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庆不尽如意,生活还在继续
一切仿佛回到了重新开始的时候,李小庆回到了大学的校园,高启回到了军校当起了学员,林一寻继续卖着猪肉。
林一寻为了摆脱感情给自己带来的痛苦,干活做事变得越发卖力了,他找来一位从北方来园州打工名叫上官文的小学同学给自己帮忙照看猪肉店,自己在凤凰县城想方设法申请了创业贷款,经过一年时间努力奔波,在县城办起了一家小肉联厂,父母和亲朋好友让林一寻卖掉梧桐镇的诗庆猪肉店,专心经营县城肉联厂,林一寻对大伙说:“我宁可不开县城肉联厂,也会守着这家诗庆猪肉店。”在林一寻的心里,这间小小的诗庆猪肉店里,永远深藏着他的喜悦、他的执着、他的放弃、他的痛苦、他的回忆、他的无助。他离开诗庆猪肉店时,把诗庆猪肉店托付给上官文打理经营。
一晃两年过去了,李小庆和高启毕业了,这两年的时间里,每逢暑假,李小庆总悄悄的来诗庆猪肉店的门口看一看,店的名字没有变,店里却少了林一寻的身影。李小庆离诗庆猪肉店几米远的地方看着小上官卖猪肉,天突然急匆匆的下起了阵雨,街道上做生意的人忙着收摊躲雨,李小庆不由自主的跑进诗庆猪肉店,小上官正好不在,小上官媳妇在店里,她看到一个漂亮的姑娘冒雨来给自己帮忙,感到不知所措:“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赶快去躲雨,这活你干不了。”李小庆:“没事,你不也是姑娘吗?这活我两年前就干过。”
小上官媳妇用特别怀疑的眼光看了李小庆一眼:“是吗?我真看不出来你是碰过这活的人。”两人把所有的东西搬到店内以后,李小庆的外衣湿了,李小庆看着店里的小桌子,小椅子,电饭锅,插座,水桶还是两年前她和林一寻一起用过的,里面的小竹台上装着自己帮林一寻洗过的卖肉衣服,好像从自己走后,林一寻再没有穿过。此刻的李小庆见物思人,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什么都有。李小庆走出诗庆猪肉店来到了梧桐桥畔,看看那个生锈的铁锁和当初种下的那棵梧桐树,想起了两年前自己和林一寻像现在的上官夫妇一样,一起卖猪肉,多么简单,多么幸福!此后李小庆再也没有走进诗庆猪肉店,每次经过时只是站在远处看一阵子。
这两年里,林一寻通过自己不分昼夜的努力和付出,肉联厂的生意越来越好,不但还清了银行的所有贷款,而且肉联厂规模比两年前扩大了好多,他给肉联厂起名“诗庆肉联厂”。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林一寻一个人坐下来弹弹琴、写写诗。肉联厂的员工经常私下开玩笑,“你看咱家老板多有品位,杀过猪,开着肉联厂还经常弹琴,这才叫真正的强大”。
这两年时间里,高启加快了追求李小庆的脚步,在李小庆父母的支持下,高启和李小庆两人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两人毕业后订了婚。
高启军校毕业后本应该回酒泉的通信团工作,他找到卞九琳,通过卞九琳父亲的关系把自己调回园州军区,在军区某部当起了见习排长。园州正好是家乡所在省的大城市,李小庆大学毕业后,父母也想让李小庆回园州工作,高启让李小庆继续在京城上研究生,他自己这几年会想办法把自己调到京城工作,高启始终认为,环境越大,他施展理想抱负的机会就会越多。
李小庆没有按照父母说的做,没有按照高启说的做,自己选择回到家乡县城凤凰县的另一个小镇鸿雁镇小学当起了小学老师。李小庆看着父母和高启说:“爸妈你们俩都是老师,受你们影响,我从小喜欢学校,喜欢孩子,喜欢我们的家乡,当时选择了师范学校有一天能到到最需要的地方教书育人。”李怀仁对李小庆说:“当老师好,我不反对,我们到大城市去当,大城市的物质条件好,干什么方便,为什么要留在我们这个小镇子上。”李小庆:“我在鸿雁镇读小学,在梧桐镇读中学,深感我们家乡教育资源远远低于大城市,我们镇子上孩子对知识渴望特别强烈,大城市生活节奏太快,生活压力大,这种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想回家教家乡那些天真可爱的孩子们好好读书,我下决心了,回家乡教书,这样周末还能回家吃到母亲做的饭。”
