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
2月22日星期五
路灯下,树影交错,雨水砸向地面,淅沥淅沥的小雨顷刻之间变为了倾盆大雨。
苏栾放下手中的笔,转头看向了窗外。
今天是距离2013年高考的第104天,野城一中有个惯例,就是给即将参加高考的同学留下教室,让他们自愿留下来的同学学习,为了方便高三同学,留下的教室在进入学校大门后,正对学校大门的四合院南面。
苏栾是其中一个,临近十点,教室里面只剩寥寥的几个人。
平常苏栾都是和谢溪一起在十点左右出校门。但是今天谢溪身体不舒服就没有留下学习了,只剩苏栾今天一个人回家。
苏栾把今天没写完的试卷收到书包里面打算回家明天再琢磨琢磨,旁边的于悦也开始收拾书包
“苏栾,你等等我,我们一起呗,我没带伞”
“好啊”
“谢谢你咯”
“没事”
两个人躲一把雨伞难免会被淋到一点,为了防止雨水将裤脚打湿,苏栾在教室中卷起裤腿,露出了白皙纤细的小腿。
苏栾走出教室看向电闪雷鸣的天空,偌大的校园中只有一间教室开着灯,里面的寂静被雷鸣声打破,然而里面的人却丝毫未受影响。
“走吧,苏栾”
“嗯”
苏栾和于悦撑开伞走进了雨幕中,走出校园,路上的行人好像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毫无防备,路边商店外的屋檐下都站了三三两两的路人。
“苏栾,过几天的百日誓师大会,你家长要来吗”
“应该不来了,他们在外地,没时间,你呢”
“我爸妈他们其中一个当然会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也对,这么重要的事情呢,家长怎么能缺席呢”
于悦突然想到苏栾的父母都在外地,就转了话题
“咦,今天谢溪没有来学习吗”
“嗯,她今天身体不舒服”
“噢噢,好吧,谢谢你了,我到家了,拜拜”
“嗯,拜拜”
因为于悦的家就在学校旁边,所以苏栾才愿意顺路和她一起。
苏栾每天三点一线,而今天不一样,大雨降临,经常回家的西向路想来已经被积水淹到了没过鞋子的位置,在高三这么紧张的时刻,苏栾想用更多的时间投入学习而不是用多余的时间去洗鞋子。
到分岔路口时,苏栾走向了另一条路
以前下大雨时,苏栾曾经走这条路,那条路上即使是下雨也没有积水,只是有小水坑,于是她走向了平常不怎么走的那条路。
这条路的路灯年久失修,苏栾看着黑漆漆的路加快了脚步,才走了没几步,后面便传来了电瓶车的声音,一位骑着电瓶车三四十岁的大叔转头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对苏栾说:“去哪里啊,我送你呗,小姑娘”
苏栾很诧异,野城本地人说的都是方言,而且野城这种小城市外地人更是少之又少,本地人只要说普通话就会多少有有口音。
苏栾想着这叔叔可能是骑车拉人的司机,所以没多想,就用了带点本地口音的普通话和大叔说:“不用了”
可是大叔依旧纠缠着苏栾重复说着那几句话
“小姑娘,这大晚上的,我送你回家,快一点”,苏栾又加快了脚步,可是后面的大叔还不罢休,骑着电瓶车紧跟在后面,在路口转弯的时候,李墙又转头向苏栾说:“加个微信呗,妹妹”
苏栾顿时感觉不对劲,立马跑了起来,为了跑得更快,苏栾甚至收起了伞不顾雨水的冲刷。苏栾只知道向前跑才是安全的,后面的大叔看到苏栾跑起来,骑着电瓶车慢慢悠悠的追了一段路,苏栾边跑边回头,看见大叔还在不紧不慢的跟着。
苏栾慌不择路,她害怕后面的人会跟上来,导致知道她暴露家的位置,所以跑向了与家反向相反的另一条街道,随便进了一个出租楼房的楼道,楼道中的感应灯因为雨水的声音一直亮着,仔细看可以看见苏栾的影子。
苏栾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一绺一绺的头发粘在脸上,额头上早就分不清楚是汗水还是雨水了,楼道中苏栾听见自己心脏的心跳声砰砰跳个不停。
苏栾跑进了楼道的转角,转角处有一个少年,少年的手中夹着抽到一半的香烟。陈郁抬头时,嘴里面正吐着烟雾,陈郁看向苏栾,脸上满是被打扰的不悦。
可能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少年的衣服被打湿了不少,像匆匆忙忙跑进来避雨的,少年坐在楼梯上随意的曲起一条腿。
