而且还皱着眉头挑剔,一时牛牛没好气地撇了一眼笑笑:“就你话多,我给你写了,你还嫌这嫌那,以后啊,我可不愿再给你写了,我这是费力不讨好。”
笑笑却认真起来,还说:“瞧你说的,还公公背着媳妇跑呢!你的字就是太差了嘛!还不让人说。”
牛牛把嘴一撇,一副不屑的样子,还针锋相对和笑笑顶上牛了,他不高兴地说:“你写得字好吗?可我也没见你写出什么金字良言来。”
笑笑看牛牛毫不让步的样儿,只好撇撇嘴说:“看看看,你又来了。”
牛牛便不再去理她,笑笑便拿了草稿去她卧室抄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