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想走,没那么容易
偏偏伙计还在一旁极为认真地说着，这药材的炮制有多么的繁杂，原材料有多么的难得。
程青亦也就是听听，并不反驳，当然也心里有数在大概摸清这药铺的套路后，后面再打开的几味药材，选的都是常见的。
伙计一看，就知道没什么油水可以赚，不由暗自瘪了瘪嘴。
程青亦选的很快。
伙计一旁看着，却也看不出程青亦选这几味药材还有剂量，配出来的能用来治什么病，不过都是一些清热温补的，还有些不死心地和程青亦推荐了几味寻常可以搭方子的。
偏偏程青亦一副油盐不进的平淡态度，伙计最终只能作罢，彻底歇了推销的念头，给程青亦称取和总计这些药材的价钱。
这边程青亦等着伙计算好钱结账，那边另外的伙计也照着掌柜所说的，给程丹雪取来了好几个锦盒装着的，端在手里，掌柜正殷切且滔滔不绝地介绍着锦盒里所盛放的养颜美容各种疗效。
程青亦自然也听见了，无非就是那些推销的好听话。
伙计显然是十分嫌弃程青亦买的那些药材没值多少钱不说，几乎没油水，很快就把钱算好了。
那边程丹雪看见那伙计端着的盘子里那几个所谓的锦盒，心里只剩下嫌弃。
看不上，根本看不上。
都不是檀木精雕装着的，还能是什么好货色？她才不会买，指不定抹了没用不说，怕不是还得烂脸。
正烦着掌柜怎么还是喋喋不休，程丹雪余光瞥见程青亦那边可算付了钱，立马就从椅子上起身，口中敷衍着道：“今日银钱没带够，再说吧。”
掌柜正吹捧者自家的好东西，听到程丹雪这话，顿时像是被掐了喉咙，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这没带够钱不早说！让他白费一番口舌。
掌柜多少还是不甘心，正想着是否从程青亦买药材上捞一些，扭头一看，程青亦都从药柜后走出来了。
可不就是已经买好药材结账了！
见此，掌柜顿时两眼冒火地瞪那个接待程青亦的伙计。
伙计没来由被掌柜这么一瞪，瞬间缩了缩脖子。
他是做错了什么？自己这可都是照着掌柜吩咐做的呀。
不过程青亦和程丹雪也并没有来得及从这药铺离开，有男子从外头直接冲过来，堵在了门口。
“今日这药铺里的人，谁都别想走！”
男子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魁梧高大，国字脸，浓眉大眼，此刻目光带着狠，一副来者不善的架势。
程青亦一眼看见对方的腰间，别着一把长刀，眼皮顿时一跳。
敢情她们这是，来时好好的，不让走了？
“你……”
程丹雪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就立刻被身边的程青亦拽着退到一旁角落。
“你干什么拉着我呢！”
程丹雪就想着总算买好药材可以走了，现在莫名其妙被人拦着不让离开，当然不乐意，没想到反而被程青亦拉住，立刻不高兴地瞪程青亦。
“四妹仔细看看，那人身上有长刀。”
程青亦压低声音，视线越过那挡在门口的男子，就看见门外的地上还放着一副担架，上面似乎是躺着一个人，浑身包括脸都用草席遮了起来。
“还真有刀！”
程丹雪经过程青亦的提醒，这才发现男子腰间的长刀，顿时心里一阵后怕，也压低声音问：“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吧？天晓得那人到底什么时候走。”
“没有更好的办法，现在就是静观其变。”
程丹雪有被程青亦的话梗到，可偏偏又没有更好的主意，她很怵那男子身上有长刀，只能心里憋着火等着。
药铺里在程青亦一行人来之前，其实还有几个人拿着方子来买药材的。
不过在看见药铺掌柜开始怀疑程青亦几人和秦家有关系的时候，那几个人都赶紧溜了。
眼下这男子一出现，药铺里除了原本的三个伙计和掌柜外，就只有程青亦四人在。
药铺里的人屈指可数，但是因为这男子堵门闹出的动静，现在药铺的外头，那是聚集了不少围观的人群。
程青亦也看得明白，只要不出门，她刚才拉着程丹雪避到一边，那男子也就没有看过来，反而是一双怒目，认真梭巡着整个药铺，似乎在找寻什么。
再联想一下外面担架上用席子裹了全身全脸的人，程青亦不由看向掌柜。
掌柜这会儿也警惕地上下打量那男子。
见男子一身粗布麻衣，显然就是寻常平民人家出身，掌柜顿时皱起眉头来：“这位小兄弟，我们似乎并不认识，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我只问你，胡擅是不是你们药铺里的坐诊大夫！”
这回，掌柜眼皮一跳，默了。
见掌柜一副蔫了没话说的样子，程青亦哪里有不知道的，心里甚至大概也猜到了。
看来应该是那个胡擅大夫给人这家里什么人看了病，闹出人命来了。
“小兄弟这话说的。”
掌柜这边已经回过神，他飞快地往一向坐诊摆放桌椅的角落扫了一眼，见这会儿没人，就嘴硬地想赖过去：“什么胡擅大夫，我们这……”
老天爷还是长眼的，掌柜这正狡辩着，话没说完，就有人接了：“谁又要看病啊？我就是胡擅胡大夫。”
掌柜：“……”
程青亦闻声，心里都觉得好笑。
见过猪队友卖队友的，这还是头一次见自己卖自己的。
程青亦目光看去，胡擅是从后院过来，显然还闹不清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胡擅这人身量不高，一双三角眼闪着精明，给人有种猥琐之感，要不是自报家门是胡大夫，可真是半点看不出来。
男子一听胡擅本人出现了，二话不说直奔胡擅去。
胡擅也是精的，虽然还没完全明白怎么回事，可男子冲他凶神恶煞过来，他飞快地躲进药柜后，直接落下小门。
一时间，男子被拦在小门外，只能用眼神怒视着胡擅。
“庸医！两日前，我大哥来你这寻求救治，望闻问切，你居然只问问我大哥身上有无伤口，便下了诊断无大概，开了些跌打药就把我大哥打发走。甚至那跌打药都是以次充好！我今日来讨要公道说法！”
程青亦无暇看热闹，现在男子忙着去找胡擅算账，药铺门口这边就没人堵着。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程青亦当机立断拉着程丹雪就往门口走。
眼看着跨过门槛就出去了，不曾想，横生枝节。
“啊！”
程丹雪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