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缘浅

修养数日，昭慈太后已有明显好转，不过太后凤体违和的消息还是传遍了朝野。

文昌伯府中，孟氏父子面面相觑。

“你要去哪？”

“太后娘娘病重，臣下理应入宫探望，”孟羡远以礼相应。

“不可！”孟父严辞拒绝，“宫中传来消息，陛下有意将慕安公主许给中州王，与慈安宫的婚事你便忘了吧！”

见他不应，孟父继续剖析道，“京城流言纷乱，此时我孟家不可再与萧氏交恶。”

“父亲！”孟羡远抬眸，怀一副浩然之气，拦住转身离开的孟父，“不过是些无稽之谈，陛下口谕未出、圣旨未下，此时放弃未免为时过早！”

“怎么？你要同中州王争？同陛下争？”孟父背手侧目，冷眸看向谦谦君子，陛下的用意谁人不知……“你忘了忠毅侯府世子的下场吗？”不过是怕得罪了萧霁，便被打断了腿，夺了世子位，落得个人厌鬼弃的下场。

“你要拿伯府的满门荣耀和你自己的大好前程，去换一个女人吗？”

孟羡远沉默。

孟父也很无奈，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儿啊，不值得，”孟家几代努力，才培养出这样的不世之才来，自己绝不能看他自毁根基……

今夜星月绝色，熔成一道流银华光。半卧在病榻上的昭慈太后，看向天边，已七日了……她挥手招来一旁的郑内官，“这几日，文昌伯府可有入宫来向哀家请安？”

郑内官只遗憾地摇摇头，“只收到了伯府的礼单。”

“皇祖母，该喝药了，”玉倾欢温柔的声音扫清一团乱麻的愁绪，“这是孙儿亲自煎的药，您可不能推辞！”

玉倾欢在床沿落座，一匙一匙地悉心照料她用药。汤碗已空，昭慈太后抓住玉倾欢的手，不让她离开，“都退下吧，哀家与公主说说话。”

玉倾欢替她掖好被角，清丽的面容尽显疲倦，双眼也布满血丝，这个样子的玉倾欢，让老人家很是心疼，“孩子，是哀家耽误了你啊，”昭慈太后不禁哽咽。

“皇祖母，您说什么呢，”玉倾欢笑着看向她，温婉如昔，“太医都说了您现在不能胡思乱想。”

“你应该知道了，陛下要将你嫁给国舅，不过孩子你不用担心，哀家已经替你想好了，”昭慈太后顿了顿，她现在说话还是有些吃力，“哀家在朝中还有些熟识的大臣，他们会向陛下建言，让你带发出家修行，为国祈福。”

“是孙儿不孝，让祖母这般操心，”玉倾欢低眸，心头的苦涩仿佛潮水般百转千回，不过她还是挤出一抹笑容，宽慰她的情绪，“祖母，您先别想这么多，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过几日可就是您的千秋宴了，阿乔的礼物可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一定给您个大惊喜！”

“好！好！”昭慈太后也笑着应下，既然别人靠不住，她也只有养好身体，才有心力为她的阿乔搏个出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