一年开学季到来,鸿雁镇小学迎来了李小庆这位多才多艺漂亮的女老师,李小庆在这里所做的一切围绕着鸿雁镇小学校长在开学典礼上讲的一句话“一切为了孩子”。
时光荏苒,高启在部队由排长变成了副连长。这年冬月,高启和李小庆在凤凰县城举行了婚礼,高启穿着部队军官礼服、精神抖擞、十分帅气,十分神气,李小庆一身洁白的婚纱,明艳动人,不见神气却异常美丽,在这个小县城里两人婚礼特别令人注目,前来道贺的人称赞他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林一寻没有参加他们的婚礼,只是托同学随了礼,晚上,高启和李小庆看礼本,盯着礼本上林一寻的名字看了许久,和林一寻已经几年没有联系了,李小庆和高启已经想象不出林一寻现在是什么样子。
林一寻把所有的精力和心力投到自己所干的事业上,肉联厂的生意越做越大,由原来的诗庆肉联厂变成了诗庆肉制品公司,林一寻在公司经营管理上始终坚持着诚信经营,光明磊落做人,认真努力做事的原则。
李小庆在鸿雁镇小学的校园里和孩子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高启在部队上尽最大努力的表现自己,毕业不到四年时间提到正连职,职务是机关后勤处的一个助理,一天到晚的工作是带领后勤处的几名勤务战士给全团的干部战士发被装,看管单位油料,这样的职务和工作,高启觉得再过五百年也实现不了自己的将军梦,遥远的在十万八千里之外。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李小庆感到自己的工作特别充实,鸿雁镇的校长在学校教师大会上每次都会说“我的工作一切为了孩子”这句话,她说:“我五十岁了,在这所小学校园里我一呆就是二十七年,我把一切给了这些孩子,每每当他们走出这座校园,到更高一级的学校学习,考上大学,走向社会,成为一个好人,有用的人,我的内心是多么的高兴。”对于一个教育工作者来说,这才是正真的无私,是对“光荣在于平淡,艰巨在于漫长的最好诠释。”
结婚两年,李小庆忙于工作,高启感觉在部队里的巨大不得志,走不上自己想要的岗位而郁闷,两人分居两地,电话通的少了,本来说好李小庆假期去部队看高启,高启想到自己还是部队里常说的一个毫不起眼助理,顾名思义只能帮助打理而已,怕李小庆来了他的面子上过不去,又怕李小庆来部队,同事们知道自己结婚的事传到到卞九琳那里,欺骗了卞九琳那么久,自己还没想好怎么应付和收场。想到这些便打电话给李小庆说部队假期有驻训,让李小庆不要来部队。
李小庆假期里,无事可干,无偿为学习差的孩子们补课。高启没有在后勤助理的岗位上脚踏实地的干工作,他再次联系到卞九琳,卞九琳已经在某女兵连当指导员了,高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卞九琳关系用到底,同时也是把卞九琳赤裸裸的利用到底,周末外出约卞九琳吃饭,给卞九琳讲他所在的岗位如何非常不好,竞争极为不公平、有才能的人一点不被重用,让卞九琳拖关系帮他换个单位,找个好一些,能干事业的岗位。
经营肉联厂的同时,林一寻用开肉联厂赚到的钱和银行贷款在省城园州成立了诗庆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做起了房地产生意,这几年里,中国的房价一直上涨,林一寻两年时间在园州开发的“诗庆—梧桐桥”第一个项目赚了两亿多,接下来三年时间内,林一寻先后开发的“诗庆—梧桐桥二期、诗庆-江南印象大厦、诗庆-堤岸饮月”等项目相继完成,这时的林一寻跻身当地著名企业家行列,偶尔还会得到报纸和电视台的采访报道,林一寻手中有了几十亿的资金,他卖了自己从小喜欢的奔驰车,此时此刻事业顺风顺水使林一寻变得意气风发,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让诗庆房地产开发公司成功上市。
这段时间里,他盯上了一个大项目,离市中心不远有一大片的军区用地,军区营房改革,准备向地方出让,旁边连着一块三十万平米的政府整体拆迁改造区域,林一寻和当地政府签订了合同,卖下了这片拆迁地,林一寻设想购买得到军区的那片地连成一片,整体开发,在园州市内建一个标志性项目,集商场、酒店、小学,住宅相结合的大型广场,名字林一寻都想好了,叫“诗庆广场”。林一寻通过多方努力和军区后勤部初步谈定,出资七亿拿下这块军区用地,按规定合理中标,开发完成后送无常赠送给军区一家建设好的大型幼儿园,军区领导上会达成初步协议以后,具体的细节问题军区后勤部让营房处和林一寻的公司详谈,林一寻在营房处碰到了五年未见的高启。
