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尾随之人
程青亦和程丹雁姊妹比武之后退下回了席座。
至此,原本未婚的男女们在齐帝发起的男女各自的才艺展示后,自然是告一段落,对彼此都有进一步的了解。
女眷这边有出挑的,男宾那边自然也有佼佼者。
齐帝和齐后了然一笑,便一同起身,离开这处的夜宴,免得众人拘谨。
篝火鼎盛,加之没有齐帝和齐后还有嫔妃贵人在场,参加夜宴的众臣都还好说,女眷席座这边,各府的夫人都是有些坐不住,连忙开始各自交谈起来。
不外乎就是循着自己看上眼的姑娘家,开始攀谈,为的就是自家或者有亲戚的姻缘之事牵线。
宋氏这边,虽然程丹雁是输给了程青亦,但是程青亦到底是脸上有伤,刚才的两场比武,虽然精彩,可谁家娶妻,不奔着嫡女去,就是要庶女,好歹也不能够是破了相的。
加之程丹雁最后还是听了程青亦的话,在比武场上忍着脾气,装出的姊妹友好,各府的夫人,也并没有在意程丹雁比武是赢是输。
要紧的是,这程尚书显然得齐帝的重看,这才是顶顶要紧的。
再说了,大齐虽然男女皆有习武的习惯,可女子到底还是不用上战场,不过就是强身健体,真要痴迷武艺招数,那才是真正要不得。
一时间,宋氏在女眷这边,倒是风头无两,不少的官家夫人都来讨好,话里话外地赞美程丹雁。
宋氏和程丹雁心里原本因比武而来带的憋屈恼怒,这会儿倒是被各府的夫人吹得散了差不多。
程青亦安静地在宋氏身边坐了有一会儿,对于这些各府夫人的奉承话实在是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最初这些人大部分当然是打着程丹雁的主意。
但是也不乏有些三品边缘,不受重用的官家夫人,眼见程丹雁炙手可热,少不了退而求其次般地将心思打到程青亦的身上。
“程大姑娘今日可是各府姑娘中,独一份得了天子赏赐的,这殊荣委实了不得呐。”
“是呀,看程大姑娘年岁,不知是否及笄了?”
……
宋氏自然也听见这有人还是把主意打到程青亦的身上,不过这几家夫人似乎是为府上的庶子谋划,她也并没有往心里去,脸上不动声色地应酬着,也能装出淡笑慈爱的目光看着程青亦:“我家这大姑娘,眼看着确实要及笄。”
那便是可以相看了!
不少夫人们家中当然都有庶子,不由看向程青亦的打量目光越来越明显。
程青亦很厌烦这种自己像是商品一样被审视,她垂下眼,语气乖巧低声地对宋氏说:“母亲,肚子有些不适……”
宋氏皱了皱眉,自然是点了点头。
程青亦起了身,借由如厕的当理由,从席座离开。
春杏自然得了宋氏的眼神示意,不敢大意地赶紧跟了上去。
皇家围场,自然有单独特设的男女分开的茅厕。
程青亦既然脱身从席座离开,其实就没有打算再回去,不过这茅房肯定是要去的。
一路走着,程青亦隐隐就觉得不对劲。
似乎,身后有灼热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的身上。
程青亦每每眼风扫去的时候,却偏偏并没有发现,这又让她觉得匪夷所思。
席间夜宴上,程青亦也喝了一些果酒,难道是她太过敏感了?
尽管没有发现什么,程青亦还是心生提防,像模像样地去茅房如厕后,她就快步离开茅房这边。
“大姑娘,这路不是往夜宴去的呀。”
春杏一直跟着程青亦的身旁,离开茅房已经有一段路,岔口的路道上,程青亦却选的不是来时的路,她不由出声:“大姑娘这是要回营帐么?没有和夫人先言明,怕是不好吧。”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大概是喝了酒,脑袋都有些晕晕的。”
程青亦自然有她的说辞,她眉头微颦扶额,脸上露出几分难受的神情来,语气都是病恹恹的:“眼下我这模样回宴席上,怕是会失了礼数,那就有损府上名誉了。倒不如直接回营帐,一会儿你去替我回禀母亲。”
春杏打量着程青亦的面色,看着确实是一副难受的模样,不好再强求,少不了还得上前扶着,毕竟这大姑娘今日可在天子的面前得了脸了,她哪敢还躲懒不尽心服侍:“奴婢馋着大姑娘些吧。”
“如此甚好。”
程青亦顺势就把身体大半的重量全靠在春杏的身上,今天比武了两场,她都是精神紧绷,有人靠着,当然要靠。
春杏心里很不得劲,面上也不敢说。
主仆两人往营帐的方向走。
不期然并没有走多久,程青亦只觉得背后那种被人所盯视的灼热感再次浮上心头。
她眉头微皱,不自觉地加快脚步。
偏偏,这次那种注视感原本之前的还要明显,程青亦微偏头往后看。
这回,还真是看见身后不远处,竟真是有人影,也走在她们这条路上。
看那身量体态,分明就是男子。
路道不比夜宴上,有通明的篝火,春杏的一手还提着风灯,可程青亦看过去的身后两人,分明并没有提着风灯。
若是见的人,为什么不掌灯。
自然是非同寻常。
程青亦拧了拧眉,昏暗中,也不能看清那人的长相,只得自己加快脚上的步伐。
谁知,那身后的人也察觉到,竟是也加快步伐。
甚至,程青亦还听见对方竟是出声呼喊:“程大姑娘莫慌,我有话想同你说才寻来的。”
那声音,程青亦听着陌生无比,根本不会是认识的人,可偏偏对方能准确地知道她的身份。
显然应该是夜宴上的哪家公子。
春杏正承受着程青亦大半的身体重量,走路都觉得吃力,哪里还有精力去察觉周围的环境。
这会儿突然听见身后居然有陌生的男子说话声,骇了一跳,脚步顿时停住。
春杏这一停,程青亦也只得停了下来。
身后两人近前,借着春杏手中的风灯光亮,程青亦目带警惕地打量着当前之人。
此人一身锦衣华服,姿态规矩地正拱手对她见礼,端的是公子做派。
身后跟着的倒是一身小厮随从打扮。
“在下赵孟泰,家父正是忠勇伯。”
程青亦看着面前的赵孟泰,既已经做束冠的打扮,看来是过了二十的年纪,面貌算得上端正,只是一双眼睛隐隐带着算计,显然这突然的尾随她而来,绝不会是心里憋着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