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兵不厌诈
为了避开春杏等不相关的人，程青亦见沁儿，并不是在自己的院中，而是选在府中相对安静的一处亭台，离着花园倒是有些近。
可听到沁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程青亦心生警惕的同时，少不了四下看了看。
确认周围确实没有闲杂人等，程青亦拧着眉，下意识看向冬菊，却见冬菊脸上同样是惊讶的表情，显然并不知道沁儿会这样问。
程青亦默了默，索性问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这一问，程青亦也就知道了：“茗香同你说，我会医术的事？”
“大姑娘放心，奴婢是不会到处乱说的。”
沁儿连连保证：“奴婢一向是个嘴严的，茗香与奴婢是打小的交情，是以有些事，奴婢知道的多了些。”
看着沁儿两眼发光的模样，程青亦哪里还有不懂的：“你是想让我给你诊治什么？”
如果不是有什么毛病，程青亦不认为沁儿会在知道她会医术这事，一脸的欣喜。
“奴婢确实有个隐疾。若是大姑娘能治好奴婢的隐疾，让奴婢得偿所愿，奴婢必然以大姑娘马首是瞻！”
程青亦再次沉默。
合着她原本想好了怎么说服沁儿帮忙的对策，现在似乎倒是暂时用不上了。
此刻，程青亦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目光上下地扫着一脸真诚的沁儿，很清楚地看见对方眼中的期盼和急切，不由伸手抚了抚额，终是说道：“坐吧，我先给你诊脉。”
“那奴婢就有劳大姑娘了。”
沁儿连声说着，立刻在程青亦面前的石凳坐下，伸手放在石桌上。
程青亦诊完脉，倒不由眉头再次挑高了几分。
见此，沁儿脸上都是忐忑：“大姑娘觉得如何？”
“倒也不如何。”
程青亦别有深意地看着沁儿：“诊脉只是先了解你如今的身子底子大概，你既然说是隐疾，自然是要详细说给我听听，我才能真正地对症开方子。”
“这……”
沁儿就有些欲言又止起来，目光更是往后看了看冬菊，随后又转回来看看程青亦。
程青亦看得出来沁儿这是有所顾虑，显然是有些顾忌冬菊的在场，便目光示意冬菊。
冬菊是话少，但是并不代表不会看人眼色，立刻就从亭子里退出去，往远些的地方站着。
“现在这亭子里只有你我二人，你有什么只管说，放心，入我耳，不出我口让旁人知道。”
沁儿心下一松，深吸了一口气，便开口将自己所谓的隐疾说了。
程青亦认真地听着，才知道，这沁儿倒是个胆大的。
“从冬菊告诉奴婢大姑娘知晓奴婢与方管家之事，奴婢其实也是心中松了口气的，不若如此，奴婢倒也真的无法开这个口。”
说着，沁儿便继续说道：“奴婢自打一半年前暗中跟了方管家，不久便将身子给了他，那时候到底年纪小不懂的，没有防着就有了身子，方管家知晓，便说不是时候，哄着奴婢落了胎，更只说以后要娶了奴婢的。可转眼这又过去了许久，他都未曾践诺。”
说着说着，沁儿眼里有了愤愤之色：“奴婢便想着，他既然得了奴婢的处子身子，自然是该娶奴婢的，可这一再推脱，奴婢自然是觉得不对，便想着，当时真是蠢，就该怀着身子，不该落了胎，那么如今少不得也有了名分了。”
“所以，你便想着再有身子，以此为要挟让方管家给你名分。可没成想，如今怎么都怀不上身子了。”
沁儿原本要说的话，被程青亦语气平静地说出，顿时瞪大了双眼：“大姑娘是从奴婢的脉象里整出来这隐疾了？”
程青亦倒也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茗香果然说得不错，大姑娘既能那样快地治好二少爷的梦魇还有四姑娘的脸伤，这医术真是了不得。大姑娘这些年在外，真是有奇遇呐！”
程青亦对于沁儿这扣上的高帽，只觉得压得脑袋有些沉，下意识想要谦虚，却到底只是微笑，并没有否认。
倒不是她担不起这个夸奖，前世自己学习加临床实践近二十年，还有师父倾半辈子的所学悉数传授，程青亦很清楚自己的实力。
更别说，她如今还有医药空间在手。
而且，她刚才把了沁儿的脉象，其实，沁儿这真算不上不孕之症，只是显然当初落胎的时候方法不对，加上并没有调养好，才会落下现在的病根。
“大姑娘一定有法子医治好奴婢的隐疾吧？”
沁儿嘴上夸着程青亦，心里其实却也在打鼓。
尤其她看着大姑娘怎么一直没说话的模样，沁儿就有些不敢继续夸，而是问出自己最最关心的。
“可以治。”
程青亦没打算吊着沁儿，言简意赅地给了肯定。
“真的？”
沁儿满心欢喜，可很快又眉眼带着愁色：“那会否医治的药方，需要许多的银子？”
在沁儿看来，但凡不好治的隐疾，都是要费许多的银钱，她并非没有偷偷去看过大夫，也咬牙花过大钱，可终是没有任何的疗效。
如今，她攒的钱花了个七七八八，却半点不见起效。
“如果你是担心药钱，我倒是可以替你摆平。”
沁儿心里正忧心这事，一听程青亦所言，心里一喜，但也知道，这世间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大姑娘需要奴婢做什么，只管说！”
眼见突然满脸认真的沁儿，程青亦不由笑了笑：“我确实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不过，我的事比较急，你这服药调理身子却不是一时半刻能看到疗效的，你想清楚要替我做事？”
“奴婢想清楚了。”
沁儿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目光有着灼热，仿佛是抓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奴婢愿意信大姑娘，奴婢可先完成大姑娘所托之事，大姑娘再替奴婢调养身子。”
程青亦目光深深地看着沁儿。
对于这样沁儿的积极，程青亦心里不是没有怀疑的。
只不过……
“那你听着，我需要方管家手里的府上人员名册。”
程青亦才说完，原本一副信誓旦旦模样的沁儿，顿时愣住，目光里更多了几分警惕。
对此，程青亦倒不觉得意外，毕竟沁儿心心念念不就是为了嫁给方管家。
只怕现在沁儿听了她这么说，只当做是她要对方管家做什么不利的事。
就在程青亦以为沁儿会想理由推脱时，倒是听见沁儿说道：“大姑娘若是信奴婢，那么今夜子时，奴婢让大姑娘如愿！”
程青亦看着一脸凝色的沁儿，心中想的却是，会不会是个局？
毕竟，这沁儿实在太过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