原来在几年前,高启恳求卞九琳找她父亲帮忙,把自己调到了军区后勤部营房处,已经是营房处一名副处长,他是这次军用地转让的主要洽谈人之一,几年时间过去了,两人变化都很大,一个在地方经商取得了一定成就,一个在部队仕途也一片大好,可两人见面后只是简单的握了手说了相互恭维的客套话,没有一点曾经很熟很好过得惊讶言谈和举动。
高启:“几年不见,老同学摇身一变成老板了,恭喜!”林一寻:“是啊!才几年功夫,当处长了,这是离将军的位置越来越近了。”高启:“那远的有十万八千里。”分开前,高启看着林一寻S级的奔驰心里想,我有一天当上将军也永远坐不上这样的车,心里凉了一截,再想到林一寻这两年时间在媒体和当地报纸大露脸面,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此刻,高启手机响了,手机那头一个熟悉声音问道:“首长,最近还好吗?”高启:“你是哪位?我听你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电话那头:“当首长了,忘了老战友了?我是七戒。”高启:“原来是七戒,好久没有联系过了,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杨七戒:“好久不见了,自从你上军校之后我们再没有见面,想你了,想找领导叙叙旧,聊聊战友情。明天不是周末嘛,把你的地址发给我,我开车来接你,和你一起吃个饭。”挂断电话后,高启想:“杨七戒绝对不是单纯为了请我吃饭,这小子在新兵营一肚子花花肠子,肯定有事,不过明天正好周末,去和他见个面看他干什么。”他把地址发给杨七戒后,然后翻开手机通讯录李小庆的名字看了两分钟却没有把拨出键按下去,他和李小庆有一个月的时间没通电话了,此刻李小庆正爬在桌子上给学生们批改作业。
早晨,杨七戒开着奥迪来到军区门口接高启,高启上车之后对杨七戒说:“你不会专程来向我炫耀你的奥迪车吧?”杨七戒:“这算什么,你这么重要的职务,要是努力一把,这样的车只能给你买菜来开。”杨七戒把高启带到市区一座香格里拉五星级酒店,杨七戒点了很多菜,高启:“我们两人要这么多菜,是看还是吃?”杨七戒:“你不是没见过你们部队领导吃饭的排场,是不是比这还要大,你的理想不是当将军吗,首先要学会适应这样的排场,想做大必须讲排场、想做强必须有气场。”高启:“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先说你的事,再说八戒九戒的套话。”杨七戒:“军区位于市中心不远处不是有块地要整体出让吗?”高启:“原来你是为这事来找我,先不说你有没有这个实力,赶集你也错过了时间,这块地已经出让了,接手的不是别人,是我们战友林一寻,上会决定的事了。”
杨七戒:“林总啊!听说我们的林战友成了园州房产大佬后,架子可大了,如今把我们这些战友全比下去了,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来时先主动去找过你没有?”高启:“这事他直接找的我们后勤领导,初步协议基本定了,我们营房处现在和他谈谈细节问题,只需要走个程序签合同而已”杨七戒:“那合同签了没有?”高启:“正式合同还没有签,这签合同不是迟早的事吗?军区党委会上敲定,七亿多一点整体让出。”杨七戒:“林老板这个老战友真是财大气粗,我们公司刚起步,把公司所有人裤头卖了也凑不够这些钱。”高启:“你来还有什么用,快回去吧!没戏。”杨七戒:“合同没签就相当于一对男女只是订婚还没拿到结婚证,一切不做数,这里就我们俩,而且都姓刘,很多年前我们说不定还是一家人呢!我给你直说,我准备用六个亿从林一寻手中把地抢回来,六亿里面给你几百万辛苦费。”高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你应该是昨晚酒醉了还没醒,快找个代驾把你送回家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