陈郁留着学校统一的寸头,眼神凌厉,不说话的时候像谁欠了他钱一样。
陈郁和苏栾一样穿着野城一中的校服,一个随意张扬,一个心惊胆战。
陈郁抬头看见苏栾慌张的跑进来喘着气,手里面明明拿着伞,可是身上却没几处干的地方。
苏栾看见陈郁穿着和她是一个学校的校服,但是眼神凶巴巴的,苏栾不敢说话就呆呆的站在楼梯口。陈郁以为苏栾是这里的住户,于是起身让出了位置让苏栾上楼。
楼道中雨水的嘀嗒声被无限放大,嘀嗒声中夹杂着苏栾的喘息,苏栾害怕奇怪大叔会找到这里
别无他法,即使陈郁看起来不太像好人,但至少是一个学校的,苏栾也只能向他求助。
苏栾颤抖着向陈郁说:“同学,可以帮我吗,后面有一个叔叔一直跟着我,我...我害怕‘’,眼睛中的眼泪欲夺眶而出,但还是生生憋了回去。
苏栾本就是可爱的娃娃脸,加上杏眼中欲落的眼泪,让人心疼不已。
陈郁看见苏栾颤抖的样子
将手里面的烟熄灭丢到了垃圾桶中对苏栾说道“跟我上来”
“谢谢你,同学”
陈郁和苏栾上了一楼与二楼之间的楼梯,刚刚跑过来的时候淋了雨又被迎面而来的风吹着,苏栾靠在墙壁上瑟瑟的发抖。
“他跟着你多久了”
“有一小会儿了”
“他手上有武器吗”
苏栾摇摇头“没有”
陈郁看苏栾非常的害怕尽力的安慰道“那应该没什么事情,只是个跟踪狂,别害怕”
陈郁有一米八五,比苏栾高出一个头。陈郁的身形完全罩住了苏栾
陈郁与苏栾只有一小段距离,借着感应灯微弱的光苏栾看见了陈郁鼻尖上的红痣,红痣不偏不倚的在鼻尖上,让陈郁整个人看着很性感,而流畅的脸部轮廓与眼神让性感中带着点狠戾
陈郁低下头看向了苏栾,两人的视线就这么撞到了一起,陈郁看到了苏栾脸上的小雀斑,陈郁的眼神,让苏栾本就红晕的脸上又添上了一层红色
楼道外,李强骑着电瓶车,寻找着苏栾的身影,嘴里面还说着:“咦,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奇怪’‘李强缓慢的骑在街道的车路上还左看右看的,过去了几分钟,李强还没有看见苏栾的身影,于是慢慢悠悠的原路返回。
过了几分钟后,直到外面没有电瓶车的声音只有微弱的雨声,陈郁才对苏栾说:”你等一下,我看看”刚刚抽完烟的陈郁声音带着一点沙哑。苏栾对陈郁点点头,陈郁便转身走出了楼道。
夜色降临,雨幕覆盖城市,路上行人少之又少。
此时陈郁看楼道外没有人在,就回到了楼梯间。
楼梯间苏栾还没有从刚才的慌张中出来,陈郁回去时只看见苏栾靠着墙壁蹲着,陈郁以为苏栾只是有点冷所以蹲着,于是陈郁轻轻拍了苏栾的肩膀:“没人,可以走”
见苏栾没有回应,陈郁心想:“我说话很小声?”陈郁本想再拍一拍苏栾的肩膀提醒她,时间不早了,他想回去睡觉了。
没想到苏栾的肩膀小幅度的抖动了起来,想也不用想,遇到了这种事情应该是哭了,陈郁见状就默默的坐到了一边盯着手腕上的表看。
陈郁看五分钟过去了,旁边的终于有了动静。
苏栾缓慢的抬起头,冷不丁的对上了陈郁的眼神,苏栾以为陈郁已经走了,没想到他在等她哭完,苏栾抬手摸了摸脸上的泪横,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对陈郁说:“同学,今天谢谢你了,时间不早了,我回家了”说完苏栾就准备起身回家,但是蹲久了苏栾有点低血糖,一起身摇摇晃晃的,陈郁以为苏栾腿麻要摔倒,立即起身扶住了苏栾的手臂,
:“没事吧,同学,身体素质这么弱啊”
“我没事,谢谢你”
陈郁松开了苏栾的手臂,松开的手上还残留着一点湿
“赶紧回家吧,不要感冒了”
“谢谢你同学,再见”
苏栾说完转身走出了楼道,外面的大雨已经停了。
月色与寂静环绕着野城,楼道外路灯已经休息了,月色勉强的照亮了苏栾的路
陈郁跟着苏栾走了出来,苏栾听见后面的脚步声,回了头
“同学,你不回家吗”
“我回家啊”
苏栾还没从刚才的慌张中出来,警惕的问道“那…那你干嘛跟着我”
“同学,我就来这避避雨,我家不在这里”
苏栾自知理亏“对不起啊,不好意思”
陈郁察觉到苏栾好像还在害怕,陈郁就向苏栾指了指他的家方向
“我家在那边,我先回家了”说完陈郁就走了
苏栾看见陈郁离开的方向,与自己的一样,为了避嫌,苏栾走了另一边。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一左一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