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讨价还价
“不如何。”
程青亦看着面前的齐越轩，仿佛破罐子破摔般：“我一个庶女，穷的很，酬谢的银钱给不了。”
齐越轩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程青亦会这样应答。
“程大姑娘真真是个妙人儿。”
齐越轩微微一笑，只越发挑高一双剑眉：“正好，本殿不缺银钱，程大姑娘可以想想别的法子酬谢，比如……”
“大姐姐！大姐姐你在哪儿？”
关键的话，齐越轩还未说出口，有女子呼喊的声音渐近在这林子中传来。
程青亦也听见了，那说话声听着是程丹雪。
不得不说，程丹雪这喊话，来的可真是不要太及时。
齐越轩没有继续说，程青亦自然是乐得赶紧岔开话题：“殿下，是我的四妹妹来寻我了。”
一边说着，程青亦的目光看向声音来源处。
有一前一后的风灯渐近，影影绰绰是三个人的身影渐近而来。
“那便改日再说吧。”
程青亦听见齐越轩的说话声，不由视线重新收了回来。
可等她再看向身前的齐越轩时，只见少年云纹靴轻点地上落叶，下一刻便是身轻如燕，须臾就再次上了天……
皎皎明月的光辉，自树叶之间缝隙倾洒而下。
程青亦仰着头，眯了眯眼，却没能看出来，此刻齐越轩到底隐身在那棵树上的高枝中。
“大姐姐看什么呢？”
程丹雪带着茗香已经到了程青亦的面前，见程青亦抬着头，她边问边抬头看。
这树叶算得上茂密，圆如玉盘的明月也不能够看清楚，大姐姐这是在看的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方才听见有动静声。”
程青亦模棱两可地说着：“应该是夜里树中穿梭的松鼠吧。”
“想来也是，不然这大夜里的，谁还来这树林子里。”
程丹雁说着，目光立刻又放回程青亦的身上，满是疑惑：“大姐姐这好好的，怎么往树林子里来？我方才来的途中，还瞧见那忠勇侯府的庶出纨绔子，一路鬼吼鬼叫地跑，真是没眼看。”
猛地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程丹雁瞪大双眼：“不会是大姐姐方才就是跟那纨绔子在一处吧！”
不等程青亦说些什么，程丹雁回头怒目瞪向春杏：“你这跟着大姑娘身边服侍，都是怎么服侍的！怎么能撇下大姑娘，让她自己进林子里来！”
春杏原本还抬头张望着，她总觉得方才似乎还有谁和大姑娘在一块待着，那身形，看着就是男子！
可那忠勇侯府的赵二爷都已经带着小厮跑远了，方才和大姑娘在一块的男子是谁？
还是说，自己看花眼了？
这边，春杏心里正不得其解着，猛地被程丹雁这一声叱喝，赶紧收回张望的目光。
尤其她这一对上程丹雁一双带了火气的眼眸，春杏瞬间条件反射般地觉得一侧脸颊火辣辣地痛。
她可是之前被这位四姑娘甩过巴掌的！
“奴婢，奴婢……”
春杏是想解释来着，可支吾了半天，她没法解释。
解释什么？能有什么好解释的？
她真真实实地收了那小厮给的一锭银锞子，这才没拦着那赵二爷拉着大姑娘孤男寡女地就进了林子。
可这不能说，说出来，四姑娘八成这回能甩两个巴掌给她。
“是奴婢的不是！还请姑娘饶了奴婢这回吧！”
春杏顾不得许多，双腿一软，膝盖一曲，直接跪倒在地上，脑袋也伏了下去。
程青亦听得清楚春杏跪地的时候，那响亮的“砰”声，显然是跪得结结实实，没有半点的虚假，看来春杏是很怕程丹雁的。
程丹雁也十分满意春杏这次的服软，不过她始终端着主子的架子，加上也有心替程青亦撑面子，不由哼了一声，沉着语气说道：“别以为这样跪地求饶，此事就能这样轻巧地过去了，你这……”
“眼下这是在林子中，实在不好久待。”
程青亦目光落在跪地的春杏身上，淡淡开口打断程丹雁的话：“四妹妹，咱们还是快点回去营帐最要紧。毕竟这林子里，飞虫蛇蚊都是未可知的。”
程丹雪立刻想起来，之前路道上遇见狂跑的赵二爷，嘴里好像就是一直喊着救命，被蛇咬了这些话。
好巧不巧，这会儿程丹雪只觉得有什么猛地落在自己的肩头，骇得她立刻就是一个跳脚：“什么东西！”
茗香也慌地赶紧举着手里的风灯往程丹雪身上照。
“是毛毛虫啊！”
程丹雪扭头去看自己的肩头，就看见一条有两指长的浑身黑色的毛毛虫，顿时尖叫起来：“快帮我弄下来，快呀！”
茗香心里也怕，但是也硬着头皮上前。
倒是站的里程丹雪最近的程青亦，伸手用胳膊将毛毛虫从程丹雪的肩上挥落。
有了这一出，程丹雪简直吓得不轻，浑身寒毛直立，哪里还顾得上再去敲打春杏，提着裙子就赶紧吩咐茗香：“快快，咱们赶紧从林子出去！大姐姐说得对，这林子哪里还能继续待着！”
程青亦看着脚步飞快离开的程丹雪，再次抬头看了树上高枝一眼。
刚才那毛毛虫是巧合么？
她看未必！
程青亦可没有忘记，齐越轩还隐在高枝的某处，并没有马上离开。
只不过，程青亦很快收回目光，见春杏仍旧跪伏在地上，她眼底都是冷意，却走上前，微弯身，朝春杏伸出手，声音柔和：“地上凉，春杏快起来吧，四妹妹已经走远了，咱们也该快些离开林子回营帐才是。”
“奴婢今日失职了，方才还劳大姑娘替奴婢说话。”
程青亦只听这话，就知道春杏明白自己刚才是故意打断程丹雪原本要斥责发落的话。
只是春杏再聪明，也不是和她一条心的。
面上，程青亦依旧笑得温和：“那毕竟是忠勇侯府的赵二爷，我尚且吃罪不起，你不过是个奴婢，更是不好得罪他。快起来吧。”
春杏下意识抬头看程青亦，只见眼前的大姑娘一脸的和善微笑，她微微提起的心又放了下来。
幸好，这大姑娘就是个没心计的。
“奴婢可以自己起来的，不敢劳烦大姑娘的。”
说罢，春杏连忙从地上起来。
程青亦站直身，面带微笑地看着春杏，只是眼底深处，却并没有半点的笑意，唯有冷淡和算计。
春杏，真的不能再多留在自己身边了。